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一個胡人出城,快關閉城門。”
一支漢軍殺到城門,守城的胡人猝不及防被漢軍殺入,隨之兩軍在城門處戰作一團。
扶羅韓跟呼廚泉聽到下人回報後一驚,生恐被漢人關在城門,當即聽從白紙扇的建議:整軍殺入城去,以待天明再攻進來。
二人當衆宣佈:漢援軍已到,要盡屠胡人,不想走的只能等死。
胡人慼慼,隨即擁着二人殺出城。
城門處的漢軍寡不敵衆,只能看着大隊胡人殺出城去。
胡人一出城,不少人做鳥獸散。
待扶羅韓及呼廚泉整軍完畢,發現身邊只有三四千人,整個胡騎有七千人,也就是說這一逃,一半的胡人不看好他們。
扶羅韓與呼廚泉無奈,只能連夜抓逃走的胡騎充數。
受降城,呂蒙親率護匈奴校尉親衛把住城門阻擋不少胡人衝城前,已有不少遊俠兒縱馬去追扶羅韓,呂蒙追之不及只能把住城門,又讓李勳出面勸服城門前的胡人投降。
李勳多處理胡漢關係,向來以理服人,漢人有錯便懲罰漢人,胡人有錯就懲罰胡人,在胡人頗有威望。
李勳勸服胡人後,呂蒙隨即出兵平叛城門製造騷亂的胡人跟趁機作惡的遊俠兒,一夜忙個不停。
唯一慶幸的便是:好歹受降城還在手中。
呂蒙看着星光暗淡的星空,他曉得一旦天明胡人必定會捲土重來,這回光逃出去有建制的胡騎就有七千騎,再加上裹挾的胡人恐怕不下萬騎。
夜裡組織的遊俠兒整體戰力本就不強,在單打獨鬥中反而折損了不下百人,縱馬衝出的亦有百餘人,尚有戰鬥力的只剩七八百人,還有兩百校尉護衛隊的人,一百多錦衣,滿打滿算他手裡有戰鬥力的人不過千人。
敵十倍於我,呂蒙覺得壓力驟增,他只能寄希望於高闕關的守將能發兵想援,不然受降城這座塞上明珠數日後就是一片爛瓦礫。
高闕關,此刻守將戴陵拿着呂蒙的求救信左右爲難。
滷城一戰,戴陵雖然先敗後勝,可是也掩飾不住他輕敵的過錯,事後雖有潁川係爲之求情,然考評卻得了一箇中。
這對一個亂世中武將來說,中就是無能的表現,這輩子再想出頭難了,也許止步縣尉,可能會在郡尉上榮退。
因此戴陵拖關係來到邊關,就是希望能靠勞苦功高再進一步,沒想到胡人真作起反來。
出兵?還是不出兵?
會不會又是輕進?
一個戌夫亭讓戴陵心有餘悸,如今面對近萬胡人大軍,他麾下只有四五百人,騎兵只有一半。
此去受降城不是送死嗎?
一旦高闕關兵力損失,胡人說不定能衝進五原,一旦胡人殺進朔方州,他戴陵百死也難恕其罪。
呂蒙送來求援信把他對受降城分析如實告訴戴陵,正是他如實告訴戴陵,才讓戴陵猶豫不決。
“軍侯,外面有故人相見。”
戴陵正在發愁,突然親隨入帳稟道。
“故人?”
戴陵一愣,在這邊塞他哪來的故人?莫非是?
戴陵突然想到一人,臉色陰沉的很,因爲這位故人就是滷城的同事成何,兩個人同樣自滷城逃亡,同樣是戴罪立功,成何單身去見張遼引軍入雁門,得了優評,最後因功遷五原郡長史。
同樣在五原,成何成了他的上司,此番成何前來,說不得是爲了出兵之事。
“快請。”
成何穿着大斗篷進來,看到戴陵急道:“軍侯,可曾得到呂子明的求援。”
“嗯!”
戴陵把手中信遞給成何,成何粗略一看,道:“軍侯有何打算?”
戴陵道:“呂子明既已控制受降城,當固守待援。”
成何道:“軍侯,如今郡城兵已在整頓,等郡城兵至受降城,恐怕受降城危矣!”
戴陵道:“若某出兵被胡人所敗,高闕關何人守衛?”
成何聞言就知道戴陵是被滷城的事刺激了,當下道:“軍侯,呂子明可是主公寵臣,若因軍侯不出兵相助而死,軍侯以後當何以自處?哼!蔡夫人如何想?”
戴陵一心想向上爬,如果把呂蒙折了,他的前途就徹底完了。
“高闕關怎麼辦?”
成何見戴陵語氣鬆動,忙道:“郡兵已在開出的途中,軍侯率兵出如碰到胡人大隊,可退回高闕關。”
如果碰不到,五原郡兵就能接管高闕關。
成何沒有明說,可戴陵亦是聰明人,被成何一點頓時明白這件事怎麼做都對自己有好處,哪怕真的遇到胡人大隊,他出過兵,蔡夫人也得念他的人情。
“好,某這就比出兵。”
戴陵立功的心頓時又熱了起來。
戴陵當下將關內所有戰馬都牽出,每個戰馬上都坐着麾下將士,一個個英姿颯爽、整裝待發。
一般騎士都會有一個備用的馬來馱兵器鎧甲,或者輪換着來騎。
這次前往受降城他把麾下將士都帶上了,此去受降城乃是救援,說白了就是虛張聲勢,嚇住胡人們。
天一點點的變亮,扶羅韓跟呼廚泉再次匯合,麾下已有六千餘騎,兩人環顧身邊的諸胡將皆風霜染鬢,一時無言。
白紙扇建議道:“兩位大人,兒郎們忙碌一夜,且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扶羅韓正要拒絕,肚子已在抗議,另一旁呼廚泉亦是如此,扶羅韓道:“單于,你說呢?”
呼廚泉看着逐漸降下的淡霧道:“如此霧大,不如且稍作休息,再攻城,不急這一時。”
“也好,”
呼廚泉看了周邊的匈奴貴族,他們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眼中的祈求溢流於表,呼廚泉無奈至極,與其逼着他們去攻城,他們在攻城時不盡心,還不如吃飽喝足一陣猛攻,說不定一擊而下受降城。
多年的處尊養優讓胡人貴族早已生熟了騎射,一天不吃三頓飯更是餓的慌,如今聽到二人話語不由大喜,同時對白紙扇這個漢人感官好了許多?
扶羅韓聞言亦點頭,因爲鮮卑貴族不比匈奴貴族好多少,只是他們還攝於扶羅韓威望不敢明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