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荀彧跟郭嘉聽到劉備想要連夜渡過黃河不由大驚。
古人多有夜盲症,連夜間行動都有問題,你搞個夜渡,還夜渡黃河,那不是開玩笑嗎?
劉備當然不是開玩笑,而且已經進行了一半,他當然不是架船渡河,而是以船爲基,勾以鐵鏈相連上搭鐵板,搭成浮橋渡大軍過河。
黃河最窄的地方只有三百米,最寬不過兩千米,孟津附近沒有最窄的,不過略窄且水勢平緩的地方也能找到。
而這浮橋已搭建一大半,當然是傍晚與凌晨搭建的,而今夜就得搭到對岸,爲了不讓孟津西涼軍起疑心,劉備不得不準備一次佯攻。
夜襲最有經驗的當屬特種衛,劉備早就讓他們脫離大部隊,日夜兼程趕到此地,至於大部隊不過剛剛進入河內郡,待他們趕到河陽,大軍說不定已渡過黃河。
平陰縣,華雄巡視黃河回來總覺得心有不安,特來見董旻,要求董旻在河岸加派人手組織巡視。
胡軫不屑的道:“這平陰地界除了孟津,就是小平津最適合渡大軍,用得着分散兵力巡視嗎?與其分散兵力不如把兵力聚在一起,劉備在哪裡渡河不如讓他多渡一會,然後咱們半渡而擊之,不信不能把他們趕下黃河去。”
董旻點頭,他的羽林衛也算一支強軍,再加上他們的家眷都隨西涼軍遷往長安,忠心也是無需擔心的。
華雄乃西涼第一將,董旻又跟他多有接觸,自然不願寒了他的心,安撫道:“華校尉,某知道你的心思,然主公已帶人過了谷城,很快就會過函谷關,主公一旦進入函谷關,這孟津就讓於劉玄德,咱們也去函谷關駐守。”
“讓於他?難道這關東不要了麼?”
華雄雖然有這個心裡,不過聽董旻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胡軫見董旻臉有尷尬,道:“不是不要,而是暫時避避關東諸侯聯軍的氣勢,一旦關東諸侯聯軍在函谷關下受挫,必定會分崩離析,到時候我們再打回來嗎?”
“是啊!不必糾結於一時,來,喝酒。”
董旻起身拉着華雄入席,華雄心中有事,又在董旻、胡軫的勸酒下很快喝的酩酊大醉。
董旻與胡軫對視一眼鬆了口氣,突然聽到下人來報,對岸出現火把,空中出現移動的火源。
難道劉備想要連夜過黃河?可能嗎?黃河足夠寬,再加上到處有暗流,白天還需謹慎小心,夜間渡河那不是找死嗎?
胡軫道:“三將軍,某覺得這是劉備的疲兵之計,他派人在夜間假裝渡河,好讓某等派軍去接應,然後他便退軍,使吾軍不得安歇,他好白天渡河。這都是他慣用手段。”
“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他。”
董旻突然有些後悔不該把華雄灌醉,華雄迷糊中聽到有人要夜渡黃河,搖晃的擡頭喝道:“誰要渡河,某親自帶人去把他趕下河淹死他。”
董旻見華雄幾次掙扎都沒起來身,看來華雄徹底醉了,道:“沒人渡河,沒人渡河,你且安歇吧!來人帶華校尉下去安歇。”
孟津渡,胡軫的侄子胡邈親自駐守在此,麾下亦是一支精良的西涼鐵騎,外加不少胡軫招募的士族私兵。
在前一波士族逃過黃河時沒少收取財物跟美人,據說他每天都往西涼運送幾船財貨,胡邈雖然貪婪好,色,可卻沒忘記自己的職責,一旦陸城軍過河,他小命可不保。
這不,對岸一出現火把,他就親自到渡口查看並注意到空中飄着的火源,這等事胡邈從沒遇到過,趕緊派人去通知自家叔父跟董旻。
胡邈並下令全軍戒備。
董旻令使回來,胡邈才送了口氣,讓一隊西涼鐵騎在渡河嚴加防範,以免真的被小股陸城軍攻上岸來,那時胡邈就在西涼出名了。
胡邈剛回營準備睡覺,就看到一幫河南士族運着糧草、酒,牽着牛羊而來。
“問問他們要幹什麼?”
胡邈剛下令,就看到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給胡邈送女人的士族首領)走來,老遠就朝着胡邈作揖,胡邈心中得意極了,以前碰到士族都是自己卑躬屈膝,沒想到如今也輪到他們了。
這都是託主公的福啊!
“胡郎,可是有賊軍渡河?”
胡邈把手一擺,手下人便把那人放過來,胡邈的便宜老丈人一近胡邈的身便問道。
胡邈把臉一擺:“這是軍事機密,可是你能問的?”
那人臉一陣蒼白:“胡郎不是又刺探機密,若賊軍攻過黃河,某等該如何是好呦!”
胡邈見他們是擔心自己安危,心放鬆一些,道:“放心吧!只是小股賊軍,別說過不了河,就算過了河某也會派人保護您離去的。”
那人眼皮一跳,趕緊作揖道:“多謝胡郎,那就多謝胡郎啦!某特意給胡郎帶來了酒肉,讓兄弟們吃飽些,也好有精神防範賊軍來襲。”
胡邈故意瞟了眼,前來送酒肉的都是老弱,青壯極少,心中又放鬆幾分道:“肉多吃些,酒就別喝了,晚上說不定還有戰事呢?”
“哎!好,好。”
那老者連連答應。
胡邈回去後自己在老人家的陪同下大吃大喝,沒多時喝的微醺,道:“今天就到這吧!明天說不定還有場惡戰,老丈回吧!某要歇息了。”
“好,好。”
老丈親眼見胡邈進了內室便低頭出去,看到外面的士卒正抱怨天冷跟酒水太少,忙給一夥計使眼色,那夥計暗自點頭,取來一罈酒。
老丈親自端在手上,給西涼軍滿酒道:“胡郎喝醉休息了,大家也都喝點祛祛寒。”
“胡郎不是不讓喝嗎?”
有稍微理智的軍侯道。
老丈走到他跟前道:“天這麼少喝點,就當驅寒。”
老丈說着遞給他一碗酒,那軍侯意意思思的接過,聞着酒香一口氣喝光,道:“好酒!”
“那再來碗。”
軍侯不知不覺喝了好幾碗。
這可不是漢代低度酒,而是陸城提純的高度酒,在平時就他這幾碗沒有上萬錢根本喝不着。
軍侯感到有些頭暈,道:“喝完這碗都別喝了,還得守夜備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