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黃敘跟手下副將各率數百人進攻牧野,牧野城門處並無匪軍,原來的牧野縣兵看到劉氏大旗紛紛拜倒。
幾人各分一百人隨牧野縣兵把守城門,其餘人率他們殺將進去圍剿黑山匪軍。
黃敘帶領部下一路將黑山匪軍殺得潰不成軍,突然間一人攔在黃敘馬前:“這位校尉且留步。”
黃敘猛然一拽馬繮,瞪着那人道:“爾是何人?爲何要攔在某的馬前?”
那人急道:“某乃牧野賊曹李計,校尉可是陸城侯麾下?”
黃敘高傲的點頭:“正是,某乃陸城侯麾下軍侯黃敘。”
雖然黃敘的弓騎兵已有一校一千多人,可其功勞不著,劉備封其爲陸城軍軍侯。
李計聞言大喜,忙對暗處的幾人大呼:“叔父,叔父,這真是陸城軍的人馬。”
暗處幾人才慌忙奔來,其中爲首一人對黃敘拜道:“牧野長李穎見過軍侯。”
“李牧野爲何至此?”
黃敘下馬作揖道。
李穎見黃敘頗爲知禮,又無那些兵將的粗豪之氣,心中甚爲歡喜,道:“黃軍侯實不相瞞,縣廨已被賊軍攻破,某是殺出重圍纔出來的。”
黃敘看着李穎一行人身上衣服毫無血跡,反倒是身上沾滿塵土,看樣子不是殺出來的,而是跑出來的。
黃敘顧不得這些,問道:“李牧野,賊軍還在縣廨嗎?”
李穎點頭道:“在,在的。”
陸城軍在河北大名鼎鼎,百戰百勝,陸城軍一來,雖然只有幾百人李穎膽氣也爲之一壯,問道:“黃軍侯,不知你們有多少人?”
黃敘笑道:“兩千精騎,如今牧野四城門已被吾軍佔領,吾軍分四隊來清剿匪軍。”
“兩千精騎?四門已被收復?”
李穎被黃敘的話激的滿面紅光,忙道:“黃軍侯,某帶你殺進縣廨府。”
黃敘道:“李牧野可有小道入縣廨府,這樣正好可以來個裡應外合。”
李穎老臉一紅,訕道:“是有條密道,某爲黃軍侯引路,李計你帶路引大隊官兵去縣廨府正門。”
“諾!”
黃敘親帶百人走密道,讓自己手下屯長帶大部分人去縣廨府正門,並派人去聯繫趙雲。
李穎陪黃敘走密道,正好在密道口碰到剛出來的眭固,眭固看着李穎大笑:“哈哈!李牧野你這去而復返是何意?”
李穎跟眭固雖然沒正式謀過面,眭固跟李穎卻對對方長相熟記在心,李穎叫道:“眭白兔,恐怕是你自投羅網吧!”
李穎正想點出黃敘的身份,黃敘把李穎拉住,劉備尚被於毒圍在朝歌,他們的身份不能暴露。
“眭固,爾竟敢劫掠牧野,真是找死。”
黃敘挺身上前,眭固見是個小白臉,不屑道:“李牧野,沒聽說你好男風啊?”
漢朝時龍陽之好雖然不是主流,不過不少人,尤其是將領好這口。
“找死。”
眭固的嘲諷黃敘自然聽出來,怒而拔刀指向眭固:“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殺你不用某家渠帥,某來。”
眭固一個心腹挺刀來戰黃敘。
黃敘看着那人舉動劈來,輕聲道:“太慢了。”
黃敘說着上前一步,一刀劈在那人刀上,那人哀呼一聲,手中的刀脫飛出去,黃敘的刀藉着餘力一刀割破那人的喉嚨。
那人捂着咽喉倒下,看着眭固眼一跳一跳的,既然是眭固的心腹,眭固自然知曉那人的心腹,他自己打敗那人還得十數招,可卻被黃敘一刀劈死,可見黃敘武力之高。
“給某殺,殺死李牧野者賞百金。”
“殺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要殺死的只是牧野長李穎而已?眭固的心腹嗷嗷叫的殺向黃敘等人。
黃敘長刀一揮,身後的全副武裝的陸城軍殺向殺來的黑山匪軍。
眭固卻趁機溜走。
不多時黑山匪軍被屠戮殆盡,卻找不到眭固的身影,李穎道:“此人必是從小道溜回縣廨府了。”
“那還愣着作甚,快追過去。”
黑山軍在牧野城內四處燒殺搶掠,趙雲部一入城便開始逐步清理黑山亂軍,黃敘部下找到趙雲的時候趙雲正殺進一個被黑山匪軍攻破的一處府宅內。
院內匪軍與牧野百姓的屍體隨處可見,當然還有被俘虜的黑山匪軍跟被解救的婦女與兒童,至於半人高的男丁一個未見,足以見這股匪軍多麼殘暴。
“什麼?子武怎能輕進密道,爾等怎麼不攔着他。”
趙雲聽到黃敘親自率隊從密道攻進縣廨府大驚,黃敘可是劉備的小舅子,而且還是一根練武的好苗子,雖然身體已痊癒可畢竟不是久經沙場的悍將。
趙雲率部趕到縣廨府的時候,黃敘部已組合出了簡易型的雲梯,趙雲二話不說,登上雲梯不顧稀疏的箭雨躍進牆內。
趙雲手中的槍很快掃出一片空地,接二連三的陸城軍從牆外翻過來,人越來越多,不足一刻鐘便將縣廨門打開,陸城軍一擁而上。
黑山匪軍在陸城軍的打擊下混亂的退往後院,可後院大門已關,黑山匪軍在前後夾擊下不得不投降陸城軍。
單薄的後院牆能擋住黑山匪軍卻擋不住陸城軍,簡易雲梯在箭雨中勾住城牆,陸城軍依次翻牆而入。
黑山匪軍被壓制進縣廨府的一處小院內。
趙雲聽李計說這是李穎的內宅及密道口處才停止下令攻擊,反而喊話眭固讓其投降。
“投降?呵呵!要真能投降,在黑山上某就投降了。”
眭固冷笑,一邊命弓箭手盯緊密道口,一旦內部有風聲就放箭。
隨着時間越久,箭矢敲擊金屬的聲音越響。
眭固心中一顫,下意識的走向李穎的妻女。
不出眭固所料,黃敘舉着大鐵盾,渾身籠罩着重甲當中從密道內走出。
猛一看還以爲是鋼鐵怪獸,黑山弓箭手被嚇的連連後退。
“不過是厚重盔甲而已,別放他出來,殺過去。”
眭固幾次大吼卻沒人上前,黃敘一出現就帶來一陣腥風血雨,前面的來不及退走的弓箭手紛紛被黃敘斬殺。
“住手。”
眭固大喝:“不然某就殺了她倆。”
眭固的刀指向兩名女子,黃敘自幼跟黃蝶舞長大,姐弟倆感情特別深,心中對女人格外敬重,見到這一幕放下手中刀。
“放箭。”
眭固突然大喝,幾道弩箭破空出現,黃敘下意識的擡起手臂護住雙眼。
叮叮叮叮!數支弩箭皆被厚重盔甲格擋在外。
接着有數人從弓箭手後殺出,手中的刀大力劈在黃敘的身上,百鍊刀劈在厚重的盔甲上留下一道道長長的劃痕,那幾人見無功忙退到後方。
黃敘甩了甩髮麻的手臂,對眭固道:“還有什麼本事竟管使出來吧!”
眭固大急:“脫掉你的盔甲,不然……”
“不然殺了她們。”
黃敘提前替眭固說出口,眭固一愣,黃敘道:“你覺得這可能嗎?某是來平賊亂的,不是來解救人質的。”
說話間,密道接連走出身穿重甲的陸城軍士卒,眭固想殺黃敘的心徹底絕滅。
不久李穎已從密道內走出,李穎看到現場的形勢道:“黃軍侯,大丈夫何患無妻?爾儘可放手施爲,某世受漢祿,爲大漢失卻妻女也是應該的,相信他們會理解。”
李穎的話徹底堵死眭固的活路,眭固握刀的手被細汗密佈,顫顫抖抖,比他刀下的兩女還要緊張。
院外陸城軍的喊話不停,李穎上前道:“眭白兔,爾此時放下兵器投降還能保個全屍,不然……”
眭固冷笑:“自某追隨大賢良師那天起就想到過今天,多活四年才死,某不算虧了,來啊!今天有這倆美人作伴某也賺了。”
“且慢。”
眼看眭固就要殺死兩女黃敘突然出言道:“眭白兔某敬你是個漢子,今天給你個機會,你若能接某十招,某便放你離去。”
“十招?”
眭固本想說你在羞辱某嗎?整個黑山誰都不敢誇口十招拿下自己,可想到之前被黃敘一刀劈死的心腹,轉道:“某怎麼知曉你會不會反悔?”
黃敘冷笑:“你還有的選嗎?要不全部死在此,要麼全力一搏,逃出生天。”
“不可,此賊作惡多端,萬不可放他離去。”
李穎反對道。
黃敘大手一揮:“那李牧野親自去殺了眭固,某爲你請功。”
“這……”
李穎一個書生又養尊處優數十年,豈是眭固這沙場宿將對手?
眭固看着黃敘道:“如此不公平?”
“怎麼纔算公平?”
黃敘反問。
眭固道:“你脫去盔甲,咱們在城外對決,某若勝則出城,某若敗則身死。”
黃敘嘴角一翹,道:“好,某答應你。”
“那門外的兵。”
“某去說。”
黃敘道。
黃敘出面,趙雲立刻讓人讓開一條路,眭固挾持着李穎的女兒出城,李穎的女兒此刻已嚇傻,只是呆呆的看着黃敘,或許在她眼中刀槍不入的鋼鐵怪獸才能救得了她。
眭固隻身出城,其餘部皆被勒令投降,陸城軍快速接受黑山降匪。
城門外,黃敘跟眭固兩馬對立,黃敘道:“某得誠意已足,現在該表現你的誠意了。”
“好。”
眭固說着把李穎的女兒放下馬,對黃敘道:“你的盔甲。”
黃敘聞言取下厚重的頭盔,因微微缺氧而泛紅的臉,全神貫注而凝視的明亮雙眸,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嫣紅的嘴脣,這分明就是一完美的夢中情人。
李卮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完美的男人,此刻心突然猛烈跳動。
“小心偷襲。”
李卮看到眭固突然擡起的手大喊。
眭固顧不得李卮,手中的弩箭射向黃敘,接着拍馬劈向黃敘。
黃敘躲過突襲的弩箭,手中的刀拍向眭固的手臂。
眭固痛呼一聲,手中的刀掉落,當下拍馬朝遠處奔逃。
黃敘冷笑拿出弓箭,對着眭固的背影一箭射去,只聽眭固哀呼一聲,伏在馬匹上不起,消失在視線中。
陸城軍殺出來,黃敘一擡手道:“窮寇勿追,讓他們去吧!”
陸城軍停下腳步,黃敘驅馬到李卮跟前,彬彬有禮的道:“姑涼,走吧!咱們回城吧!”
“嗯!”
李卮羞澀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