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吳志秋終於熬不住了,也鑽到窩棚裡邊去睡了。
李君閣見李二毛睡得香,也就沒有把他叫起來,自己繼續守夜。
閒得無聊,乾脆進入空間,看看情況。
重複昨天的勞動,將島上的野草移到地上,再將靈泉裡的大魚移到湖中。
“咦,怎麼靈泉裡還有這個?這不是‘燒火扁兒’嗎?可有些年頭沒有見着了。”
李君閣在靈泉裡發現的一羣體長約五到七釐米的小魚,大一些的頭部眼後到鰓蓋有一黑色紋,鰓蓋上有一暗綠色圓斑。背鰭、腹鰭、尾鰭是體長的一倍左右,腹鰭的第一根鰭條延長爲絲狀。身體是鮮豔的橘紅色,體側具十來條條藍青色橫帶。非常漂亮。
小一些的魚的尾鰭叫短,燕尾狀不明顯,顏色青綠色,比大的淡。
這魚在李家溝被叫做“燒火扁兒”,學名是蓋斑鬥魚,又叫中國鬥魚。
大的體色鮮豔的是雄魚,小些的體色暗淡的是雌魚。
蓋斑鬥魚主要棲息於池塘、沼澤地帶、稻田等水流和緩的地區。以浮游動物、水生昆蟲、蚊蟲爲食。以前李家溝田間溪頭非常多的。
可是隨着化肥農藥的使用,還有水稻收割之後將水放幹種植蔬菜,這個魚已經很久沒見着了。
蓋斑鬥魚有迷腮輔助呼吸器官,可以直接呼吸水面空氣。在低溶氧時,能吞入氣泡到消化腔中進行呼吸。所以只要不是人爲破壞,鬥魚的生存能力是很強的。
這魚還有很多好玩的特點。
雄蓋斑鬥魚會爲了搶地盤、爭領域而變的兇猛出現明顯鬥性,往往會與靠近的雄魚打的很激烈甚至重傷、死亡。
交配的時候,雄蓋斑鬥魚會在水面上吐泡泡築成“泡巢”,供雌鬥魚在交配時產卵用。
交配時雄魚以身體環抱雌魚,輕壓刺激雌魚腹部使雌魚排卵後,雄魚會同時排精使卵受精。
排卵後雌魚會呈現短暫的昏迷狀態,此時雄魚會將卵一一銜至泡巢上固定,雌魚清醒後亦會幫忙。
此交配動作會重複數十次直到雌魚卵排完。總共可產出約數百顆卵。
一旦交配完成,雄蓋斑鬥魚會負責守護泡巢上的受精卵及不斷的補強泡巢,並驅逐其他接近的鬥魚,其中也包括原本負責交配產卵的雌鬥魚。
典型的有了娃就不要媳婦。
李君閣推測,這些鬥魚應該來自山上荒廢已久的梯田。
由於山上梯田荒了很久,所以雨水積出的水窪裡又重新孵出了鬥魚,然後被山溪水帶入了自家池塘裡邊,被他搜刮魚塘的時候一起收到了空間靈泉裡來。
“這魚還挺好看的,改天用漁網圈出來單養。”李君閣想到。
不過現在還在山裡守夜呢,啥都沒法幹,李君閣又去檢查了一下蘭花,然後退出了空間。
一夜無話,天漸漸放亮,山裡的鳥雀呼啦啦的飛出來,一羣接一羣,在小平原上喳喳叫着覓食。
李二毛先醒了過來,鑽出窩棚,不好意思地說道:“皮娃你咋不叫我起來替夜了,害你守了一晚上。”
李君閣在空間裡轉過一圈,感覺自己精神得很,說道:“看你睡得香,沒什麼事就沒叫你。”
然後將火塘澆滅,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火星了,纔去溪邊洗臉。
山裡用火一定要仔細,不然惹出火災可不得了。
這時吳志秋也醒了。三人一起回村。
將火銃獵刀還給獵戶叔,跟吳志秋和李二毛告別後,李君閣帶着小狗們往回走。
路過打穀場,李君閣見到老爸老媽已經在翻玉米了,便過去打招呼。
大伯昨天已經告知老爸老媽李君閣守夜去了,所以兩人也不吃驚,只招呼他趕緊回家吃早飯。
回到家裡,見了奶奶,趕緊上去問好。
奶奶說道:“乖孫趕緊吃飯,吃了飯上牀眯一會。”
李君閣乖乖答應了,先去屋後洗漱,然後吃了早飯,卻一點不困,便跑到自家屋子裡拖出一個箱子來。
箱子裡都是跑山的玩意兒,有匕首,跑山的叫“插子”,有獵刀,跑山的叫“貼腕”,有砍刀,跑山的叫“背子”,有短矛,跑山的叫“梭棍”。
這些東西都是用車弓板子打造的,在鄉下也算好傢什了。
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幾年沒有回來,這些東西也該重新保養了。
找了幾張草紙,將這些工具上的油跡擦拭乾淨,拿到屋後重新磨過。
磨刀也有講究,分三種磨石再加砂紙,先去鏽,再粗磨,最後精磨。
磨出的刃線講究筆直一條,是一個完美的小平面,能像鏡子一樣照出人影。
打磨完工具,李君閣又找了一根細麻繩,跟兩根棉繩絞在一起,給柄上重新纏線。
這樣的柄摩擦大,吃汗,用起來順手。
幹完這些,李君閣去後山上修雞圈,順便試刀。
傢伙非常順手,一上午時間,李君閣在後山一個山坡上的林子中圍出了一個挺大的雞場。
架子搭出來,回家拿出一捆塑料的有紡彩條布來,蒙在架子上用鐵絲固定,一個雞場就圍出來了。
然後又在雞場中間搭了幾個雞架跟雞棚。
將空間裡的小雞放出來,才發現雞場修得有點大了,小雞們在裡面稀稀拉拉的。
數了數,一共是五十三隻。
“不管了,以後你們就在這裡自己玩吧。”李君閣收拾好傢伙,回到魚塘邊上一個角落,趁奶奶做午飯的工夫,將鴨娃也放進魚塘裡。
到了下午,又想起一件事情,將空間裡倒吊着的釐竹成一捆,給篾匠叔送了過去。
到了晚間,老爸老媽回來,看見雞娃鴨娃,問是哪裡來的,李君閣說是一個路過的老鄉賣給他的,老爸老媽也沒有懷疑。
接下來幾天裡,李君閣除了中間有一天跟老爸老媽一起把曬好的玉米收回來,其餘時間就是佈置空間,遛狗,逗弄小野豬,或者去四爺爺家裡看看書,要不就去二毛的茶棚喝喝茶,聊聊天,東家訪西家竄的,倒也開心。
一天夜裡,家裡人都睡了,卻突然聽見小狗們一通汪汪叫,然後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焦急地喊:“皮娃!皮娃你在不?!”
一家人都驚動了,李君閣最先竄出來,一看正是王曉鬆的爺爺王東方。
見王東方一腦門子汗,滿臉焦急之色,李君閣覺得事情不小,趕忙問道:“曉鬆爺爺,這是咋了?”
王東方說道:“哎呀我家曉鬆剛剛肚子痛,滿牀的打滾,叫了蔡藥師去看了,說是什麼急症,得送縣裡。你看這黑燈瞎火的,水路又絕了,孩子爹媽在外面打工,這是要急死我喲!”
李君閣好歹是村裡的大學生,又在大城市裡混過的,王東方也是病急亂投醫,想找他拿個主意。
這時候老爸老媽也起來了,趕緊說道:“快去找五表叔,叫他備好船。說不得今晚要走一趟了。”
李君閣拔腿就跑,想了想有回到屋子裡,把錢包翻出來。
這玩意兒在村子裡不大用得上,不過到縣城裡沒它可不行。
帶上家裡最大的電瓶燈,李君閣一邊小跑去看王曉鬆,一邊打電話通知五表叔石保全,讓他將船準備好。
趕到王曉鬆家裡,見王曉鬆在牀上痛得翻滾,額頭上都大的汗珠往下滴,臉色蒼白,卻還咬緊牙不出聲。
周圍圍着幾個人,其中一個留着一綹鬍鬚,正是村裡的老中醫蔡文忠,經常跟獵戶叔一起進山的,大家叫“藥師”那位,現在正給王曉鬆叩着肚子,眉頭緊鎖。
王曉鬆家鄰居,也就是小妹崽李芸秋的父母李東昇跟艾玉蓮也在,正在給王曉鬆擦汗。
見到李君閣進來,李東昇跟艾玉蓮忙打招呼。
王曉鬆也睜開眼睛,弱弱地叫了一聲:“二皮叔。”
李君閣連忙摸了一下王曉鬆的腦袋,說道:“嗨,都這樣了,就別再講禮數了。”轉頭問蔡文忠道:“藥師叔,情況怎樣?”
藥師叔皺着眉頭道:“這應該是腸癰,急症啊,得趕緊送縣裡大醫院。”
李君閣叫到:“嗨,藥師叔,你能換個我聽得懂的名兒不!”
藥師叔說道:“就是盲腸炎。”
一聽是這個李君閣嚇了一大跳,他有個大學同學得過這個,搞不好會死人的。連忙將王曉鬆背起來說道:“我叫五表叔備好船了,今晚無論如何得趕去縣裡一趟。”
另外三人一聽說道:“我們也跟着去。”
李君閣一邊往外面走一面說道:“五表叔船太小,再說夜航也太危險,這樣,藥師叔你跟我走,你是醫生路上能有個照應,東昇叔跟玉蓮嬸子你們就別去了,小秋也還要你們照顧,待會我爸媽跟曉鬆爺爺趕來你們告訴他們一聲,我們這就得趕緊走。”
離開曉鬆家,藥師叔在後面打着燈,李君閣揹着王曉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小碼頭趕。
來到小碼頭,見五表叔已經將鐵皮船打燃火了,正提着一個大燈焦急地往來路上照。
接上三人,小鐵皮船沒有稍作停留,一個調頭,就向着五溪河衝去。
開出一段,快進紅水河的時候,李君閣給王從軍打了個電話,把情況大致跟他說了,讓他將車開到碼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