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嘆息道:“多謝公子好意了,只是,我朱家怕是難逃此劫了。”
趙洞庭笑道:“以我家中前輩之能耐,還幫不上你朱家?”
朱宗耀面露苦色,“朱某怎好意思讓公子爲我朱家得罪大元朝廷。只可惜這身修爲已廢,要不然,朱某就獨自殺去府衙,將劉子琪那個老混蛋大卸八塊了。”
現在說到這事,他都仍是不自禁的怒氣上涌。
趙洞庭道:“朱老爺子的身子真是出了問題?”
“修行不慎啊……”
朱宗耀懊惱嘆息着,“導致這身內力亂涌,如今卻是調動不得分毫了。”
兩位朱家公子也是垂頭喪氣。
“這是走火入魔啊!”趙洞庭沉吟道。
到現在,他也不是當初那沒有任何武學常識的人了。
內氣亂涌,這就是走火入魔的症狀。說簡單點,就是控制不了體內的內氣了。
這不可謂不嚴重,因爲時日長久,身體必會被內氣反噬,修爲再高也沒用。修爲越高,死得越快。
朱宗耀苦笑。
趙洞庭又道:“我家長長輩乃是真武境強者,有他助你壓制內氣,你可否能將內氣重新梳理?”
走火入魔,是沒有丹藥可治的。只有更高境界的高手幫助鎮壓,纔是唯一的解決途徑。
朱宗耀嘆息,“朱某知道這位前輩乃是真武境強者,只是朱某雖不至真武境,但也相去不遠了。現在體內內氣爆涌,怕是以前輩一人之力,也沒法完全將朱某的內氣全部鎮壓下去。”
趙洞庭笑道:“那若是兩位真武境,朱前輩覺得如何?”
朱宗耀眸子猛地瞪大,“兩位真武境強者?”
他眼中爆閃精光,隨即偏頭看向默不作聲的許夫人,“莫非前輩也是真武境強者?”
許夫人輕輕點了點頭。
她是女人,又面相年輕,朱宗耀沒覺得她是真武境強者,這也是正常的。
朱宗耀和兩位朱家公子都是驚喜。
朱家大公子道:“父親,這下我們朱家有救了!定要讓那劉子琪好看!”
朱宗耀卻是沉吟起來。
他不是初入江湖的小白,趙洞庭說是打抱不平纔來幫他,這話他卻是不會全然相信。
如今亂世,哪有那麼多的好事?而且偏偏落到他朱宗耀的頭上?
沉吟過後,朱宗耀道:“公子大恩,朱某何以爲報?”
趙洞庭也知道朱宗耀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只道:“朱前輩是爽快人,趙某卻有所求。不過這報不報的,不如先等朱前輩解決了家事,過後我再和朱前輩言及,如何?”
“這……”
朱宗耀有些遲疑。
他怕得了趙洞庭的好處以後,趙洞庭獅子大開口。
劉子琪要他兩個女兒,誰知道趙洞庭想要什麼?
這時,趙洞庭又道:“朱前輩放心,趙某絕不會爲難於你。到時答應不答應,全憑朱老爺你的意願。”
朱宗耀自然動心,“公子此話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朱宗耀還是不敢全然相信趙洞庭的話,但是,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他卻也不願意錯過。
接受這位神秘趙公子的幫助,尚且還可以讓自己兩個女兒倖免於難。而若是不接受,兩位女兒就只能落入魔爪了。
而且,他這身修爲盡廢不說,怕是再也活不過多長時日。
深深沉思過後,朱宗耀對着洪無天和許夫人拱手道:“有勞兩位前輩了。”
他不過四十多歲年級,喊洪無天和許夫人爲前輩,倒也是心甘情願。
洪無天和許夫人輕輕點頭,做足了高手架勢。
其後,朱宗耀帶着兩人往後院走去。而趙洞庭,則和兩位趙家公子繼續坐在大堂內。
兩位朱家公子見他身份神秘超然,也沒好意思和他搭話,生怕熱臉貼上冷屁股。
作爲讀書人,他們還是很清高的。
趙洞庭自也不會主動開口,便悠哉悠哉地飲茶。反正茶沒了,又有婢女再給添上。
如此過去僅僅十來分鐘。
正喝着呢,突然就聽得府內有人尖叫,而後有老僕匆匆跑來大堂,“兩位公子,出事了。兩位小姐懸樑了!”
懸樑!
朱家兩位公子霎時變了臉色,蒼白無比。
兩位妹妹懸樑自盡了?
他們自是也沒料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法來抗拒這門婚事。
“妹妹如何了?”
兩位公子連忙起身,向着外邊跑去,並匆匆問老僕。
老僕跟在後頭跑,“生死不知,生死不知啊!唉,朱家怎會遭逢這樣的禍事啊……”
他聲音已是帶着哽咽。
兩位小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
趙洞庭微怔過後,也起身,跟在後頭跑了去。
兩位朱家小姐懸樑自盡了,這,自己還能招攬到朱宗耀嗎?
而且,他也是不忍看到這樣的慘事發生的。
跟着兩位朱家公子還有老僕跑到後邊廂房,這時廂房外院落中已是圍着不少人。
兩株梅樹枝繁葉茂。
“妹妹如何了?妹妹如何了?”
兩位朱家公子匆匆擠到了哭哭啼啼的人羣中去。
趙洞庭隔着縫隙隱約瞥見,有兩個穿着紫裙的身影躺在地上。
看來真是出事了。
還沒幾秒,就聽得兩位朱家公子也是嚎啕大哭起來。
場面更是混亂。
特別是朱家的女眷們,哭得真是撕心裂肺,大有要隨兩位小姐而去的意思。
這個時候,怕只有練武的朱宗耀過來,才能讓衆人稍微平復,穩下這個局面。
只是,朱宗耀現在肯定已經在梳理內氣了,就算是外面打雷,怕是也聽不到。
而這種重要的時刻,也肯定有人守候,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趙洞庭撥開人羣,走進去道:“諸位,不如讓我來看看如何?”
懸樑自盡,只要救下來得及時,未必會死,也有可能只是窒息。
在朱家衆人的驚訝中,趙洞庭蹲下身去。
朱家兩位小姐的容貌的確讓他驚豔,說是傾國傾城,並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