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還差不多。
張茹輕咬紅脣,微低着頭,眼神猶豫掙扎。
要是她說留在宮內,可不就等於是說自己喜歡皇上了?
她性子柔弱自卑,這樣的話,還真很難說得出口。
穎兒有些急了,又道:“離開皇宮,以後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難道你還打算嫁給其他的男人麼?”
這話便如晴天霹靂,直接劈開了張茹的心。
光是想到嫁給其他的男人,她心裡頭就有種莫名的排斥。
畢竟誰知道以後會嫁給怎樣的男人呢?
人總是更爲容易接受熟悉的人和事。
這刻,張茹難得的鼓起勇氣,擡頭在紙上寫道:“茹兒想留在宮中繼續陪着穎兒姐姐。”
寫完這話,她因爲害羞,又低下頭去。
張珏看到紙上的字,撫着鬍鬚,呵呵笑了。
他當然還是樂意看到張茹和趙洞庭喜結連理的。畢竟,尋常人他張大人也看不上眼。
皇上英明神武,乃是人中之龍,和他這出落得國色天香的孫女,看起來實在是金童玉女嘛!
以前張珏就同意這事,後來不再熱衷,其實還是因爲詢問過張茹的意思。
而那時張茹對趙洞庭還不瞭解,對這事,自然有些排斥。
現在,好像什麼都好了。
張珏看向趙洞庭,施禮道:“皇上,以後茹兒便拜託您照顧了。”
說完他也不給趙洞庭答話的機會,竟是徑直向着院外走去,好像是要把張茹塞這似的。
趙洞庭目瞪口呆走到石桌旁,看到紙上的字,差點抓耳撓腮。
完犢子了。
張茹留在這,以後不鐵定得成爲妃子?
趙洞庭現在心裡激烈的進行着對抗,兩個聲音不斷在響起,接納、不接納。
其實,他的猶豫和掙扎,就已經是答案。
如果他對張茹沒有好感的話,又豈會掙扎?又豈會在剛剛保持沉默?
只可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趙洞庭要想徹底認清自己的心,怕是還需要過程。
或者說,他要徹底拋開前世帶來的思想禁錮,坦然接受自己的花心,還需要些許契機。
而就在這夜,這個契機就到了。
夜色正濃,趙洞庭批完奏章,躺到牀上。
“皇上……”
穎兒張開紅脣,正要說話,就被趙洞庭的大嘴堵住。
其後的過程,自然不言而喻。
等到雲雨初歇,穎兒滿面通紅地縮在趙洞庭懷裡,才找到說話的機會,“皇上,您難道還打算像當初對待我那樣對待張茹妹妹麼?”
趙洞庭有些不解,低頭看向穎兒俏臉,“怎的如此說?”
穎兒微有埋怨道:“皇上心中只惦念着樂嬋妹妹,明明有妾身和張茹妹妹的影子,卻還要將我和張茹妹妹拒於千里之外呢!您可知當初您拒絕太后要您納我爲妃的提議時,穎兒有多麼傷心麼?現在,您卻又要讓張茹妹妹如我那般傷心。您是皇上,後宮佳麗總不能只有我和樂嬋妹妹的,既然心中有張茹妹妹,又何苦如此呢?接納了張茹妹妹,其實您心中也會更輕鬆,不是麼?”
趙洞庭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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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到底是在堅持什麼?
道德的束縛?
可這個年代,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自己的堅持,彷彿顯得有點兒可笑。
莫說接納張茹,就是後宮佳麗三千,作爲皇帝,在外人看來這也是極爲正常的吧?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索性追求自己的本心?
愛誰,便娶誰。
趙洞庭試着正視自己對張茹的感情。
他想象張茹若是嫁給其他人,在這瞬間,心裡真有些微抽搐的感覺。
如果不喜歡張茹,是不可能會有這種感覺的。因爲只有喜歡,纔會在乎。
這刻,趙洞庭眼中的猶豫徘徊之色盡去。
既然都已經穿越到這個年代了,還不順應本心,給自己憑添那麼多煩惱做什麼?
穎兒的話,可謂是點醒了趙洞庭。
他將穎兒摟得更緊,輕笑道:“朕知曉了。”
只是接納歸接納,對張茹的感情,顯然還沒有深到能水乳交融的那個地步。這事,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這夜再無話。
大年三十,被穎兒寥寥數語解開糾纏許久的心結,顯然這個年,對趙洞庭來說殊爲不錯。
宮外若有若無的煙花爆竹聲,讓得趙洞庭嘴角漸漸勾起笑容。
這抹笑容,似乎有那麼幾分放浪不羈的味道。
有那麼幾分想要起牀叫上幾人搞個燒烤晚宴的衝動,但這還是被趙洞庭給壓制下去。現在他年歲也不算太小,需要以老成持重個的模樣震懾衆臣,引領朝綱,有些事,就不可能再去做。再者,真想要燒烤,現在宮內也找不到人。
樂嬋不在,樂舞不在,連韻錦都不在,總感覺少去幾分味道。
新年到了。
年年月月朝朝,趙洞庭還是一如既往早早起牀到屋頂修習劍意。這個不能落下,畢竟不進則退。
湛盧墨黑無光,在晨曦照耀下,都沒有任何光芒流轉,看起來實在樸實無華。但當趙洞庭鼓動劍意時,這柄仁者之間卻是乍現它的鋒芒,嗡鳴不斷,有道道微芒從劍柄向着劍尖潮涌而去。
院內有樹,樹葉無風而動。
趙洞庭的劍意越來越強了,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如空蕩子那般以劍意殺敵。
天子一怒,伏屍萬里。
他本來就帶着做皇上的底氣,真到空蕩子那境界,怕是會要比空蕩子劍意還要更強幾分。
穎兒昨夜裡被趙洞庭折騰許久,這個時候還沒起牀。
張茹倒是起來了,剛出門,便不經意地偏頭向着屋頂看來。
晨曦下,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彷彿瞬間就能讓人覺得自己身在仙境。
只有仙境纔有這麼出塵的姑娘吧?
趙洞庭恰恰在這時收了劍,感受到下面目光,低頭看去,很自然地笑道:“醒了?”
然後便躍身而下,到了張茹面前。
張茹看着趙洞庭臉上的笑容,俏臉有些紅潤起來,更是嬌羞,輕輕點了點頭。
腦袋點下去,埋在胸口,卻是沒好意思再擡頭看趙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