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不知是哪位將軍?可否下城一敘?”
慕容登安撫完拍馬上前朝城上大喊。
城上那員深袍大將看着身邊被捆綁着的漢將,問道:“鮮卑騎兵已至此,你還不想說嗎?”
那漢將冷笑不語:“既敗在你手裡,某無話可說,要殺便殺,何必逞婦人之舌?”
那深袍大將拍手稱讚:“某生平最敬重不怕死的漢子,你有讓某記得你名字的榮幸,你叫什麼?”
漢將不屑道:“某乃五原蘇尚,你也不要太囂張,某五原大將高順必會爲某復仇,滅殺你這隻會偷襲的賊子。”
深袍大將聽到高順得名字眼眸一緊,猛然抽出腰中繯首刀,一刀飛出,蘇尚的人頭飛起。
“拉下去,掛在城門口,給咱們的好朋友一個驚喜。”
深袍大將冷冽的道。
“喏!”
他身邊的將士迅速的清理現場。
深袍大將遠眺着石門障的地方,吶吶道:“高順,你果然在石門障,不枉某從西涼日夜兼程而來。呵!這次世人會知曉先登遠勝陷陣。”
深袍大將雙目凌厲的目光讓人生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鞠義興奮前的特徵。
鞠義猛然轉身下城,道:“走,下去會會這幫鮮卑潰兵。”
“喏!”
障城城門大開,鞠義率數十披着重甲的先登士卒出城。
鞠義起自涼州,滅黃巾時進冀州,鮮卑犯邊時亦曾出戰,後來欲滅殺劉備陸城軍,被陷陣營所阻,鞠義不得不隨張溫前往涼州。
羌護被鎮壓後,鞠義賄賂十常侍留在涼州任職,他之所以留在涼州就是爲了鍛鍊先登營,希望有朝一日能親自擊敗陷陣營。沒想到的是時機來得如此快。
慕容登看着鞠義的模樣依稀記得就是他差點襲殺劉備,可惜遇到陷陣營,才使劉備的陸城軍建功立勳。
陷陣營何其強大?鮮卑騎兵用無數的鮮血來證明這點,能跟陷陣營交手的部隊定是強軍,慕容登曾派去調查,才知道這人是西涼名將鞠義。
“鞠校尉嗎?”
鞠義聽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傲嬌特性大發,道:“你是何人?步度根呢?扶羅韓呢?要不是拓拔漛那小傢伙?”
只聽鞠義對西部鮮卑的大人物如數家珍,就知道他對鮮卑下的功夫之深。
慕容登道:“在下慕容登,步度根大人、拓拔漛小帥與某走散。”
鞠義冷笑:“敗逃就說敗逃,有何可恥的?那麼說扶羅韓跟你在一起。”
“不錯,某就是扶羅韓。”
扶羅韓聽不得鞠義傲嬌的言語拍馬上前。
鞠義看着扶羅韓點頭,突然一指他,扶羅韓嚇得差點伏馬而走。
鞠義冷笑:“這個廢物可以回草原,而你們都得殺回去。”
“殺回去?”
鮮卑潰兵大譁,慕容登目光一凝,借刀殺人嗎?可陷陣營是自己這把刀能殺得嗎?
就在慕容登思慮時,一悍勇的鮮卑小帥喝道:“要咱們留下扶羅韓大人,做夢?還是咱們留下你吧!”
不得不說這小帥言語很符合鮮卑潰兵的心思,當下有上百騎跟隨其出列。
“不得妄動。”
慕容登大喝,可爲時已晚,他們還未近到鞠義身前五十步便被箭矢射殺,拇指粗的箭矢,箭箭射中鮮卑潰兵的要害,就連馬匹也沒放過,最近的一匹馬也倒在離鞠義十步前的地方。
扶羅韓看的嗓口發乾,他突然想同意鞠義的提議,可怎麼說?難道說慕容登你們放心去死吧!你的妻妾兒女吾養之!
“鞠校尉,你的要求某答應,不過某要看着扶羅韓大人離去。”
慕容登大喝道。
鞠義點頭:“可以。”
“慕容萬騎長?”
鮮卑諸小帥大驚,送扶羅韓走讓他們去死,這樣的提議你慕容登怎可代某等答應?
慕容登不理會他們的驚詫,又道:“不過某還有個要求?”
鞠義有些皺眉:“說。”
慕容登道:“扶羅韓大人不能沒有護衛。”
“不能超五十人。”
鞠義毫不留情的道:“一刻鐘的時間挑選護衛。”
慕容登要玩的把戲怎會瞞過鞠義,鞠義雖然狂妄,也沒狂妄到僅憑一己之力就滅了陸城軍,他的目標是陷陣營,順帶打擊下陸城軍,若西部鮮卑貴族都死於此那不是幫陸城軍一把嗎?讓他們離去才符合鞠義的利益。
諸小帥隨扶羅韓提心吊膽的離去,同時心裡對慕容登的敬佩又增添幾分,若慕容萬騎長還能活着回草原,某等必聽其調遣,可惜就算有狼神眷顧,也只怕有死無生。
慕容登看着身邊的鮮卑潰兵,喊道:“兒郎們,我們走不成了,可,小帥都走了,他們是不會忘記咱們今日的舉動的,我們的家人起碼可以過得很好。”
鮮卑對家人的感情可以說有些單薄,不如漢人那麼情深,不過誰都知道闖障城必死無疑,回去就是陷陣營,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慕容登接着道:“前進必死無疑,連家人也會被別人瓜分,可回去,漢軍必定在慶祝,說不定咱們能一把偷襲成功,反敗爲勝也許不是奢望,別忘了咱們留在石門障的同袍也有數千騎,跟他們匯合,此處殺不過去,還有朔方可以去。”
“慕容萬騎長說的是,咱們都聽你的。”
除了死沒有其他的活路,聽到或許能活的消息,鮮卑潰兵紛紛表示願聽從慕容登的提議。
“是個梟雄,可以考慮放他一馬,有他在西部鮮卑,不愁幷州不熱鬧。”
鞠義看到慕容登的手段心中大爲佩服,同時構思怎麼向未來的主公獻功,滅殺陷陣營當然只是其中之一。
“鞠校尉,某需要一些飯食,不然就算某這些人拼命,也未必見得能給陷陣營多少殺傷力。”
慕容登安撫完躁亂的鮮卑潰兵,又來找鞠義。
鞠義點頭:“嗯!可以,另外甲械、戰馬,某都可以給你補全。”
慕容登一驚,道:“鞠校尉,不怕某反咬校尉一口嗎?”
鞠義不屑瞥了慕容登一眼:“憑這幫廢物還不行,慕容登是嗎?若能活着回草原,當記得輕騎兵不足爲慮,唯有重騎才能縱橫草原,你若有心可派人聯繫某。”
慕容登心一動,鞠義不想殺自己,當然得過石門障這一關,不是高順的陷陣營敗亡,就是自己死在石門障,置死地而後生。
慕容登突然激發無窮戰心,某屢敗而不死,足見狼神的眷顧,這一次也定不會死,某若不會死,草原必定是某的時代。
一個人想死容易,可一個抱着必死之心的人去求活,那他的爆發必定驚駭世人,鞠義很期待慕容登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