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公子突然開口,“孃親,這有什麼可惜的?您和父親是有意讓妹妹嫁給皇上吧?”
朱青蚨、朱青瓷臉上泛起嬌羞,輕嗔:“二哥!”
這年代的女子臉皮薄。
朱夫人道:“皇上乃是天子,這事只能作罷,難道不可惜麼?”
朱二公子笑道:“剛剛皇上和父親言語了幾句,應該是有什麼事想要讓父親出力,招攬父親吧?”
他和朱大公子雖然不習武,但腦袋還是很靈光的。
朱宗耀回道:“你說得不錯,皇上讓我等趕往雷州,說需要爲父時,自會去找。”
“這不就是了。”
朱二公子笑得更爲爽朗,“雖然咱們朱家現在只是白丁,但以父親的本事,日後若爲皇上效力,想來在軍中當個將軍那是綽綽有餘。到時候,以兩位妹妹的姿色,怕是不用我們朱家開口,皇上也會下旨召兩位妹妹入宮的。”
他顯然對朱青蚨、朱青瓷的容貌很有自信。
朱夫人驚道:“你兩位妹妹都嫁與皇上?”
朱二公子道:“難道這樣不好?母親該不會是覺得太便宜皇上了吧?”
朱夫人失笑,“你這孩子,說話真是沒個分寸。”
但她心中疑慮還真是盡去了。
趙公子既是皇上,將青蚨、青瓷同時嫁給他,也沒有委屈兩個女兒吧?
只是隨即她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皇上九五之尊,坐擁天下,會不會下旨召兩個女兒入宮,還難說得很呢!
她倒是希望,皇上能記得那些“親吻……”纔好。
朱青蚨、朱青瓷姐妹兩低埋着腦袋,別說說話,只恨不得找條地縫躲進去纔好。
這種話題,未免也太羞人了些。
只是,兩女誰也沒有出言反駁。
朱宗耀見兩女兒這模樣,心中已是有數,笑問道:“青蚨、青瓷,若是皇上來日真召你們,你們可願入宮?”
他們現在說得可謂興起,只恨不得離開將這事定論下來纔好。只可惜,趙洞庭不在這裡。
朱青蚨輕咬着脣,“全憑父親、母親意思。”
光是這話,女兒心思已是盡顯。
車內朱宗耀、朱夫人,還有兩位朱家公子都是笑出聲來。
而趙洞庭和他們分別以後,則是徑直又趕去了大庾城。
大庾城外還是老樣子,但守城士卒不再是懶懶散散的模樣。看來,劉子琪死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不過那和趙洞庭自然沒有“半點關係……”
劉子琪,是朱宗耀殺的。
他們順利入城。
回到客棧住了一宿,在翌日的清晨,便又離開大庾城,繼續向東北方向而去。
大理都城。
今日對整個大理國都可以說是極爲特殊的日子。
整個大理城內張燈結綵,城內百姓發現,竟是接連不斷有奢華車馬從城外由軍隊簇擁而入。
莫非這大理的權貴們今日齊聚大理是有什麼要事?
有見識廣博的人發現,這些軍隊的旗幟竟是來自於大理三十七部的各部族。
以前大理哪有發生過這樣的情形?
縱是大理最爲團結的時候,也從未有發生着這樣三十七部首領同時進都城參見大總管的事。
更別說,除去這三十七部之外,四郡、四鎮的大官好似也到了。
整個上午,入城的軍隊就沒有停止過,多則近千人,少則數百,相差不大。
這讓得無數百姓匯聚到城門口處觀看。
大理都城的熱鬧,較之海康還要繁盛數倍不止。這種都城底蘊,並非海康那種縣城可比。
哪怕海康民生再好,百姓再有錢,也沒法出現大理這樣的盛景。
大理皇宮坐落在半山腰上,通體由白玉砌成,在陽光下便如同玉城。沒有中都皇宮那樣的雄偉魁絕,也沒有臨安皇宮那樣的金玉其中,但是,卻有別有風味,有股子超然於世外的氣息。大概是當初建這皇宮的大理皇帝本就不是什麼想征戰天下的雄途大略之輩。
衆車馬軍卒到得皇宮宮門後,士卒都被攔在外面。有大理名聲顯赫的各部首領從車輦內下來,步行入宮。
個個太監領着這些掛着“王爺……”名號的首領往裡頭走去。
皇宮內外個個大理士卒都是講胸膛挺得極高,精神抖擻。各處的旗幟,也遠遠要比以前多得多。
大理軍隊在外並沒有什麼威名,但此時,還愣是有股子所向披靡的精銳氣勢。
各部首領在往皇宮深處走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去看這些士卒,神色各異。
他們不是想來大理城,而是被逼得沒有辦法纔來的。不來,只有死。
秦寒在惠麼部讓藏在惠麼城裡的幾個部族首領見識了轟天雷和熱氣球組合的威力,那天幾位部族首領就在惠麼城裡熱情洋溢地陪着秦寒、姜夔還有玉玲瓏喝了頓酒,對於自立投元的事是再也絕口不提。
元朝鞭長莫及,對大理的影響力是有限的。要真打起來,元朝幫不上他們,這點他們很清楚。
而現在,大理段興智的軍隊有碾壓各部族的實力。如何選,這些不是傻子的各部首領自然都很明白。
在那件事過去沒多長時間,震天軍的存在在各部首領中就人盡皆知了。
其後,段興智的召見令便緊接着入雪花似的飄到了各部族首領的手裡。誰都知道,表忠心、站隊的時候到了。
皇宮白玉道上,不管這些首領們心中是如何想,臉上,卻總是有些頹然、不甘的。
逍遙自在的首領怕是做不成了,見過段興智,怕是他們就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連過十餘道拱形的宮門,終於到段興智平時處理政務的正德殿。
正德殿也是通體大理石,只有高處掛着的牌匾不是白色。
段興智穿着蛟袍,立在正德殿門口,面含淺笑,卻是意氣風發。
他旁邊,不是大理的文武大臣,而是秦寒和玉玲瓏兩人。秦寒依舊孤傲,玉玲瓏依舊絕美。
各部首領到得近前,看着難得露出這般風發之態的溫和“皇帝……”段興智,都是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