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的心緒亂了,琴音自然也就亂了。
她彈了幾個曲子,自己也發現有問題,不得不起身到趙桓面前謝罪:“陛下,奴婢該死。”
“你先起來。”
“陛下,奴婢不知從何彈起。”
“你便從當初我在春華樓裡聽的那曲子彈起。”
花想容微微一怔,沒想到皇帝居然還記得她的曲子。
那一曲《石破天驚》是她臨陣發揮,爲這位征戰四方的皇帝彈的一曲。
“你不必緊張,朕此次找你來,是有事需要你幫助朕。”
“能爲陛下分憂,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德。”
花想容心裡激動不已,沒想到有一日,皇帝會找自己幫忙,那八百多個夜晚的想念,似乎也值得了。
她便又重新坐回去,開始靜下心來,修長而優美的手指在古琴上撥弄,瞬間有一道崢嶸的音調從古琴的琴絃上迸發出來。
猶如刀劍撞擊,又瞬間變得熱血,彷彿瀚海之中,戰馬的鐵蹄踏碎大地,將軍的鎧甲中流淌的熱血彷彿沸騰了起來。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纖細嬌柔的身體,會彈奏出如此氣勢恢宏的曲子來。
這一曲《石破天驚》結束後,花想容並未停止,雙手在琴絃上飛快跳動。
這一曲與《石破天驚》的熱血雄渾不同,它更加大氣磅礴,且莊嚴肅穆,彷彿一位帝王站在雲端,俯瞰他一手打造出來的錦繡山河。
如果說《石破天驚》是戰歌,那麼這一首《萬里江山》則是讚美了恢宏的盛世氣象。
彷彿能讓人看見朝陽從層雲中噴薄而出,將直入蒼穹的閣樓染上金色的光焰。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外,萬國使者正在恭候天子的傳喚。
這一曲下來,趙桓已經內心激動。
皇宮之中也有宮廷樂師,但那些宮廷樂師的作品居然還抵不上這樣一個小女子的作品。
看來,音樂的確是講究天賦的。
上天給朕送來一個天賦凜然的女子,做朕的宮廷樂師!
幾曲下來,趙桓不由得鼓起掌來。
花想容並不知道鼓掌是什麼意思,但從皇帝的表情和神色可以看出來,皇帝很高興。
“朕打算在城東修建一座宏偉的樂閣,想請你去做樂閣的主樂。”
花想容微微一怔,連忙跪地:“奴婢身份低微,萬萬不敢僭越。”
“朕說可以就可以。”
“多謝陛下厚愛,奴婢這身份會遭人非議,怕是會折了陛下的名聲。”
“這個你不必擔心,等建成後,朕帶着滿朝文武,帶着宰執大臣去給你捧場!”
“這……”
見花想容還在猶豫,趙桓道:“此事便這麼定了,你若是不答應便是抗旨不遵!”
“奴婢不敢!”
“什麼奴婢不奴婢,朕已經找人去給你贖身。”
在趙桓這種純理性構造的直男腦子裡,根本不存着什麼出生尊貴與否。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後世人,後世對出生的血統已經非常淡化,只要有錢就是尊貴了。
而他趙桓,也正是要進一步打破大宋的血統桎梏,讓有才的人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這纔是正道。
整天跟那些君子們談論血統出生,能創造出鼓舞軍隊士氣的戰歌嗎?
能讓百姓們生活之餘,多一些飽滿的精神文化薰陶麼?
顯然都不能!
那邊讓能者上位!
“朕的樂閣已經在建當衆,屆時,你要給朕奏軍隊的戰歌,還要給朕奏百姓們愛聽的尋常曲子,王公貴族們都會去聽你的曲子,朕要你用你的曲子,向大宋的王公貴族、尋常百姓,傳達朕想傳達的東西。”
皇帝毋庸置疑的聲音傳到耳邊,花想容感覺自己彷彿是在做夢一樣。
“是,奴婢……妾身一定做到……”
“你也是朕的大臣了,不要再用奴婢或者妾身,知道了嗎?”
“知道了。”
花想容心中一顫,感覺皇帝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見過皇帝一次之後,和所有的少女一樣懷着春,夢中的情人是溫文爾雅的。
但顯然,皇帝不是,他說話一開始還很溫和,但很快就變得非常跋扈了。
這讓花想容有些不習慣,主要是想象中的和現實的不太一樣。
不過轉身一想,自己都一步登天了,還想怎樣?
如此以後,能見到皇帝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與花想容見完面,皇帝便匆匆離開。
對於趙桓來說,能夠談情的只有朱璉和韓晨晨。
雖然花想容的曲子談到他心中了,但是趙桓又不是那些喜歡在青樓裡動不動就煽情的詞人。
他對花想容純粹是欣賞,且想合理利用起來,僅此而已。
望着離去的背影,人家花想容卻不這麼想。
這個女子的心都化了,感覺這一輩子都值了。
從茶莊離開後,趙桓便又往科學院而去。
大年初三,科學院的那幫人依然躲在屋子裡專心研究着。
後院的校場上突然響起了一聲震天的響聲,一顆炮彈從鐵炮的炮膛中噴射出去,將前方的幾塊大的石頭砸碎。
鐵炮正式進入火炮階段,與當時攻擊環州城不同,這一次射出去的炮彈,會爆炸。
相當於是將震天雷放在了炮膛當中,將震天雷發射出去。
當然,並非真的是將震天雷放進去了。
這是一次劃時代的研究。
只是,畢竟是用火藥紙包裹的鐵砂,打出去後,影響了射程和精準度。
這一點還需要再完善。
韓公廉得知皇帝來了,連忙出去迎接。
“韓愛卿,大冷天的,你多穿一些衣衫。”
“謝陛下關心,陛下來訪不知有何事?”
“朕就是來看看,這火炮和火槍的研製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需要朕做點什麼,瞬間,朕又帶了御廚過來,給大家下下菜。”
“多謝陛下厚愛。”
韓公廉作揖行禮:“陛下,這邊請,老臣帶陛下去校場看看火炮和火槍。”
“好!有勞韓愛卿!”
趙桓一路向後面的校場走去。
剛好,他看見前方那一堆碎石,看見一座火炮在校場上。
剛纔的聲音大概就是它發出來的。
看到這東西,趙桓頗爲激動,以後大宋要將全世界納入大宋的經濟和金融體系之下,解決永遠的邊患,便是要靠這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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