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貝內特和陸松鶴的爭鬥,洋人醫生雖然沒見到陸松鶴真正操刀的情況。但貝內特主動認輸,洋人醫生們都收斂起來。
眼前的中國醫生,不能輕易得罪。
接下來的時間,中國醫生和洋人醫生一起協作,五天時間,解決了所有病人的傷勢。只是動了手術的病人,需要繼續養傷,但已經沒有大礙。病情消除,香港總督羅便臣派來的醫生全部離開,貝內特也返回自己的住宅處理事情,畢竟要離開香港,很多事情都要處理好。
四月初三,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村子中,劉永福、老劉叔以及其餘各村的村長等,都聚集在一起。李振、沐中原、桓小狼、黃強等人,也全部在場地中。
這一日,是專程給李振送行的。
明日一早,李振、沐中原、桓小狼等人就要離開。
大圓桌,坐滿了一圈的人。
劉永福端着酒杯,朗聲說道:“李醫生、沐先生、李醫生、南丁格爾女士,以及這一次熬夜救治病人的醫生們,謝謝你們。這一杯酒,我敬你們,謝謝你們的無私付出,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你們隨意,我幹了!”他端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李振、沐中原等人喝了酒,接下來,又是老劉叔以及其餘的人依次敬酒。
這一場宴會從上午開始,持續到晚上才結束。
最後,許多人都喝醉了。
喝醉的醫生們去休息,而陸松鶴、桓小狼、沐子卿等人也全部睡下。李振一個人在碼頭邊慢慢散步,吹着清涼的海風。海風吹來,那一抹酒意全部消散。他擡頭看去,發現碼頭邊上還坐着一個身影,仔細打量,赫然是爲村民付出最多的劉永福。
李振大步走了過去,來到劉永福身邊坐下。
海風吹來,涼悠悠的。
劉永福微微一笑,說道:“李醫生,明天您就要啓程返回,怎麼還沒休息?”
李振說道:“睡不着,出來走走!”
劉永福轉過頭,看着漆黑的大海,臉上浮現出一抹感傷。那神情,和往日劉永福臉上的笑容完全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李振問道:“阿福,遇到了什麼困難?”
劉永福搖頭說道:“沒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往事。”
“哦,和我說說。”李振試探着道。
劉永福說道:“李醫生,如果我說曾經我是反清的反賊,您信麼?”
“信,爲什麼不信!”
李振語氣篤定,神色誠懇。
劉永福輕嘆道:“曾經,我真的帶人反清,可惜失敗。”
李振說道:“反清的人不止你一個人,嚴格的說起來,當今中國的李總統,也是反清的人。只是,他走的路不同,不是直接反清,而是藉助清廷的力量發展自身,等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後,再推翻清朝。至於你,只是沒有機會罷了。對於一個能爲了鄉親的性命甘願受辱,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讓兄弟姐妹受苦的人,我認爲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李振很肯定的說道:“不管以前如何,你都是一個鏗鏘男兒。”
劉永福說道:“謝謝您!”
李振話鋒一轉,問道:“阿福,你打算一輩子在這裡終老麼?”
劉永福慘淡一笑,說道:“不在這裡終老,我又能做什麼呢?曾經,我年輕氣盛的時候,也想幹一番事業,報效國家。可惜,根本沒有機會報效國家,反而是帶着人反清。我原本不是香港的人,和您一樣都是廣東人,不過是客家人。因爲反清的事情,實在是活不下去,而且又接連發生了許多事情,才逃到香港。如今年近三十一事無成,這一輩子,就這麼默默無聞了。”
李振聽了後,眼睛驟然一亮。
他盯着劉永福,心中篤定了劉永福的身份。
歷史上的劉永福,不就是廣東客家人麼?
史載,劉永福是廣東欽州(今屬廣西)人,1857年跟着廣西農民鄭三起兵,在滇、桂邊境組織百姓反抗清朝,最後兵敗。1865年,劉永福參加了黑旗軍,因爲能打仗,逐步成爲黑旗軍的主要將領。1883年,劉永福率黑旗軍參加中法戰爭,屢次大敗法軍。甲午戰爭期間,劉永福奉命赴臺抗日,最終失敗。1895年5月25日臺灣割讓後,劉永福不同意割讓,擁立巡撫唐景嵩爲臺灣民主國總統,自稱大將軍,同年6月自立爲大總統,但因爲滿清不支持,以至於最後兵敗,潛回中國。
因爲李振的到來,改變了很多事情,包括劉永福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若非李振來到香港,可能劉永福最後只得平平淡淡的留在香港,現在,李振卻不希望劉永福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物淹沒。
李振神色嚴肅,沉聲道:“阿福,眼下有一條路,看你是否願意?”
“什麼路?”
劉永福看向李振,察覺到李振的話中還有另外的意思
眼前的李醫生,並非醫生這麼簡單。
李振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一次來香港,我們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賑災和治療傷員,保證百姓度過難關;第二是打探香港的消息,聚攏民心,讓百姓知道李總統惦記着香港,你明白了吧。”
劉永福點頭道:“您是北邊的人,說吧,讓我做什麼?”
“聰明人!”
李振頓時一笑,說道:“香港發生地震和海嘯之前,中國的李總統統一了全國,但也四處征戰,拿回了被俄國人割讓的土地,攆走了欺辱中國的英、美、法等國家。只是,卻沒來得及收回香港。這一次,李總統準備收回香港,把香港的英國軍隊趕出去。若是你願意,可以在香港發展百姓,形成力量。”
劉永福問道:“李總統要攆走英國人,爲什麼不揮兵拿下香港呢?”
李振說道:“不可行啊!”
劉永福問道:“爲什麼呢?”
李振略作思考,回答道:“以香港而論,這一處地方並不大。若是開啓斬斷,糧食、武器、錢財、士兵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啓動,將是一場浩大的工程。除此外,英國參戰後,還有可能導致其餘的國家也參戰,引發更大的戰爭。因此,李總統想要以兵不血刃的方式收回香港。”
劉永福說道:“既然李總統有心,我答應。”
李振拍了拍劉永福的肩膀,說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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