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藝那裡得知他前一位東家的事後,耿青峰並沒有馬上去找那些胡人的麻煩。這些胡人敢在這長安囂張,肯定是有所依仗。如果自己冒然出手,只會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頭。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
“小劉師傅,如今我想做些葡萄酒出來,你覺得怎麼樣?”耿青峰冷靜的問着。按他的想法是自己釀製葡萄酒,再弄些個玻璃杯出來,這樣即有噱頭,又有美酒。到時賣酒的時候再來個搭贈活動,TMD生意想不火都不行。玻璃杯這些人見過多少?他們當寶,自己當配件。即打響名頭,又賺銀子,一舉兩得。
聽到耿青峰再次這樣問,劉家父子也知道這東家心意已決,自己也不好再潑冷水。而且,以東家的身份,那些胡人未必敢來找茬。於是,劉藝才放心的開口說道:“東家,我有個朋友在胡人的酒樓裡當小二,他曾和我說過胡人是怎樣釀這葡萄酒的。咱們可以按他所說的來試試,到時再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其實,這個時候的釀酒,無非是經過蒸煮後,再加酒麴來發酵。這葡萄酒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在工序上要簡單點。首先,要選好點的葡萄,用清水洗滌晾乾後,用手將葡萄撕揉碎,連皮帶籽的一起裝罐。再用白糖攪攔均勻,裝入備好的釀酒桶裡。當然,裝盛的時候不能裝太滿,要留有發酵餘地,只能裝入桶容量的五分之四。而且,那桶蓋也要鬆着,要不然發酵物會把桶爆開。最後,經過發酵期後,再把那些渣濾掉就行了。
“好,這件事情就交你兩位了。需要什麼東西,你們只管去找林叔,就說是我吩咐的就行了。”耿青峰聽了劉藝的話,也有些高興。他就是屬於那種急性子,想到一件事,就想馬上去做。當然,如果能馬上見到成效,他會特別高興。即使見不到,反正自己也有時間,稍等一下也未嘗不可。
正在這時,林士昊提着一個包袱從外面跑進來。耿青峰看到林士昊進來,一下子高興起來。剛纔還說讓劉藝他們需要什麼只管告訴他父親就行了,現在他過來,自己也先打個招呼,讓他轉告一下就行了。“士昊,你來得正好。最近兩位劉師傅要釀製新酒,到時需要什麼,你讓林叔儘量幫他們辦齊。”
“是,我知道了。”林士昊本來也是來找耿青峰的,聽到他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想起剛接到的消息,他急忙說道:“少爺,出事了。”
耿青峰一聽,立刻有些坐不住了,心裡不由得猜測,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這樣慌張的。想着剛纔林士昊進來的樣子,他趕緊總道:“出了什麼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說。”
“我剛從書局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碰到高平王府的人,他帶來王爺的口信,說夏姑娘在高平王府的事兒,不知道怎麼的,給慶王知道了,現在慶王他們正在高平王府吵起來了。”
“啊?”耿青峰心裡咯噔一聲,自搬進新宅以後,他一直很忙,連陪妻子的時間都十分有限。小兩口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互述衷腸,就是甜甜蜜蜜的膩着,壓根就把夏容這個人給忘了。要不是林士昊提起,他還真忘了這茬。
“快,讓人備馬車,我馬上去高平王府。”這夏容是因爲自己才住進高平王府的,老爺子對他又像親孫子一樣,如果因此給高平王府帶來什麼麻煩,那他是萬死也難辭其疚了。
說着,耿青峰便向外跑去,沒有理會在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劉家父子。他心急如焚的跑去和耿世培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帶着林士昊直奔高平王府而去。一路上,耿青峰十分自責。要不是自己惹的事,老爺子就不用這麼煩了。
到了高平王府,薜管家已經在門外侯着了,看到耿青峰他們,馬上迎了進去。邊走還邊說:“公爺,慶王殿下帶着一夥人來府裡鬧事兒,說是王爺故意把夏姑娘軟禁了起來。他們吵了好一陣子,非要老爺把夏姑娘交出來。”
本來還準備直奔客廳的耿青峰一下子停住腳步,對薜管家問道:“那夏姑娘呢?她有出來嗎?”如果夏容沒有出現的話,事情也許會好辦一點。
“出來了,此時她與老爺正在廳裡。”薜管家如實的向耿青峰稟報着,對於耿青峰那點心思,他哪有不明白的。而且,據他的這些日子的觀察,這位夏姑娘對耿青峰,可謂情根深重。
“那她來到王府,傷好後可曾出過王府?”現在他必須冷靜,問清楚才能知道要怎樣處理。這慶王不是個善茬,如果處理不好,怕是一會兒就要興兵動武了。
“沒有,夏姑娘自傷好後,平日裡最多也在後花園轉轉,根本沒有出去。而且,王爺派了人跟着她,也沒有發現她與其他人接觸。”這薜管家能在王府擔起管家一職,也是武重規十分信任的人之一。
“嗯。”耿青峰心情沉重,這事情可不好辦了。李琮那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打探來的消息,也不用腦子好好想一下,居然就直直的跑上高平王府來鬧。雖說他們也沒權利讓夏容留下,但如果李琮沒有帶夏德陽來的話,他們倒是可以阻擋一下。而且,這李琮啥得性,他可是知道的。他不想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就這樣被這李琮那小子給糟蹋。
此時也許是因爲已經到了高平王府,又或者是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耿青峰反而沒有那麼着急了。他慢慢的走到客廳,正好聽到裡面的吵鬧聲。
“武將軍,你無故把本王的寵妾扣下,總要給本王一個說法吧?要不然,到時傳出什麼大將軍強霸他人妾室的閒言閒語,對你的名聲可不好。”李琮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武重規,冷笑的說了起來。在他眼裡,武重規不過是一個快過氣的、空有將軍名號的武夫罷了,還不值得他懼怕。
“慶王殿下這樣說就不對了。”對於李琮的挑釁,武重規不急不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才緩緩出聲。“夏姑娘在老夫這裡,純屬是養傷,怎能說是強霸他人妾室呢?再說,你可以問問這夏姑娘,她願不願意跟你走。”
說着,武重規還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把李琮氣得想跳腳。如果不是怕損了自己的尊嚴,李琮早就想過去揍武重規一頓了。
“夏姑娘,你說呢?是不是武大將軍故意軟禁你,欲對你不軌?你不用怕,直管放心的說。你父兄怎麼說也是本王的手下,我一定給你做主。”李琮說話時,那大將軍三字咬得特別重,但雖說他氣得不輕,卻還是沒有忘了正事。要知道,自己現在雖只是名皇子,但也有登上龍椅的一天。自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在揚州時,自己對這小娘皮百般示好,她不冷不熱不說,居然還敢反抗自己。到了京城,本以爲有她父兄做主,不管爲了家族,還是爲了她的親人,總該對自己好點了,沒想到她還是那麼不識趣。不識趣不說,居然還趁機逃離王府。要不是有消息說她在高平王府出現,自己也想不到她會躲到這裡來。
聽到李琮這樣問,夏容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纔好。要是自己的回答令他不滿意的話,萬一他對付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那自己就成爲罪人了。可是,要自己委身給李琮,自己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慶王殿下又何必爲難夏姑娘呢?”耿青峰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把屋內除武重規以外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齊刷刷的轉身看向那發聲的地方,好奇耿青峰爲何會在這時出現。
李琮一臉陰沉的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耿青峰不知道死了幾次了。“忠義公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本王的家務事。”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了,就是讓耿青峰少管閒事。自己與他雖有間隙,但如果他能投到自己這邊來的話,他可以大量點,既往不咎。當然,他也知道耿青峰與武重規,還有自己那小皇弟的關係很好,聽說這武重規還收了他當幹孫子。自己想拉攏耿青峰的可能性不大,但說一下也算是提個醒,如果他真要和自己做對,那就是自己的敵人。
“不,不,不,慶王殿下這話就不對了。”耿青峰一臉輕笑的走進來,揮動着食指說道。“慶王殿下,剛纔老爺子也說了,這夏姑娘會出現在這裡,純屬是養傷。你怎能讓她忘恩負義,說出違心的話呢?”
“什麼本王讓她說,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聽了耿青峰的話,李琮也知道剛纔那點小心思給他看破了。不錯,剛纔他問夏容時,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在軟禁與不軌幾字上,還有意咬得很重,想暗示於她。而且,他後面一句說什麼她父兄是他手下,其實也是變相的要脅於她。
“難道我聽錯了嗎?”耿青峰故作疑惑的樣子,在這嚴肅的時候,也讓人有些忍不往想笑。“如果夏姑娘真被軟禁的話,她能在這裡自由出入嗎?還有,你看她比之前白嫩了不少,精神也不錯。被軟禁的人會有這麼好的氣色嗎?”說着,耿青峰還看了看李琮,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不出耿青峰所料,這李琮的臉色馬上變了一下,看着耿青峰那笑容,總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一般,讓他恨極了。不過,自己在宮鬥中成長起來的人,不可能喧麼輕易就被他壓下去。
“那也有可能是這大將軍知道本王來要人,故意威脅夏姑娘裝的樣子罷了。”李琮冷靜下來,一臉深沉的看着耿青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呵呵,如此說來,倒也真是巧呀!”耿青峰並沒有被李琮的話給堵住,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那青峰請教慶王殿下,殿下是如何得知夏姑娘在高平王府的呢?”
“當然是有人向本王告密的。”李琮哼了一聲,爲耿青峰這個問題感到好笑。如果沒有人通知,自己又怎麼會知道這小娘皮失蹤這麼久,居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哦?如此說來,慶王殿下在王府安插了眼線咯。要不然怎會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呢?”耿青峰冷笑的看着那對自己不屑的李琮,心裡腹誹起來。這要是沒有眼線,他怎麼可能知道夏容在這裡?夏容自進來後,好像都沒有出去過。
“你血口噴人。”李琮氣得雙眼冒火,恨不得上去撕了耿青峰的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