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將人家請到皇宮裡來,總不能因爲生氣就將他們趕回去,或是抽幾頓。
不過張茹和穎兒倒是開心。
這些時日皇上難得有這般陪伴他們兩人的日子。
張茹時不時瞧瞧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滿是母性光輝,不再復以前那般如深谷幽蘭,卻仍舊美豔至極。
“咬鉤了。”
穎兒忽的輕呼。
趙洞庭甩腕提杆。
蘆葦制的浮漂霎時間被拽到水裡去。
“嘿!”
趙洞庭感受中魚竿上傳來的力量,輕笑,是尾分量不輕的魚。
不過如大拇指粗細的竹竿瞬間被拉得彎曲下去。
但這種竹竿韌性卻是極好,饒是如此,也沒有斷裂跡象。
“上來!”
趙洞庭輕聲吐氣,雙袖衣袍微微鼓盪。內氣自體內瀰漫而出。
一尾有須、紅尾的肥碩鯉魚破水而出,直接被他這般強橫地拽出水面,向着岸上拋落而來。
趙洞庭右手持杆,左手卷袖。
有氣勁涌動。
肥碩鯉魚被他以微妙手法捲入手中。
趙洞庭取下鉤子,卻又是將鯉魚給扔到了湖裡去。
逃得虎口的鯉魚一溜煙游到極深處去,清澈的水面之下,再也見不得蹤影。
而這時,有小太監從迴廊外匆匆跑到劉公公身旁,耳語幾句。
穿着深紫色袍子的劉公公邁着小碎步走到趙洞庭旁側不過兩米遠,“皇上,劍仙和韻景姑娘回來了。”
“哦?”
趙洞庭微愣,隨即露出喜色,“好,立刻將劍仙和韻景姑娘請來。”
君天放在重慶一劍破四個破軍學宮真武境,這可是讓得趙洞庭很是神往。
他如今回來,想必不會再出宮去。武鼎堂榮耀殿不出意外又要增添真武后期大高手,趙洞庭當然高興。
劉公公退下。
“呃。”
趙洞庭看着手中魚竿,些微苦笑,“早知道剛剛這條魚便不扔了。”
然後又上好食,將魚餌給拋到了水裡去。
穎兒在旁邊道:“皇上,劍仙回來,您身邊又要多一位大高手了。”
“是啊。”
趙洞庭笑着點頭。
穎兒眼中卻是露出些玩味之色來,揶揄道:“那韻景妹妹,您打算怎麼安排呢?”
趙洞庭愣住,好半晌不知該如何作答。
君天放自然是要安排到武鼎堂去的,可韻景,他心中的確沒個主意。
自從李元秀的事情發生以後,趙洞庭心中對韻景始終有根刺。如果不是後來君天放收她爲徒,他大概不會放她出宮,會真將她關在深宮之中數十年。可如今,顯然不再適宜那麼做。
穎兒又道:“要不皇上將韻景妹妹也納爲妃子?”
趙洞庭輕輕嘆息搖頭,沒有說話。
韻景已經不適宜再在宮中做只金絲雀了。
等不多時,君天放和韻景兩人跟着劉公公到得明鏡湖。
趙洞庭旁側竹簍裡又多了兩尾約莫兩斤重的大頭魚。
“草民見過皇上。”
“民女叩見皇上。”
兩人給趙洞庭行禮。
趙洞庭放下魚竿,走到君天放面前,“君前輩不必多禮。”
且不說君天放之前救回張珏之功,光是此次助嶽鵬守重慶,就已經是潑天大功。趙洞庭當然不會在他面前拿捏皇帝架子。
讓太監搬來繡墩賜座,趙洞庭問道:“君前輩此行回來長沙,便不會再離開了吧?”
君天放輕笑着點頭,“君某此生心願盡了,以後願爲皇上鞍前馬後。”
趙洞庭打趣,“朕可捨不得讓您這樣的大高手鞍前馬後。”
然後臉色稍微變得正經,道:“眼下張珏副軍機令坐鎮荊湖北路末梢,不如君前輩親自去保護副軍機令?”
“如此甚好。”
君天放輕輕拱手,臉色也是露出些微喜色來。
他和張珏數十年兄弟,能夠陪在張珏身邊,當然要比留在這深宮大內之中更要有趣。
說罷,稍作思量,君天放又道:“皇上可知道那破軍學宮的宮主?”
穎兒則是將韻景給拉過去,也在說這些悄悄話。
趙洞庭微怔點頭道:“有所耳聞,聽說他和老劍神實力相當,在藏劍閣有驚天動地大戰。”
“此人是僞極境無疑。”
君天放眼神些微凝重,“不過皇上更要注意的應該是那空蕩子。”
然後,他便將此行在藏劍閣的遭遇全然說給了趙洞庭聽。
“空蕩子已是極境?”
趙洞庭露出極爲驚訝之色,隨即嘆息,“可惜當初朝廷有負雁羽營太深,要不然,這樣的高手也不至於流連蜀中了。”
一個極境,還有數個真武境。這是能讓哪個勢力都極爲眼紅的存在。
武鼎堂現在雖有洪無天、君天放這樣的真武后期絕世高手,但說起來,較之蜀中破軍學宮還是有差距,較之江湖勢力不顯山不露水的元朝就怕是要更加差得多。甚至,連那勢力最爲弱小的西夏,在頂尖高手層面上也未必會要比武鼎堂差。
而試想如果空蕩子能夠帶着劍奴效忠大宋,那便不出意外能讓大宋的頂尖高手能夠立刻超越元、理等國。
可惜了。
可惜了。
趙洞庭忍不住連連嘆息了幾句。
至於那已經被無得破掉劍心的破軍宮主,倒是沒有再太被他放在心裡。
破軍學宮、鬼谷學宮都已經對那蜀中主上效死,根本沒有再爭取的可能。
湖中浮漂突然有了動靜。
蘆葦杆猛地沉到了水下面去。
纖細竹竿被拉扯到水中,以頗快速度射向湖面。
這引起張茹驚呼。
趙洞庭偏頭瞧過去,飄身而起,落入湖面。
龍袍鼓盪,踏水而行,濺起水花朵朵。趙洞庭的速度竟是比那激射的魚竿還要快上幾分。
追上魚竿,他輕喝提氣,雙足在水面輕點,竟是向上躍起。而後向下扎去。
一手抄起魚竿,一掌拍於水面。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君天放眼中都是露出驚色來,“上元境……”
顯然連他也沒有預料到,趙洞庭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攀登到這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