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查此案,楊浩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翰林院,張獲正在整理從民間蒐集上來的一些上古傳說。
這已經是他在翰林院修前朝歷史的第三個年頭了。
如此長的時間裡,曾經的雄心壯志好似都磨滅了一般,每天只能在枯燥無比的書寫中度過。
伸了個懶腰,張獲放下筆,走出房門,坐在院中的大樹夏乘涼。
而這時一名吏部官員,帶着幾名侍衛忽然走了進來。
“張獲!接旨!”
張獲聞言差一點從躺椅上掉下來,慌慌張張的整理衣衫,恭敬的站在一旁。
“今命翰林院編修張獲欽差,賜四品官袍,徹查荊州三川鎮通姦一案,攜寶劍一柄,見此劍者,如見本王,忤逆者視同謀反,欽此!”
官員將聖旨合上,沉聲道:“張欽差接旨吧!”
張獲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好端端的自己居然一下字連升兩級別。
四品官啊,這可是能參與到朝政的等級了。
興奮的張獲,連忙恭敬的接過聖旨。
“臣張獲接旨。”
那官員笑道:“恭喜張欽差了,對了,這二位乃是錦衣衛百戶,此番查案,他們將負責保護張欽差安全,若是無事,在下就告辭了。”
在張獲一番客套後,宣旨的官員,離開了這個有點冷清的翰林院。
張獲看着三名錦衣衛,微笑道:“接下來,有勞三位保護在下週全了。”
一名錦衣衛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張官人安心查案便是,若是有事,我等三人定會用命保護張官人安全。”
見這三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張獲尷尬的笑了笑,道了聲謝,與三人約定好出行的時間後,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家中跑去。
他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自己的母親與妻子,他們老張家今天是祖墳冒青煙了,四品官啊,整個大齊四品以上的官員纔有幾人。
而他從今天開始就是這羣人中的一員了,而他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如此年輕,就能做到這等官位,絕對是齊國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了。
而他的好友兼妹夫,曾經的有仍少主任康,在聽說了張獲的將要做的事情後,卻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張獲見此不解的問道:“任兄難道不爲爲兄高興嗎?”
任康道:“兄長能做得四品官自是一件高興的事,但這案子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何解?”張獲問道。
任康搖了搖頭道:“直覺而已,總之這次兄長一定要多加小心。”
張獲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朝廷拍了三個錦衣衛百戶保護我,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任康道:“總之還是小心一些爲好,哎!當初兄長若是能與我練習廝殺之道,這出行也能安全一些。”、
張獲道:“我本就不喜那打打殺殺之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我自會保護好自己,我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家中就勞煩任兄多照看了。”
“兄長放心去便是,再這麼說我也是御林軍的連長,家中你自是不用擔心。”
安排好家事後,數天後,四人出了長安城向着南方而去。
楊浩雖然有些在意這件案子,但是和其餘政務比起來,這等事情便有些微不足道了。
在他看來,不管是官官相護,還是官員辦事不力,到時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齊國目前的知識分子是少,但是他不介意拿一些典型開刀。
他還沒死,若是敢在他眼皮子地下,出現草菅人命的事情,他會讓這些人想起來他楊浩的很辣。
殺那些該殺之人,他還從來沒有手軟過。
什麼刑不上士大夫這句話在他這裡根本就行不通,無論是誰,敢挑戰他的威嚴,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至於後世會什麼樣,他管不着,至少他在位的時候,當官就得老老實實的爲大齊添磚加瓦。
劉邦殺的人頭滾滾,朱元璋誅人十族剝皮實草,哪一個開國帝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他楊浩又如何能例外。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如是官員從這個時候開始腐化,自己還聽之任之,大齊將來想要繼續保持現在的發展速度,只能是癡人說夢。
而張獲南下後不久,前去勘探水文的東門也風塵僕僕的返回了長安城。
這一走就是將近一年,他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實地勘測河道的情況。
所記錄的數據,當他回到長安城後,足足有記滿了兩本厚厚的冊子。
這些數據都是將來建造橋樑的第一手資料,只要這齊國的第一座跨河大橋建造成功。
那麼就有可能濟水之上建造更大的橋樑,這是東門一生的夙願。
回到長安之後,他才聽說鐵軌已經修建完畢,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鐵軌,他對建造橋樑的信心更加的充足。
在不知不覺間,齊國已經如此強大了,只有這樣的強國,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他從沒有認爲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在長安城尤其是在科學院的這段時間,讓他見識了太多勤奮的天才,這些人的存在,及時對他的刺激,也是對他鼓舞。
那些取得如此成就的人,都還在努力,自己這麼久還沒有任何的進展,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拼搏呢。
回到長安之後,張獲一頭扎進自己的研究之中。
根據自己的實際觀測,不斷的完善着橋樑設計。
足不出戶的奮戰了半個月之久,東門終於畫出了自己最爲滿意的設計圖。
端詳着這張來之不易的圖紙,東門開心的如同的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
時而癲狂,時而哀嘆,最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他不容易了,這麼多年了,他從沒又像今天這樣高興過。
良久之後,東門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圖紙送到宮中,讓楊浩看一看。
這又得到楊浩的認可,他這麼多年的心血纔沒有白費。
但是剛剛推開房門,他便停在了腳步。
低頭看了看身上早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這個樣子去宮中,別說會被當成不敬之罪,而他自己也有些看不過去了。
打了些水,仔細的沖洗了已經臭不可聞的身體,將自己最爲乾淨的一件衣服找出來。
梳好髮髻,帶上方巾,風風火火的朝着王宮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