上黨太守封嶽,十常侍封諝的族人,不過此人乃黨人同情者,麾下諸多屬吏都是黨人。
因此丁原到任後,封嶽依然坐在太守的位置上穩若泰山,夏昭掌控兵權,何進被殺,十常侍被誅,董卓上位,這讓封嶽對黨人的心思出現波動。
封諝被殺,這不僅讓封嶽失去靠山,而且隨時可能被黨人拿下,最重要的是他想把上黨軍政大權握在手裡,或許可以做一任諸侯。
上黨天險,只要握住主要關隘,他就能做土霸主,這纔有了夏昭在壺關的阻擋劉備的事。
“明公。”
夏昭被打敗,壺關失守,封嶽一陣恐慌,尤其是劉備派夏牟來呵斥時封嶽嚇得差點棄官而逃,後來聽從主薄的話才穩定下來,派人聯繫張楊。
張楊兵發壺關,封嶽心中一陣歡喜,還想着劉備跟張楊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取利。
可如今張楊被俘,張楊大軍潰散,封嶽更是急得坐不住,急招心腹來商議。
封嶽主薄自然也知道張楊兵敗的消息,又得封嶽的詔令便急匆匆的趕來。
“來得好,快,如今張楊兵敗被擒,吾該如何是好?”
封嶽看到主薄到來慌張的說道。
“明公無憂,張楊兵發壺關與明公無關,那劉備怪罪不到明公身上。”
心腹主薄鎮定的道。
封嶽道:“那夏昭的事,可是某下的命令。”
主薄笑道:“明公啊!這上黨誰都知道夏昭仗着夏惲的權勢素來不把主公放在眼裡,只要夏昭一死,誰能知道這是明公下的令呢?”
封嶽聞言大樂:“是極。不過,這夏昭在哪?他的武力可是不凡吶!”
主薄道:“夏昭兵敗,爲了不拖累夏家,他必不會回夏家,沒有夏家,整個上黨誰還會收留他,他只能來找主公,夏昭能殺一人還能殺百人嗎?”
“不錯,夏昭爲人深爲跋扈,尤其仗着他手握兵權,不少人都受到過傷害,甚至弄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封嶽對夏昭也極爲不滿,或許更多的怒其不爭。
夏昭命挺大,壺關前一戰,張楊兵敗,他卻見機提前離開。
夜幕降臨,他左思右想都無落腳之地,最後只能去見封嶽,畢竟是他忽悠自己狙擊劉備,再說他倆同爲閹黨餘孽,天生的同黨。
夏昭是跟封嶽密謀狙擊劉備,他進封嶽府邸自然不能走正門,還好夏昭這人雖然跋扈,可劍術不錯又有勇力,這點事還難不住夏昭。
下午的時候,得到張楊兵敗消息的夏牟又來催促封嶽去壺關迎接劉備,封嶽好一番應付。
夏昭不死,他哪有膽去見劉備?
萬一夏昭投靠劉備,他豈不是成了劉備案上待宰魚肉?
封嶽越想越恐慌,只能喝酒壓驚,吃菜如同嚼蠟,看着美麗的舞姬淡而無味,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使君,這是在憂愁什麼?”
夏昭的聲音突然響起駭了封嶽一跳,封嶽看着喬裝打扮的夏昭一愣:“你,你是?”
“使君,某是夏昭吶!”
夏昭徑直走到封嶽的對席,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起來。
夏昭這番姿態讓封嶽又驚又怒,道:“你怎麼來了?”
夏昭冷笑:“使君,莫要忘了是誰讓某狙擊劉備的。”
封嶽揮手:“都退下。”
樂師與舞姬聞言退去。
封嶽看着依然在悶頭大吃的夏昭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想請明公給某指引一條活路。”
夏昭將嘴裡的肉吃完,又自顧的喝了一樽酒,才輕鬆的說道。
“你在威脅吾。”
封嶽咬牙道。
“是又怎麼樣?”
夏昭冷笑。
封嶽惱羞成怒,一把將身前的席案推開。
夏昭絲毫不在意,封嶽卻趁機往外一躲,一支弩箭射來。
夏昭下意識的躲避,封嶽趁機躲到屏風外,一隊鐵甲兵趁機殺進來。
“封嶽,你敢陰某?”
夏昭大怒,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砍殺着封嶽的親衛,怎奈封嶽的親衛越殺越多。
夏昭知道自己一個人不是衆多衛士的對手,連殺數人後便翻身離開。
“追,給某追,一定不能放過刺客,殺刺客者重賞,死活不論。”
封嶽的衛士大喊。
夏昭武力不是白給的,然而一個人力量抵不過弓矢,封嶽衛士萬箭齊發下,夏昭身中數箭離開。
郡廨府遭遇刺客的事很快傳遍壺關城,不久封嶽找來夏牟,並把夏昭來行刺跟他願意親自去迎劉備的事告訴夏牟。
翌日一早,封嶽便帶上屬吏跟地方縉紳一出壺關城十里等候。
劉備接到夏牟的消息,連夜整軍出關。
陸城軍兵精械良且軍紀嚴厲,嚴整的隊伍讓封嶽心中一顫,早知陸城軍如此精銳,他又怎敢狙擊劉備?
不過當封嶽看到張楊又是一懵:“稚叔,稚叔你?”
“封上黨,太后就在後面的車架上。”
“臣上黨太守封嶽見過太后。”
封嶽聽到太后的車架趕緊跑到車架前跪拜道。
“封諝?你怎麼出宮了?”
何後聽到封嶽的名字開口問道。
封嶽回道:“太后,臣乃封嶽,封諝乃某族兄。”
“咳咳!”
劉備未防何後胡說八道輕咳幾聲,車架旁的女官道:“一路奔波,太后累了,需要休息,封上黨且先退下吧!”
“諾!”
封嶽退下的時候心中極爲疑惑,爲何太后會突然提起自己族兄,太后是假的?還是有別的意思?
封嶽看着劉備大軍入城,側目對身邊的心腹道:“你去打探一下,太后怎麼了?”
“諾!”
封嶽繼續全程陪同。
是夜,封嶽安頓後劉備大軍後,回到郡廨府,主薄已在等候。
“怎麼樣?”
封嶽問道。
主薄道:“明公,太后全程被陸城軍護衛,吃飯一起都有隨身女官護佑,而且爲首的女官貂蟬聽說是劉備的愛妾,咱們的人根本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封嶽早有心理準備,擺手道:“嗯!不急,慢慢來,你說太后可能把某認成封諝嗎?”
主薄沉吟一二道:“嶽,諝二字發音差好多,太后青春尚在,怎會聽差?”
“你的意思是?”
“太后恐怕另有意圖?”
主薄道。
“何意圖?”
“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