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璥這話雖然顯得有些粗鄙、猥瑣,但卻更得那些士兵的心。他們都是些粗人,也沒讀過幾年書。平日裡沒事時,一羣兵疙瘩聚在一起,不是說女人,就是罵罵咧咧的說些個下流的笑話。李璥這番粗口說出來,不說與他的身份合不合,但這些士兵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懼怕。一個個都以一種看好的目光瞧向他。
“咱們剛入軍營,這楊將軍便犯在我手上。雖說我可以不計較,但藐視聖旨這罪名可不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重打五十軍棍。你可有不服?”李璥看着那姓楊的,目光冷淡。
服!能不服嗎?MD,不服就是殺頭。自己才當了多久的將軍?這屁股都還沒坐熱,人生也還沒開始,可不想就這了掛了。
他唯唯喏喏的出聲說道:“我,我服,我服。”
自昨日那一齣戲後,那姓楊的老實多了。雖說沒有來找他們什麼麻煩,但也沒見着他的人,估計這會兒正在營帳裡趴着吧!必竟那五十軍棍打下去,屁股就是不開花也會痛上好些時候。而且昨日那軍棍打得,可是一杖下去就會見血絲的,沒有絲毫留情。耿青峰在旁邊看着,都覺得混身好麻,有種背後涼涼的感覺。
不過,那姓楊的也真帶種,這麼多棍打下來,就差沒把嘴脣咬破,啃也沒啃一聲。這種人一般就是個硬骨頭,脾氣是直裡來,直裡去的。如果撇開他們間的矛盾,倒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只不過他姓楊,怕是與那壽王妃有啥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壽王一脈的,如果不是的話倒可以把他拉到李璥這邊。這種人雖不能委以重任,但大多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多半就不會改。而且,這種人當手下,也不用太操心。反正就是叫他往東他不會往西,叫他坐下他不會睡下。
李璥初來軍營,雖立了威,但得罪了這姓楊的,萬一他們那羣人帶頭弄些什麼陰奉陽違的,那這場仗就難打了。最好的方法,還是看能不能先和這姓楊的和解一下。功勞咱們誰也不用搶,五五分就行了。咱們來打仗的目地,雖然是爲了立功,在朝中立足。但李璥這小子太過於年輕,即使立了威也不足以讓人信服。
打仗打仗,就是要在戰場上見真章才行。耿青峰可沒打算一開始就把那些炸藥什麼的拿出來,這些東西目前的數量不多,根本不夠他們揮霍。再說,他不信那些吐蕃探子沒有把大唐有利器的消息傳回來。如此一來,吐蕃人肯定不敢冒然進攻。自己這方如果在一開始便用上這些,那這場仗也沒啥打的了。
當然,不用炸藥的方法也有,只不過這貓玩老鼠,如果玩得不盡興,會壞了人的興致。而且,李璥這傢伙與自己根本沒啥戰場的經驗,先不要一開始玩大的,當成他倆的練習也好。在適當的時候,他們想點啥小計謀什麼的,估計也會把那些吐蕃人耍得團團轉。
耿青峰他們見這軍營的情況不錯,也沒有管他們操練什麼的。再說,這操練啥的他們也使不上啥力,乾脆兩人就一起上了城牆。
還別說,從城牆上望去,遠處一片青青的草原,那綠意盈然的青草被這太陽一曬,那青草的芳草便四處散發。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離這裡有個幾千米遠的地方,便可以看到那吐蕃人的營地。此時,那些吐蕃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大堆人聚在一起。
如果這個時候,有啥望遠鏡什麼的就好了。他們也不用看得這麼費力,還啥都看不清楚。
“李璥,你看那邊。”耿青峰指着那堆吐蕃人的營帳,對李璥說了起來。“你說咱們要給那些吐蕃人點顏色的話,不用咱們帶的那些東西,有什麼好方法?”
李璥皺着眉頭,看着那堆白色的營帳,低頭不思考起來。“如果不用那些東西的話,我估計除了硬衝,沒啥其他好方法了。這裡地勢平坦,中間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東西。如果想要潛伏過去的話,只怕還沒跑到一半便被他們發現了。而且,吐蕃人善長騎射,且身強力壯。這強行拼鬥的話,無疑也是自毀的招數。”
“不錯,這些吐蕃蠻子是並不好對負,要不然咱們也不會打了這麼久,到現在也沒有把他們滅掉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最好是把他們引出來,再用熱氣球上天,用小的火龍由天上噴一些硫酸,先弄掉他們一些人再說。這一潑,只怕他們大部分的戰鬥力都會損傷。那硫酸潑體的疼痛,可不比一般。當然,潑硫酸這招十分損的,傳出去不止對你的名聲不好,對大唐的名譽也不咋樣。”
耿青峰對着李璥也不會有什麼隱瞞的,直接把其中的利弊說了出來。究竟要怎麼做,還是要他自己決定。必竟在名義上,他只是個押送物資的,李璥纔是這次戰鬥的元帥。
“名聲什麼的倒無所謂,只要我大唐能打贏這場仗就行了。只是這潑硫酸的話,萬一那羣吐蕃人中有醫術不錯的傢伙,那他們醫治些時候,還是能上戰場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直接把這股戰鬥力給滅掉。”
李璥狠狠的說着,那樣子一點也不像初次上戰場的人,其狠毒的程度和那些久經殺場的人有得一拼。
不過,耿青峰並沒有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好。如果是自己來的話,只怕會直接叫人用熱氣球飛到人家營帳上空去扔炸彈了。但是,這樣一來就沒得玩了。心裡雖想着,但了青峰並沒有插話,看李璥那樣子,好像還沒有說完,等他把話說完了,再看怎麼決定吧。
“咱們放出叫陣的,把他們的隊伍引出來,再叫一部份人坐在熱氣球上,往下灑硫酸,阻止他們的行動後。再趁他們疼痛不備的時候,扔兩顆手榴彈下去,把這些人馬先解決了再說。”李璥這傢伙跟老爺子學習沒幾天,但那血氣可是強得很。看看這些話,他是打算一股做氣的把人家給滅了。
“你這想法雖不錯,但咱們纔剛來,總不能這麼快就結束了吧?那多沒意思!”說着,耿青峰還弩弩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啥?李璥一臉呆泄的看着耿青峰,想了好一會兒,纔算是把他的話想明白了。搞了半天,這耿青峰是嫌打得太快,會沒意思。狠,TMD比自己狠多了。自己最多也不過是直接把這些吐蕃人給宰了,讓他們沒有什麼痛苦。而耿青峰就不一樣了,在人家死前,還要玩弄一翻。
不過他想了想,這仗打得太快,說明回京的時間也越短。回去後,又要面對那無趣的朝政,和與兄弟間的明爭暗鬥。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按耿青峰所說的慢慢打,先把這羣吐蕃人戲耍一通,出點惡氣先。
“嗯,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辦法?現在還沒有。不過這辦法是靠人想的,咱們也不用急。你看這羣吐蕃人,他們在那裡嘻笑玩樂,根本沒有一點要進攻的意思,估計咱們有好東西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先這樣。”
說着,耿青峰湊到李璥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起來,聽得李璥是目瞪口呆。他所說的那些招,雖說沒啥作用,但也夠那些吐蕃人緊張的了。而且他這樣做雖不是啥大行動,但也足夠讓那些吐蕃了提心吊膽了。
“真有你的!”聽完,李璥呵呵大笑起來。真是的,哪裡有耿青峰,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跟玩差不了多少。
“好了,這件事情咱們兩說了不算,還是要先問問老爺子再決定。”耿青峰笑着,毫不客氣的把李璥那話當成是讚美,直接收下了。
“是,咱們應該先向外公說一聲。”
而此時,武重規正在那姓楊的營帳內,與他深淡着。
“楊將軍。這是老夫家傳的金創藥,你塗抹上去,要不了兩天,保證就能生龍活虎的了。”武重規笑着,把一個小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王爺,不,武將軍。下官這是自作自受,怎能勞您送藥來呢?”說着,這姓楊的還想掙扎着起來。
這姓楊的趴了一夜,也想了許多,覺得自己這頓棍子純屬TM自找的。自己真是瞎了狗眼,居然看不清形勢。沒事和這羣人較什麼勁,這不是找抽嗎?就如他們所說的,即便是當場殺掉自己,也沒人會認爲他們有罪。而自已那三條罪狀,前面兩條不用後,後面一條可是要抄家滅族的。TMD,自己當時怎麼就犯混呢?
“你快趴好,別起來了。”看着他的動作,武重規馬上就上前按住他,制止他下地的衝動。“昨天的事兒只能說是個誤會。老夫也是當小兵起來的,自然能明白你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咱們也不是那種強佔冒領之人,璥皇子殿下此來只爲打吐蕃,這功勞該怎麼算就算麼算。只要打起來時,你服從命令,不搞小動作。到時打了勝仗,就算不用你說,老夫也會上奏朝廷,爲你請功的。”
這姓楊的滿臉通紅的看着武重規,爲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而感到有些羞愧。“不,武將軍。昨日璥皇子教訓得是。當時確實是末將的錯,璥皇子打我五十軍棍,算是輕的了。”
“好了,咱們也不說這些了。這場仗咱們可不是爲了立功領賞而來的。這吐蕃對我大唐窺視已久,年年進犯我大唐邊境。因此,皇上才下定決心,這次要主動出擊,直接把吐蕃滅了,一勞永逸。楊將軍長年鎮守在這裡,對這裡的情況也比咱們瞭解得更多,老夫想聽聽你的意見,看看這仗要如何打纔好?”
武重規的一翻話,可是說到這姓楊的心坎上去了。而且,武重規的態度謙和,一點也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這讓姓楊的心裡,對這老將軍立刻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