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大單于不想做鮮卑真正的大單于?”
軻比能的這話讓蹇曼如打了雞血一般,他爲啥會投靠6城軍,還不是再跟步度根爭奪單于之位時一敗塗地,不甘心失敗才投靠6城軍的。
如今隨着軍力強大,蹇曼無一日不想脫離6城軍,本以爲他拼命除掉步度根,6城軍就會讓他在彈汗山重立鮮卑帝國,如今看來自己太天真了。
要想重現檀石槐大汗時的榮光,只能靠自己的勢力打下來,而不是寄希望於外人。
可是蹇曼爲了增強自己的實力,大肆殺戮鮮卑貴族,又血腥的推行漢化政策以鞏固自己的爭權。
這種種舉措都讓他失卻鮮卑貴族人望,他怎還能成爲鮮卑真正的大單于?
再加上6城軍那般強橫的實力,蹇曼心中被軻比能挑起的雄心瞬間如泄氣的氣球一般乾癟回原形。
軻比能見蹇曼臉色多變,心知其有野心而無野膽,激將道:“哼!原來大鮮卑的單于已徹底成爲漢人的一條狗,早知如此,某何必冒險來此,哼!你喊人吧!讓韓義公亦將某的級掛在單于庭外,看着檀石槐大汗的嫡系血脈如何的獻媚漢人?”
“你?”
蹇曼畢竟年輕被軻比能三言兩語一挑撥就熱血沸騰,但6城軍強橫的實力如大山一般籠罩在他的頭頂,怒道:“爾以爲某不想光復檀石槐大汗的榮光嗎?可你看看6城軍的實力,步度根率西部鮮卑入並被大耳賊擊潰,只帶數百騎回到單于庭,第二次呢?竟然被一個無名小輩火燒十萬精騎,我大鮮卑的臉面都被他丟光了。”
蹇曼雖然一個勁的埋怨步度根,可軻比能能聽出他的外強中乾,於是給其打氣道:“單于,如今形勢不比從前,我大鮮卑一敗再敗都是深入中原,攻城拔寨惹得禍,如今是在草原,數十年前檀石槐大汗不就是草原盡殲大漢精銳嗎?如今之勢比當初更好,河北袁紹無一日不想吞併幷州,淮南袁術又跟劉備起了齷齪,劉備豈敢盡遣精銳出草原?他的精銳一出,老巢必被中原羣雄瓜分,一個老巢沒有的大軍能存活多久?”
軻比能侃侃而談,見蹇曼陷入思考當中,軻比能趁熱打鐵道:“劉備不傻,這草原對其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中原纔是其立足之本,彼時單于所要面對的不過是韓當及其所部而已。”
“張遼呢?”
蹇曼聞言亦點頭,鮮卑有控弦十萬,再加上三郡烏桓的實力,足以將韓當殲滅,不過蹇曼隨即想到火燒劇陽的張遼。
軻比能聞言冷哼道:“張遼,不過自有對付他,某巴不得他率軍出征,正好連他一塊收拾了。”
蹇曼見軻比能不像說大話,道:“軻比能大人犯險來見某,想必已有詳細的計劃了吧!”
軻比能盈然一笑:“那是自然。”
軻比能在蹇曼耳邊低語幾句,蹇曼連連點頭。
“單于可有決斷?”
軻比能極有自信的問道。
蹇曼瞪眼道:“最後一個問題?某已失鮮卑人望,爲何還要跟某合作?”
蹇曼的意思很明白,爲什麼選擇?素利雖死,西部鮮卑還有扶羅韓、蒲頭俱爲檀石槐大汗之子,軻比能沒必要一定來拉攏自己這個臭名昭著的鮮卑單于。
其實蹇曼也擔心,韓當被趕走後,自己成爲鮮卑貴族驅逐的下一個目標,他可不想爲別人做嫁衣。因此在起事前,他需要得到鮮卑實權人物的承諾,驅韓成功後,這大單于只能由他做。
軻比能自然明白蹇曼的意思,沉聲道:“大單于,檀石槐大汗離世不過十數年,可他老人家在世時鮮卑帝國榮光,無人敢遺忘,十數年過去了,鮮卑草原連年征戰,勢力與日俱減,無人不希望檀石槐大汗的嫡系子孫站出來統一鮮卑,爲數十萬鮮卑人爭得安穩的生活。”
軻比能說的不無道理,鮮卑已成一團散沙,從十數年前肆意征伐別人的部落,到自相殘殺,再到被漢人驅殺,然後被烏桓隨意並殺,這讓鮮卑人心中無不懷念檀石槐時期的強盛。
這就像三國百年混戰後無人不思劉漢王朝一統的日子。
軻比能正是因爲如此才冒着生命危險來到彈汗山單于庭,原本慕容登想自己來,可是被軻比能拒絕了,慕容登不過是東部鮮卑小種,崛起只是這兩年,不像軻比能,雖然軻比能也是小種鮮卑,卻以勇武稱雄鮮卑,又以公平、待人和藹深得鮮卑諸部之心。
此時如果說檀石槐大汗一系死絕,那最有實力一統鮮卑的絕對是軻比能。
“好,說得好。”
蹇曼聞言心中大定,既然鮮卑人思檀石槐大汗如渴,那更適合自己重建檀石槐大汗榮光的野心。
彈汗山單于庭,數萬鮮卑騎兵集結,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了人,更瞞不過駐紮在高柳城附近的張汛。
張遼升任破虜將軍坐鎮代郡,爲劉備新建的代州刺史部保駕護航,張汛身爲張遼的親兄長自然要坐鎮在最前方。
張汛被委任爲代州郡尉監管與鮮卑諸胡的互市一事,韓當在彈汗山集結鮮卑兵馬,他立刻就聽到風聲,立刻向代州的張遼,刺史郭蘊報告。
代州文武兩位大員在州府碰頭,郭蘊滿臉疑惑的問道:“文遠,主公那邊可有調令下?”
張遼搖頭:“主公隨命某整軍備戰,以待明年開春收復幽州,但並無具體軍令下達。”
郭蘊捋須道:“難道是主公密令?”
張遼跟郭蘊對視一眼,哪怕是密令,也該曉諭他們二人知曉,畢竟一旦入草原征戰,輜重、援軍必須的跟上,當年夏育、臧旻三人之所以大敗就是因爲糧草跟不上,不然又是一衛青、霍去病式的人物出現在史書上。
“報,彈汗山韓將軍報:三郡烏桓襲東部鮮卑,東部鮮卑大人素利兵敗,如今烏桓已朝彈汗山方向殺來,韓將軍已整軍備戰。”
斥候迅到來解了他二人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