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往山上望去,山雖然不高,但是從山上下來卻不好走,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已經算不上什麼。
陳承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了身上的真氣波動。從山上下來時,他連續的催發真氣,雖然真氣能收發自如,但是在長時間的催發下,明顯覺得真氣供求不上,也就是真氣不夠用。在加上他對真氣還沒有完全適應,真氣在他體內波動使他有點難受。
很快,真氣在他的調動下回歸了丹田,不適的感覺也隨之而散。
天漸漸地暗下來,天空漸漸地被黑暗吞噬。他也想不到已經天黑了,不過自從他有知覺以來,是第一次看到天黑。
現在他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山腳,而是兩座山峰之間也就是鞍部,離山腳還有一定的距離。他也沒有急着下山,而是想在山上住一宿,畢竟天黑的山路不好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所幸的是晚上的月亮很圓很大,加上他的視力經過真氣的輔助,能看的見周圍的事物,即使不是太清晰,用來觀察周圍還是可以的。所以也沒有生火來照明,在這個沒有打火機的年代,鑽木取火太麻煩了。山風呼呼的迎面吹來,在真氣的保護下他並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涼爽。
他擡頭望着懸掛在天空的明月,一種內心的悲涼馬上涌上心頭。月圓一般都是代表着想家,他也不例外,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腦袋裡的記憶只有和劉老頭的夢境,其他的都是空白的。唯一知道自己過去的只有夢裡的劉老頭,不過他不但不肯說,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他。
夢!
他想到在夢裡能見到劉老頭,再進一次夢不就能再見到他。
有了這一個想法,他就馬上執行,因爲他有太多的事要問問劉老頭。
他找了一棵樹,正準備靠着樹坐下去時,一種危險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感官上的變化他是知道的,現在這種感覺無聲的出現一定有危險,而且這也是一種危險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提高注意力,用上所有的感覺器官包括毛孔來感受周圍。
但是周圍除了靜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而這種靜也不是一般的靜,是死一般的靜。在此之前他還可以聽得到某些不知名的蟲在叫,但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整個森林就像死了一般,森林的動物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來了。
夜繼續是靜的,他除了感覺到有危險的氣息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難道是這裡有髒東西?
要知道作爲一個特種兵,思想裡沒有鬼神的存在,是絕對的無神論者,但在這種環境下不得不搬出一個“鬼”出來解釋。他並不是一個怕鬼的人,在多年的特種兵生涯中,可怕的事已經見多了,雖然他失了憶,但對鬼的抗拒依然存在。不過現在的環境比見鬼還可怕,他更願意見到鬼。
山風迎面吹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原因,他覺得有點冷冷的,發自心底的冷。
終於,他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從他身後射過來,即使是在背後,也覺得這目光很敏銳,能穿過他身體,還伴隨着輕微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很明顯是一個活物,不是鬼。
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把身子轉過去,虎牙也已經拿到手上,有隨時一戰的準備。
一雙碧綠色的眼出現在他的視野,看到這樣的眼,他心裡有點發涼。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睛後的身軀。
狼。
一頭比普通狼還要大一半的狼。這裡居然有狼,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到這頭狼,他鬆了一口氣,一頭野狼,在他眼裡並不覺得害怕。
要是在他失憶之前,看到一頭狼,他一定會怕,不但怕,還會逃。不過現在他不但不怕,反而覺得狼應該怕他。一頭狼,即使是一頭比普通的狼大的狼,骨頭也未必硬的過一棵樹,何況他不僅僅能徒手打斷樹,他相信石頭也能打得粉碎。現在他覺得狼遇到他是自尋死路,是給他送晚飯來的,因爲在這裡吃野味不會犯法,重要的是他有點餓了。
令他覺得奇怪的是,危險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強烈。難道是感官失靈了?一頭狼而已。
拋開了雜念,笑了笑向狼走過去兩步,危險的感覺馬上又增加了幾分。
陳承業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改怎麼走下一步,同時也知道這狼不簡單。他對劉老頭的可信度很大,而這種感知的技能是劉老頭的怪果帶來的,當然也深信這種感知。
狼的身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見,他實在想不到一頭狼會有多大能耐,即使是大了一點,多打幾拳也能打死。難道是狼的狡猾使危險度提高?狼狡猾的傳說,他也聽過不少,現在還是記得,但也覺得不太可能是狡猾使危險度提高。
狼開始行動。狼從半坐的姿勢站起來,站起來的高度差不多夠到了他的胸口,這狼的高度快比得上一匹馬。看到狼的高度,他心裡有點害怕,也調動了自己的真氣。
只見狼仰起頭,對着圓圓的月亮長吼了一聲,聲音如同奔雷一樣響遍了森林並遠遠傳來去,震得樹上的樹葉都落下。
叫聲過後森林恢復了之前死一般的靜。
這一聲使他不得不重新估計這頭狼,發覺狼越來越不簡單,有點後悔爲什麼不逃跑,還想着吃野味。現在不但野味吃不成,說不定還成了狼的晚飯。
他嚥了一口口水,決定先下手爲強,對狼來一個措手不及的一擊。
真氣很快就調動起來,把真氣注滿在手上,“啊!”的一聲向狼飛身過去。
狼也動了,而且也十分迅速。再一次叫了一聲,向着陳承業的拳頭撞過來。
看到了狼的舉動,陳承業心裡一喜,沒想到狼居然向他的拳頭撞過去,這不是找死嗎。
當拳頭與狼頭相碰時,“砰”的發出一聲悶響,同時也改變陳承業認爲狼找死的想法。
相碰之後,陳承業被強大的力量撞得向後倒飛出去,“啪”的一聲撞到一棵樹才停下來。
還好在真氣的保護下,陳承業纔沒有受到內傷。不過他還是難受得很,整個手像被火燒一樣,火辣辣的。很快火辣辣的痛減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很清涼的舒服。真氣能療傷,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自己的真氣療傷的速度會這麼快,不一會就把手修復的差不多了。
這一拳陳承業用了七成的力,狼與陳承業硬碰後,也被震飛。狼摔落地後馬上又站起來,大叫一聲後隊陳承業進行下一次進攻。
狼的動靜陳承業是看在眼裡,見它受到自己一拳後不但沒有死傷,還能馬上站起來,反觀自己卻是狼狽不堪。
兩個身影再一次碰撞,“砰”的一聲,陳承業這次震飛得被上一次更遠。
這是陳承業全力的一擊,在強大的反震力之下,他的內臟都要移位似的。他的手也好像不是自己的,手骨都快碎了,還是一點知覺都沒有,甚至連痛覺都無,只有又紅又腫。
狼也被他的全力一擊,往後震飛,撞斷了幾棵樹才停下來。不過狼就好像銅皮鐵骨似的,在這樣的打擊下,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很快有站起來,盯着陳承業看。
陳承業雖然有真氣療傷,但是這次傷得太重,不是一時半會能恢復。當他見到狼又站起來後,他的心都涼了。他惋惜,惋惜自己的爭霸事業還沒開始,就掛了。他還責怪,責怪劉老頭怎麼不早點告訴他這裡有頭怪物,他就不會在這裡呆着。
他長嘆一聲,他不想死,但他並不是怕死,而是這樣的死法他不甘心,大丈夫應當爲了事業而死。面對眼前成精的狼,他是無可奈何,但想到自己還沒完成的使命,有一種求生的慾望。
狼似乎對他有點顧忌,畢竟在兩次硬碰硬之後,也是覺得眼前的敵人不簡單。狼很快就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一動不動地坐着,狼有點猶如,伸出爪子在他腿上爪了一下。
“啊!”腿上被狼這麼一爪,痛得他眼淚都掉下來,腿上鮮血淋漓。狼見他並沒有反抗,認爲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把頭申到他的胸前,像是尋找下口的部位。
“去死啦!”
陳承業手上拿着注滿真氣的虎牙,狠狠的往狼的頭上插去。
其實陳承業在真氣的治療下,傷勢好了一半。他面對的是一頭成精的狼,有點後悔前兩次的貿然行事,要對付它只有智取不可硬碰硬,他把虎牙拿出來,握在沒有受傷的左手。他也想過逃跑,當他想到自己狀態全滿也未必逃得了,何況現在,再加上這裡是狼的地盤,能逃到哪裡。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待時機。
現在終於等到了。
“嗚!”狼被插了一刀後發出一聲悲鳴,這一刀也激怒了狼,狼一口咬在陳承業的右肩上,肩頭上血肉淋漓。
“啊!”
陳承業沒想到狼如此強大,被自己狠狠的插了一刀後,還能那麼兇猛。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右肩上的骨頭都被狼咬碎了,整個右手再次失去知覺,鮮血從他的右肩上不斷流出來,把他的半個身子都染紅了。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就算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不,不會的,我不能死,我是主角,我不能死,也不會變廢人,我是主角。”
強大的求生慾望使他振奮,但是他成了這樣,還能做什麼?狼咬他,他也能咬狼,以牙還牙。
他用還能動的左手抱着狼頭,他的頭埋進狼的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狼的脖子是狼最薄弱的部位,他一口就咬斷了狼的動脈。
狼再次悲痛地叫了一聲,它想反抗,但是被插了一刀後它也變得虛弱,再加上動脈都被咬斷,居然掙扎不開。
陳承業咬斷了狼的動脈後,一股血腥味沖鼻而來,緊接着一股液體涌進了他的口腔,涌進了他的喉嚨。他知道這是狼血,狼血火辣辣的流過他的食飯,流進了他的胃,他覺得很噁心,想吐。但他不能吐,不能讓狼有喘息的機會,否則就是自己的死亡。
狼血不斷流進了他的胃,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喝這麼多的狼血,如果是說失血過多,喝狼血來補充失去的血,也是不可能。
喝了大量的狼血後,他覺得很熱,特別是傷口處,像火燒一樣。他實在熱得受不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把抱着的狼遠遠拋開。
他躺在地上,汗水已經把他的衣服弄溼了,還有濃厚的血腥味,身上的皮膚如同燒豬的皮一般紅。
突然有一股熱浪,從丹田出發,一下子衝到他的腦部,他再一次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