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逵看見祝家莊的兵馬時,禁不住就要從草叢中跳起來,幸虧一旁的岳飛眼疾手快,一下子將他拉住了,低聲呵斥道:“鐵牛,你要幹什麼?”李逵翻着一雙牛眼說道:“嶽鵬舉,前面那個渾身血跡的傢伙就是那日捉走我孃的傢伙,我估計他就是殺害我孃的仇人,你說,殺母之仇的大仇人就在眼前,我鐵牛不去,還算是個人嗎?”岳飛沒有想到這李逵居然這會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語,看來自己確實是有些小看他了。人家李逵說得沒有錯,自己的殺母仇人就在眼前,自己攔住人家確實是有些不應該了。可問題是倘若李逵這麼咋咋呼呼的出去,那自己和這五百兵士可不就是暴露了?不行,自己必須攔住他。眼前這個鐵牛除了聽宋大人的話之外,其他的人可是根本不放在他的眼裡,看來也只能拉出宋大人的名頭來嚇一嚇他了。
“鐵牛,你且聽我說,這次出戰時,宋大人是怎麼和你說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可是記得大人要你聽我指揮的,你要是這麼一出去,那祝家莊的賊人發現了你,也就可能發現了我們這一班人,這要是驚擾了他們,你的責任可就大了。到時候別說是爲你娘報不了仇、雪不了恨,我估計連你都得被軍法問罪!”李逵聽到岳飛這綿裡藏針的話語,心裡一思量在出發前我確實是和他叮嚀了半天,這纔有些不高興地嘟嘟囔囔了半天,自去埋伏了。岳飛看見他這樣,心裡微微一笑,什麼人就得什麼人治啊。就說眼前這個傢伙,估計除了宋大人,還真沒有人能讓他消停的。
祝彪騎着自己的那匹快馬一陣疾馳來到了岳飛他們埋伏的地方前不遠處。看着四周似乎一片寂靜的樣子,心裡不由的有些疑惑,媽的,這宋江小兒的大軍又是在那裡呢?該不會是那些探子的情報有誤吧?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岳飛示意手下的三百軍士在宗澤的帶領下一聲吶喊出去了。祝彪看見宗澤他們軍容不振的樣子,心裡不由一陣輕蔑,媽的,還想要伏擊老子,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老子是那麼容易被伏擊的人嗎?宗澤看着眼前的祝彪,心裡可真是想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可是無奈岳飛在戰前就告訴他此戰只許敗,不許勝,所以他也只好出來演演戲罷了。
“你那廝是何人?爲何竟然敢在這裡逗留,莫不是祝家莊的賊人?”宗澤在幾個親兵的陪同下,遠遠地對着祝彪喊道。祝彪看見這一羣軍容不整的官軍,心裡愈加的不屑一顧,此時見到宗澤似乎是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卻不敢上前和自己對話,心裡在輕視之餘嘴上卻是愈加的不耐:“你他媽的少在這裡大呼小叫,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祝家莊三少爺祝彪的便是,你要是不服氣,就過來和爺爺真刀真槍地幹幾下,少在那裡做什麼狗屁縮頭烏龜的。”宗澤聽到這祝彪的話語,心裡一思量,媽的,敢情這小子是祝家的老三啊,呵呵,這也算是一條大魚了。就在他準備上前決戰的時候,卻發現這祝彪的身後猛然竄出了一隊人馬,看上面旗幟的顏色和字跡,似乎是祝家老二的兵馬啊。媽的,宗澤在心裡狠狠地想到,幸虧自己沒有貿然行事,否則這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別說自己這誘餌沒有發揮什麼作用,估計連這三百軍士都得搭進去。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將他們引到花將軍所在的包圍圈。
宗澤想到這裡,故意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有些聲音發抖地看着祝彪,問道:“你就是江湖上人稱祝氏三傑的祝彪?你身後那個端坐馬上的又是誰呢?”祝彪看見宗澤這幅德行,心裡更是輕蔑的不行,扭過頭一看,原來是二哥祝虎過來了。心中雖然感激二哥前來助陣,可是卻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功勞被二哥搶去。“二哥,你怎麼來了,量這幾個官軍,還真的不放在你兄弟眼裡呢。”
祝虎催馬上前,看着遠處的宗澤,有些疑惑地說道:“三弟,不是說宋江親率大軍前來嗎?怎麼只有這麼幾個蝦兵蟹將啊?”祝彪看着祝虎,笑着說道:“是啊,既然二哥知道他們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有小弟這不中用的人在此就足夠了,怎麼二哥還是要親自趕來,須知殺雞焉用牛刀?”祝虎看着自己這個三弟,心裡不由一陣無奈,到底不是一母所生的至親兄弟啊,這祝家莊中除了自己,那祝龍和祝彪都是父親的原配所生,只有自己是父親的一個小妾所生,雖然父親對他們兄弟三個一視同仁,可是在這講究尊卑的年代裡,自己這個庶出的兒子到底是比不過這嫡出的啊。就拿眼前來說,自己好心好意地追這祝彪,心裡不過是念及兄弟骨肉之情,可誰知自己這是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人家壓根就不領情不說,看樣子似乎還是擔心自己搶了人家的功勞不說。想起來,這些都讓自己覺得心寒啊。可是,自己畢竟是兄長啊,雖然祝彪言語間充滿嘲諷,可是自己卻不能不顧及這同胞之誼啊。
想到這裡,祝虎笑笑道:“三弟武藝精熟,對於這些嘍囉自然是不放在眼裡了。可是你要知道萬一敵人有了什麼埋伏,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做哥哥的如何向父親和師傅交代呢?”祝彪卻沒有好話地對祝虎說道:“說來說去二哥還是不放心我啊。不過,這也難怪,二哥師從師傅習藝多年,這師徒的感情可是不一般啊。不像我這種後來的弟子啊,只能練得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有勞二哥爲我費心了。”饒是祝虎的脾氣再好,涵養再深,聽到這祝彪如此冷嘲熱諷的話語,心裡可真是有些受不了。
就在祝虎再要出言相勸的時候,這祝彪卻一夾馬腹,向着宗澤他們那裡跑去了。祝虎心中不忿這祝彪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並沒有立即驅馬跟上前去。他在心裡一瞬間掠過一個惡毒的念頭,那就是讓祝彪乾脆被官軍捉去纔好。就在他這麼一思量的時候,這祝彪已經深入到了官軍的陣勢中去。
宗澤看見祝彪居然單人匹馬過來,心中也是一陣鬱悶,媽的,你祝彪也太不把我們官軍放在眼裡了,你以爲你小子是誰啊?你還真覺得爺爺是吃乾飯的?看來今日也要給你一個教訓,雖然岳飛讓我要敗了這仗,但是即使是敗,也要敗得像個樣子。想到這裡,他對親兵一使眼色,就迎了上去。這宗澤慣常使用的兵器是一柄方天鬥戟,而祝彪卻使用的是一把快刀,就聽見“噹噹”幾聲,這祝彪已經與宗澤交上手了。雙方在這一交手的瞬間,在心裡可都是一凜。奶奶的,看來對方的身手都不弱啊。
祝彪心中暗暗一喝彩,看來,這官軍中倒還有一些能人啊。比起梁山水泊那些賊寇,可真是強了不知多少倍了。心裡這麼想着的時候,這祝彪的手上可是沒有閒着,只見他將手中的大刀揮舞的是密不透風,就好像在這一瞬間潑水都潑不進去。同樣地,宗澤也收起了輕敵之心,從他和祝彪一交手的瞬間,他就覺得眼前這個傢伙可是天生神力,雖然使得是一把大刀,可透過刀柄傳來的卻是無窮無盡的力量。自己差點被他把兵器震飛了。看來,自己今天也該拿出點本事來,這樣才能讓這小子更好地上鉤了。想到這裡,宗澤也是抖擻精神,一展平生所學,與祝彪纏鬥在一起。
遠處的祝虎看見這官軍也沒有一擁而上,心裡也微微放下心來。剛纔因爲這祝彪一再激怒自己,心裡竟起了讓官軍捉去祝彪的這樣一個不好念頭,此時,心平氣和下,祝虎可是有些暗暗不好意思,是啊,無論怎麼說,自己畢竟是哥哥啊,就算是祝彪這人再不對,再說出什麼沒有遮攔的話語,自己都不該起了那個壞念頭啊。不過,好在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本事還真的不賴,再加上自己在這裡掠陣,諒那幫傢伙也不敢把祝彪怎麼樣了。
就在祝虎這麼思量的時候,宗澤已經與祝彪大戰了百餘回合,瞅着這戲演個差不多了,宗澤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大叫道:“啊呀。”手中的兵器竟被震飛了。一旁的兵士看到宗澤這樣,知道這戲演的也夠了,故意喊叫道:“哎呀,不好,咱們的主帥已經被祝彪打敗了,趕緊逃命去吧。”這些人邊喊邊扶着倒地的宗澤,一溜煙地跑了個乾乾淨淨。祝彪看見自己居然可以戰勝朝廷的官軍,心中可是不由大大地高興起來。哈哈哈,想不到這麼厲害的人物居然也敗在了我的手下,而且居然敗到不敢撿回自己兵器的地步。真是太他媽的過癮了,要是父親和師傅在此,他們看到我這般英勇,那可真是要對我大加讚賞了。
身後的祝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祝彪居然打敗了那個官軍的頭頭,而且嚇得敵人聞風喪膽,已經盡數落荒而逃了。可是,這官軍真的如此不濟嗎?就在祝虎思量的時候,赫然發現這祝彪居然又騎着自己的那匹快馬追逐官軍去了。身旁的親兵對着祝虎說道:“二少爺,三少爺又去追逐官軍了,你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吧?”祝虎聽到親兵這番言語,睜眼一看,果然,這祝彪又繼續出擊追逐官軍去了。到底還是血濃於水,這祝虎放心不下,決定還是跟着祝彪,以便有個照應。可是,等到祝虎來到剛纔祝彪與宗澤交戰的地方時,他驚奇地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是啊,按理說這宗澤已經是敗軍之將了,可是,觀察他們剛剛作戰的痕跡,這宗澤所處的位置竟好像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是,自己三弟祝彪所處的位置則明顯有很深的印記。看來,這宗澤的武藝是在祝彪之上啊。那爲什麼這官軍卻會敗退呢?祝虎這麼一思量,心裡暗暗叫道:不好,祝彪肯定是中了人家的計策了。
想到這裡,祝虎心裡一陣焦急,來不及多想,就吩咐道:“全體兵士,立即跑步前進!”躲在草叢中的岳飛看到祝虎就要追逐宗澤的兵馬,心裡想到,這周瑾、索超也該行動了吧?他的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就遠遠聽見祝虎的探馬來報,說是在自己的身後已經發現了大批官軍,看樣子似乎正像梁山水泊前進,看他們的意圖似乎是去斷祝朝奉的退路了。聽到這裡,祝虎心中不由大驚,看來這官軍玩的是聲東擊西的計策,自己和祝彪在這裡與人家小部隊糾纏,可是人家的大部隊卻是向自己父親所在的地方攻擊了。不行,必須立即回撤,否則,一旦被梁山水泊的賊人抓住這難得的反擊機會,那父親他們可就危險了。輕者前功盡棄,重則可能有被俘獲的危險啊。可是,祝彪已經追逐這裡的官軍去了,這可怎麼辦?自己可是分身乏術啊。想到這裡,祝虎感到眼下自己是有些進退兩難了。如果自己去救父親,那祝彪可能就有危險;而要是前去馳援祝彪,除了再讓他嘲諷不說,自己的父親和師傅也可能有危險啊。媽的,這可怎麼辦?父親對這個三弟看的似乎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萬一自己沒有前去馳援,將來追究起來,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遠方,祝虎終於下定了決心,爲了避免日後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分兵兩路。雖然他也知道眼下分兵的害處,可自己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想到這裡,他對着手下的一個頭領說道:“給你五百軍馬。你去接應三少爺,一旦你們這裡的事情辦妥,務必立即回援老爺,記住了嗎?”那頭領唱了一個喏,自帶了五百軍馬去了。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祝虎一夾馬腹,催促道:“諸位兄弟,我們快走,回去馳援老爺他們。”
草叢中的岳飛看見祝虎兵分兩路,笑着對身旁的韓世忠說道:“接下來該是我們表演的時候了。”只見草叢中一支信號箭急速升起,在天空中飛行了半天,突然爆裂成幾朵絢爛的花朵。
遠處,我看見事先的信號,笑着對花榮說道:“花將軍,該是我們拔牙的時刻了。”花榮聽到我這般言語,微微詫異間,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啊,只要把祝氏三傑消滅掉,那祝朝奉不過就是一隻失去了利牙的病虎,雖然餘威猶在,但卻不足爲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