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供奉持着的那騎士遺體身上再度爆開許多血花。
青袍供奉長劍忽然偏離原來軌道。
他向着地面上落去。
有冷哼聲起。
原來剛剛竟是有顆子彈恰恰打在他長劍上面了。
哪怕他是真武境強者,長劍也不可能在被子彈打中的情況下還紋絲不動。他雖氣極,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金翰採在自己劍下逃過性命。
而這個時候,金翰採周遭的親衛、供奉們也總算都是相繼回過神來。
他們連忙護着金翰採往軍中退去。
原本滅煞軍的衝勢因這十餘高手的出現而稍微阻住。
“扔雷!”
有將領如此大喊。
士卒們紛紛從腰間拔下轟天雷,向着前面扔去。
原本雙方互相扔雷,誰會被炸死,誰會安然無恙,那都是命數。但此時數十顆轟天雷同時落向那青袍供奉周圍,情況自又不同。
在青袍供奉旁側不遠的那些大理騎兵只差點將魂兒都給嚇沒了,連忙勒馬向着旁側跑開。
還有僅剩的三五個高手也是連忙向着旁側掠去。
火光炸起。
青袍供奉持着那騎士屍體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只是他卻是往後面去了。
面對這樣的槍火,哪怕是他,此時也是心生懼意,不敢再多做糾纏。
而隨着他的退走,兩軍很快便又是廝殺起來。
火把凌亂紛紛。
火光中,只見得槍來劍往。同時,還有無數的子彈和箭矢破空而過。
青袍供奉回到段實身旁,只說了聲,“失手了。”
便不再說話。
段實眉頭微皺,也沒說什麼。這青袍供奉終是破軍學宮中長老,哪怕他是王爺,也不好隨便出言訓斥。
只心裡,難免會有幾分感慨。
大宋軍隊真正是較之他們大理的軍隊要強得太多太多了。
他麾下這數千軍都是從國都中帶出來的禁軍,可以說是大理國軍中精銳。但此時和這支宋軍比較,簡直是土雞瓦狗。
數倍軍力都不能覆滅敵軍,尚且被敵軍壓制,這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可眼下這種情形,段實卻無疑覺得左右爲難。
眼瞧着宋軍越來越向自己接近,他心中也有懼意,想率軍撤退,但又始終沒法下定決心。
他是主將,若是就這般撤了,大軍必潰。到時候,便不知道要被這些宋軍斬殺多少人。
軍卒,他未必太過痛心,只是有點丟不起這個臉而已。
但廝殺,終有結束的時候。
隨着大宋滅煞軍的氣勢越來越盛,這些大理騎兵的士氣相應的漸漸衰落下去。
正面擋在滅煞軍前的那些軍卒逐漸有潰敗跡象。
他們先前是且戰且退,現在,卻是有許多士卒直接勒轉馬頭向着後面跑去了。
哪怕是軍陣後面有監軍持劍斬殺這些潰卒,也沒能擋住這種趨勢的蔓延。
段實旁側那軍師放眼掃過整個戰場,有些惶惶道:“王爺,前面擋不住了,咱們暫且撤退吧!”
段實重重哼了聲,終是下令,“撤退!”
軍中鳴金聲響。
大理騎兵如潮水般撤退。
金翰採見到這幕,揮槍大喊:“將士們!殺啊!生擒大理王爺!”
大纛搖動,衝在最前,向着前面大理軍掩殺過去。
大理軍霎時間更是浮現兵敗如山倒之相。
夜色中,且不說那些落在後頭被槍彈打中的,便是因互相踐踏而傷亡的也不在少數。
只是金翰採率軍最後終究還是沒能生擒段實。
段實在那些供奉和親衛的拱衛下,在夜色的掩蓋下很快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他麾下騎兵四散逃離。
金翰採追擊約莫十數分鐘,見只剩些散兵遊勇尚且在視線範圍之內,不願意再費精力去追。
他集結軍隊,回到原地打掃戰場以後,再度向着周圍村鎮席捲而去。
沅陵。
大宋飛天軍大聖特種兵團以及天孤軍第一、第二重騎團也相繼在沅陵境內村鎮和大理軍發起交鋒。
整個辰州戰火密佈。
在這數千平方公里的範圍內,大宋鐵騎和大理騎兵便如同那星星之火般,不斷進行着碰撞。
而以大宋鐵騎、特種兵團之威,在這樣的小股作戰中,他們自是所向披靡。
大理軍在付出頗大折損後,顧不得再去搶奪糧食,紛紛向着縣城內收縮。
他們只有這樣躲避大宋鐵騎的鋒芒,不然以大宋鐵騎此時的如虹氣勢,也許能將他們城外大軍全部殲滅都說不定。
這場仗,不知讓得多少大理將領深刻意識到他們和宋軍的差距。
直到回縣城以後,尚且還有不少大理將領驚魂未定。而在稍作休整,初步統計出戰損以後,其結果更是讓得他們心中發寒。
大理親王也率衆回到辰溪縣內,正自有些後怕,這時候封合璧的信也總算是送到了。
他讓段實率軍往辰州西面匯聚,要設置防線,將這些宋軍全部阻擋在辰州境內。
段實這回卻是沒敢再率軍出征,只是讓麾下禁軍將領率着萬餘軍卒出城而去。
這也是他眼下除去守城的將士意外能夠調動的全部兵馬。其餘有些還尚且沒能回到城內,有的,更是永遠沉眠在城外了。
幾乎是同時,大理率軍坐鎮沅陵的主將也是率軍往辰州西面行軍。
沅陵、蘆溪、辰溪三縣軍馬共計怕是得有三、四萬人。
而這個時候,大宋諸路鐵騎還在辰州境內馳騁。
直到隨着時間逐漸流逝,他們在橫掃過辰州境內諸多村鎮以後,纔再難遇到成規模的大理軍。
金翰採、尹永寧等人也知道大理軍怕是都匯聚到縣城之內去了,便也向西準備回營。
以他們的兵力,想要打下有城牆作爲防護的縣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辰州境內一時間內便不知道有多少雙方軍隊都在向西匯聚。
在途中,天孤軍第一重騎團和從沅陵縣城出發的大理軍遭遇。
兩軍遙遙相望。
天孤軍第一重騎團在經過數場衝殺後,此時約莫還剩下六百餘人。但那支大理軍火把卻是綿延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