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廷玉忽然笑眯眯地看着我,慢慢地靠近之後對我說道:“宋大人,人啊,有時候其實還是糊塗一點的比較好,要是太聰明瞭,就連自己是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本書來源感覺到一種本能的殺氣,我悄悄地挪開了一點距離。“教頭不知爲何有此高論?宋江才疏學淺,還望教頭解說個明白。”我開始給這小子故作糊塗。
“宋大人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會又這樣了呢?”欒廷玉繼續在接近我,同時不忘忙裡偷閒地問了我這麼一句。“呵呵,教頭真是太提舉宋江了,宋江不過是機緣得巧,所以才做了這麼一個知州,至於教頭所說在下聰明一事還望教頭切不可再提起——其實,我剛纔和教頭所說的所有事情,可都是有神人在夢中相告,否則以宋江如此愚鈍的資質,又怎麼能揣摩清楚這各種關鍵呢。”我故意雲山霧罩地對着欒廷玉說道。
“宋大人,你不會以爲我欒廷玉是一個三歲小兒吧,你的這種說辭騙騙小孩子還行,要是想騙我,可真是沒有那麼容易啊。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免得等會惹急了我,手裡的鐵蛋一個失手,那在下可真是不敢保證大人的安危啊。”聽着欒廷玉的口氣中似乎鬆動了一些,我心裡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奶奶的,你小子只要現在不殺死老子,老子就有辦法好好消遣你。
“教頭真是說笑了,你看我宋江像是一個那樣欺騙你的人嗎?再說了,以教頭的智商,我宋江就是想欺騙你也欺騙不成呀,你說是不是?”我忽然想道了趙本山忽悠範偉的故事。奶奶的,老子先給你頂高帽戴戴。果然,欒廷玉這小子聽到我這般說話,言語間的警惕性明顯下降了許多。“你小子倒是清楚的很啊,知道想在我面前耍花樣還不夠格。可是,我欒廷玉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人能在夢中預先未卜先知的,你宋大人該不會就這麼幾下,想以此誑我吧?”
聽完欒廷玉的話語,我就知道這小子在內心深處已經有些相信了,只不過是死撐着。奶奶的,你小子那知道老子爲了賣掉一座樓,真是可以說的天花亂墜,就差把死的說成活的了。不怕你小子不信,就怕你小子不知道爺爺我的本事。想到這裡,我看着欒廷玉,笑笑說道:“教頭其實心裡面並不能絕對地肯定在下說的都是假話吧?其實啊,教頭只要好好想一想,就會覺得我確實是沒有欺騙你的必要。你想一想,在今天你我在這裡相會之前,我們可是從未謀面,或者說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宋江安安心心做我的知州大人,而你呢則是穩穩當當地做這祝家莊的教頭,可以說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對不對?”欒廷玉點點頭,表示我說的在理。
看着這小子那副欠揍的德性,我忍住笑,繼續說道:“你看,教頭也知道我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這不就結了,你我本來是可以和睦相處的。說實在話,要是不是碰上這麼一檔子事情,我還真的想結交教頭這般人物的。你看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如此一個豪傑,我宋江巴結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和你兵戎相見呢?說實在的,這次我的敵人主要就是祝朝奉和祝氏三傑,要不是他們殺了我手下兵勇的母親——當然也是我的乾媽,我至於如此孤身犯險嗎?鬧得現在被教頭擄來,還不知道前途如何呢。”
欒廷玉聽着我的話語,覺得我說的確實有道理,是啊,他宋江一個從五品的知州,享不完的榮華富貴,穿不盡的綾羅綢緞,何苦親自率領官軍來此風餐露宿呢?沒有道理啊。看着欒廷玉有些已經被我快要忽悠的樣子,我忍住笑,繼續說道:“教頭,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但是,爲什麼我們還是在這般田地下見面了呢?”我故意頓了頓,等着欒廷玉跟上我的思路。“是啊,那你爲什麼會來這裡呢?總不會真是爲了你那個兵勇的母親,當然也是你的乾媽來報仇雪恨的吧?”看着欒廷玉那顆豬頭,我故作吃驚地誇張地說道:“哎呀,教頭,要不說你真的是智商十分強悍的人呢,我的一點心思你還真的清楚了啊?其實,不瞞你說,我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爲在夢中有幾個金甲神人命令我來的。本來呢,我和你的想法一樣,這夢嗎,不要太當真,只要是日有所思,那必然就會夜有所夢了。可是,教頭,事情的發展由不得你不信啊。”
欒廷玉的心裡已經被我忽悠的活泛了不少。此時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出聲相問道:“又是什麼事情讓你徹底相信了自己的夢境呢?你倒是快點說啊,不要老是婆婆媽媽的。”看着欒廷玉着急的樣子,我在心裡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教頭,那是因爲在夢中這些金甲神人已經告訴我所有的有關這次戰爭的情況,換句話說,就是我在戰前就已經對你們的行動都瞭如指掌了。正是因爲這樣,我才能事先在神人指示的地點,守株待兔地誅殺了祝虎和祝彪——要不然,以這兩位豪傑,我們官軍中的酒囊飯袋又怎麼能誅殺了他們呢?”爲了博得欒廷玉的信任,我不得不對我的手下大加貶斥了。好在花榮他們現在也不再這裡。欒廷玉聽到我這般說話,覺得可能還真是這麼回事,要不自己的兩個徒弟再不濟也不至於同時被官軍誅殺了啊。
看着欒廷玉已經似乎處於似信非信的境地,我明白該是給這小子再下一點作料的時候了。想到這裡,我故意再次壓低聲音道:“其實,不單是這件事情得到了應驗,就連最後教頭誅殺祝朝奉以及陷害祝龍一事,在夢中在下也都是見識的清清楚楚——不過,這都是夢裡情形,無論對錯,教頭可不能遷怒於在下啊。”欒廷玉聽到我連他奪權篡位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心裡是既驚且懼。媽的,看來這宋江小兒還是真的有點門道,要不自己做下的這等隱秘之事,他又如何得知的呢?只是,他既然能夠夢見這許多事情,難道就沒有夢見自己將他擄來的這個場景嗎?媽的,莫非這小子還是在誆騙老子不成?
想到這裡,欒廷玉陰陰一笑,看着這小子這般情況,我就知道情況有變,不過好在此時我突然發現上次在濟南府面見董霸時的那根仿毒針還在我的身上,正好拿來嚇唬一下這欒廷玉,而且我也發現這裡距離白天扈三娘洗浴的地方不遠,只要讓老子摸到那裡,憑老子在現代社會練就的水下閉氣功,老子自信可以逃脫這小子的魔掌。看着欒廷玉不懷好意的樣子,我決定採取主動:“怎麼了。教頭,莫非你是奇怪我既然能在夢中得到神人指示,那爲什麼還會落入你的魔掌?”欒廷玉也不說話,只是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看來,這小子就是奇怪這個問題。
“教頭,在下不妨明白地告訴你,在下之所以被你擄走,就是神人的指示。你也不想一想,我既然在夢中已經預先知道了今日的戰果,又怎麼會輕而易舉地被你擄走呢?”欒廷玉聽完我的言語,不由一愣,問道:“那又是爲何?”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笑笑道:“那是因爲我是黑衣教的密使,奉了大護法的密旨,前來捉拿你的。”我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那根燕青仿製的繡花針刺向了欒廷玉。由於天色黑暗,再加上我是出其不意的,所以這欒廷玉在聽到我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語時,竟疏忽大意了不少,正是因爲如此,我才能將這小子唬住。
“什麼?你是黑衣教的密使?”欒廷玉吃驚的功夫,我早就悄悄地摸到了那個水塘邊,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進去。其實,我卻不知道,這欒廷玉之所以如此震驚,那卻是因爲他纔是真正的黑衣教密使,只不過因爲事情太突然了,這小子驚詫之下才會着了我的道了,而且這燕青仿製的毒針還真的有幾分神似,這小子被我刺中時,一種酥麻的感覺登時傳遍了他的全身。嚇得這小子不敢輕舉妄動,點了自己的幾處穴道之後坐在那裡調息起來,而我也趁着這功夫,終於脫離了他的魔掌。可是,我卻不知道等待我的依然是無盡的兇險。有道是纔出狼窩,又入虎穴,大概是描述我現在這種心境的最佳寫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