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益杭作爲禁軍總都統,雖是違反軍紀,但真正留在這皇宮之內做個尋常禁軍,着實可惜了。
“鄭益杭叩見吾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鄭益杭由張庭恩領着進御書房後,當即給趙洞庭施禮。
趙洞庭輕輕擡手,“平身吧!”
鄭益杭站起身來。
趙洞庭又道:“鄭益杭,當初你在韋州殺戮降卒,如今可是已知悔過?”
鄭益杭低頭道:“鄭益杭知罪。”
他當初殺那些降卒,是因爲怒。而到現在,卻也總算明白他在韋州殺降卒將會給大宋禁軍造成什麼影響。
他是總都統,連他都不將皇上的話放在心中,以後皇上在將士們心中的威信何在?
若是將士們都學他那般屠戮俘虜,以後大宋禁軍又將和元軍有什麼區別?
今日能夠因爲憤怒斬殺降卒,日後,會不會因爲憤怒而屠城?
趙洞庭輕輕點頭,“既知罪,那現在朕便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鄭益杭猛地擡頭,眼中盡是希冀之色。
趙洞庭接着道:“如今瓊州冉安撫使已經率着禁軍回往瓊州,黃副安撫使仍在倭國鎮守。朕欲要讓你從興國軍區中招募一萬軍卒,組建成地雄軍,前往倭路鎮守。以後你便是地雄軍軍長,在倭路負責平定倭路境內所有叛亂,你可願意?”
鄭益杭稍微想了想,大聲道:“鄭益杭願往。”
趙洞庭又道:“倭路安撫使朕已經令派他人,倭路境內的小打小鬧你無需理會。地雄軍要做的,只是震懾整個倭路便可。”
說着他從書案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虎符遞給鄭益杭,“你回去便做準備,早些前往倭路吧!”
鄭益杭雙手接過虎符。
在他離開御書房時,趙洞庭在後面又道:“莫要再重蹈覆轍,否則,朕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
轉眼便是半月過去。
白玉蟾已於數日前離開長沙,回往福建閩清。鄭益杭和他結伴而行。
只他要到福建招募將士,距離出航倭路,怕是還得需要些時間。
吳阿淼等人在這個時候也準備離開,結伴到宮中求見趙洞庭,向趙洞庭辭行。
他們雖然看似在大宋只是航海大使,不是那麼的至關重要。但其實對於整個大宋而言,卻是意義深遠。
有他們,趙洞庭可以在世界各地紮下文明的火花。只需得時間流逝,這些火花想必終有璀璨的時候。
趙洞庭最爲不捨的當然還是吳阿淼這傢伙。
但這傢伙卻是個跳脫性子,他也明白。
在御書房稍作商談以後,趙洞庭便揮揮手,讓他們離去。
天下難有不散的宴席,而分開,卻也是爲日後的相遇。人生何處不相逢。
只是,在吳阿淼、吳三海還有林沖、李芳華離開御書房時,玉玲瓏卻是並沒有跟着他們走出去。
趙洞庭有些疑惑地問道:“玉愛卿還有事?”
玉玲瓏微笑道:“臣的確還有些事想要和皇上商議。”
說着卻是看向張庭恩和張破虜兩人,“你們兩個且先出去。”
御姐氣質盡顯。
張庭恩、張破虜兩人也竟是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屁顛屁顛向着御書房外走去。
趙洞庭更是疑惑。
這時玉玲瓏卻是步步走向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古怪。
趙洞庭莫名其妙心裡忽的有些發寒似的,差點沒運起內氣,問道:“玉愛卿你有什麼事要和朕商議?”
玉玲瓏淺笑嫣然,剎那間百媚千嬌,媚惑衆生。
她步步生蓮般走到趙洞庭的面前,朱脣輕起,些微嘶啞的嗓音帶着無盡的魅惑,“皇上可否給玲瓏賜個孩子?”
趙洞庭懵了,卻是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
他在這方面向來沒有什麼自制力。尋常美女還好,如玉玲瓏這種,想來天下鮮有男兒能夠招架得住。
在趙洞庭的瞠目結舌中,玉玲瓏衣衫輕褪。
這刻的她,似是從月光中走出來,身上還披灑着月華。
這個年紀的她,有着如濃妝淡抹總相宜般的最是恰到好處的成熟。而在某些事上,又帶着青澀。
趙洞庭入初生牛犢般,在前面小段時間裡,竟是隻能任由玉玲瓏擺佈。然後才得以轉守爲攻,化被動爲主動。
當御書房內那讓人口乾舌燥的聲音散去時,外面天色已是黃昏。
玉玲瓏很是灑脫的忍痛起身穿好衣裳,便準備向外走。
趙洞庭忍不住問道:“何不留在宮中?”
玉玲瓏回頭微笑道:“這裡不屬於我。我,也不能屬於皇上。”
趙洞庭不禁皺眉問道:“爲什麼?”
玉玲瓏道:“雖然皇上你是天下罕有的英傑,且情深義重讓玲瓏佩服。但是,你卻並非是玲瓏喜歡的類型呢!”
趙洞庭聞言有些囧,“那要是你沒能懷上孩子怎麼辦?”
玉玲瓏微笑,散發着無窮的魅惑,“那我便去搶一個。”
趙洞庭微愣,又道:“那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也許吧!”
玉玲瓏瞧了眼御書房內擺設,輕輕嘆息。
說罷,開門走出御書房,再也沒回頭。
趙洞庭看着以古怪步伐離開的玉玲瓏,若有所思。
就在翌日,吳阿淼、吳三海還有玉玲瓏等人便帶着航海隊的官員們又離開長沙城。
玉玲瓏沒有再進宮。
趙洞庭也沒有去相送。御書房內的事,成爲兩人之間的秘密。
宮中突然又清冷下來許多。
隨着文天祥的回來,再有中樞內閣的日益完善,需要趙洞庭親自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少。
他總算可以清閒下來。只在這個時候他卻又發現,其實他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
朝中沒有什麼大事要處理,他便又扎到軍科部的作坊裡去,要麼,就是到御書房內帶着李狗蛋那些孩童鑽研古籍。
修爲倒是有條不紊的緩緩長進着,距離真武中期越來越近。
到九月。
白玉蟾總算是從閩清又趕來長沙。
趙洞庭將他安排到卿天監內任少卿,管天文臺。同時還讓溫慶書將他安排到明鏡臺內,爲國級明鏡。
同時,明鏡臺還難得的不通過選舉途徑,自佛道兩宗,以及其餘宗門中選出足足十餘位國級明鏡。其中元真子、齊武烈,再有徐鶴等江湖中最爲聲名顯赫的高手幾乎盡皆在列。這些人,多是江湖中頂尖強者,要麼,也是江湖中輩分最老的強者。
轉眼又是年關將近。
這年裡,圖蘭朵和樂舞都爲趙洞庭生下孩子。
其實趙洞庭還真不願她們兩這麼早就剩下子嗣,只是沒辦法,自柳飄絮生下趙旭後,他實在承受不住兩女那哀怨的眼神。
朱青蚨、朱青瓷姐妹兩也都懷有趙洞庭的孩子,且有數月之久。
他的後宮當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孩子的哭鬧聲幾乎是從早到晚都沒斷絕過。
不過這倒是讓得楊淑妃常常到寢宮中看望。
趙洞庭有時看到楊淑妃在孩子們哭鬧時那心痛的模樣,心中也是微暖。
楊淑妃是個苦命的女人,能夠將情感寄託在孩子們的身上,這是好事。
只同樣在這年,全太后也是病死在謝道清的寢宮之內。
她患的是絕症。
趙洞庭讓御醫和百草堂盡力給她醫治,最終還是沒有能夠留下她的命。大概,是因爲她自己也並沒有什麼求生的慾望。
她最寄希望的兒子早死了,雖然趙洞庭並沒有爲難她,但她卻也再沒有什麼盼頭。
在她去世以後,趙洞庭將她藏到皇陵,就在趙顯衣冠冢的旁邊。
這一年大宋各地的賦稅報表經過中樞內閣審批以後,都被呈到趙洞庭的御書房。
這年的大宋整體算得上是風調雨順,除去荊湖南路南部遭遇洪澇欠收以外,其餘各地都是豐收。
大宋各地糧倉得以存積不少糧食。
這更是堅定趙洞庭大舉攻元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