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總督府外,各國使節以及香港的各大官員全部集合。
所有人拖家帶口,人數非常多,羅便臣倒是乾脆,一個人,一口箱子,再沒有其餘的東西,甚至一個隨行的人都沒有,羅便臣的目光落在香港官員身上,眉頭蹙起,面露不愉之色,他心想,現在是逃難的時刻,不是出去旅行的,一個人還帶了一大堆的行禮,而且許多的官員竟然還帶上了幾個女人,簡直讓羅便臣氣得胸都要炸開。
蠢貨。
一羣蠢貨。
羅便臣恨不得兩巴掌扇過去,把這些人全部解決。
戈巴德心知羅便臣難做,而他和這些官員沒有一點瓜葛,板着臉看向所有的官員,沉聲吩咐道:“所有人輕裝簡行,只准帶自己的妻兒父母,沒有瓜葛的女人以及帶着的東西,全都不能帶,否則自己留下來,別跟着我們離開!”
“戈巴德使節,我身邊的管家跟了我十年,不能捨棄啊,我們有着深厚的感情,請您考慮一下實際的情況!”
“使節大人,她雖然不是我的妻子,但已經給我生下孩子,雖然不是原配妻子,但也是我的女人,和我相處了這麼多年,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不能放棄她!”
“每個人都有難處,請使節先生見諒!”
“你要放棄我們,那麼我們都不上船,既然打算離開香港,就應該把所有的人都帶着,徹底離開,不能拋棄任何一個人,我們自己的人,不能拋棄,戈巴德先生只是駐守中國的一個使節,什麼事情都不管,當然沒事兒了,但是我們不一樣,在香港已經生活了十多年,已經融入了香港,東西不可能少,這是很實際的問題,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戈巴德使節說得輕巧,請使節大人學會換一個身份來考慮您的決定,若是在香港生活了十多年,已經在這邊有家業,能隨便捨棄麼!”
越來越多的官員,接連站出來反對。
局面,開始出現了混亂。
羅便臣也不方便在明哲保身,果斷的站出來,朗聲說道:“凡是不服從戈巴德命令的人,自己站出來,然後你們留在香港就好,別唧唧哇哇的說個不停,一羣人沒給香港做多少貢獻,反而給自己製造了一堆的女人和兒女,真丟人,不想走的直接離開!”
頃刻間,總督府外安靜了下來。
官員們不可思議的盯着羅便臣,沒想到總督竟然不站在他們一邊。
戈巴德神色陰狠,接着說道:“十分鐘時間,若是十分鐘後還沒有處理好,那麼,超出要求的人全部留下,一律剔除離開香港的隊伍,十分鐘時間,自己把握!”
他手一揮,周圍保護的士兵立即站出來。
各國的士兵氣勢洶洶,表情兇狠,嚇得官員們不敢反抗。
黑洞洞的槍口豎起,官員們頓時蔫了,一個個英國官員狠下心來,把無關的人撇棄,只帶上自己最親的人,與此同時,一大堆無用的行禮被扔掉,在地上堆積了一大堆,剩下的只有少數,沒有太多的行禮,不到十分鐘,已經全部處理好。
戈巴德冷冷一笑,大手一揮,吩咐道:“走,去港口登船!”
士兵跑在前面開路,一大隊人馬快速趕路。
總督府距離港口的路程只有一個小時,戈巴德、蘭克福、馬輝等人帶上了官員隊伍快速前進,行進了半個小時後,一行人進入衚衕街道,這一條街道幽深且長,足有四五百米遠,道路兩側是普通的居民房,非常簡單。
羅便臣進入了街道後,眉頭皺起,手一招,制止了士兵前進。
“總督先生,有什麼事情!”
戈巴德皺起眉頭問道。
時間緊迫,戈巴德不想耽擱時間。
羅便臣指着前方的街道,冷聲說道:“這一條衚衕街道非常安靜,甚至太安靜了,我覺得有些怪異,大家注意點!”
戈巴德左右瞅了幾眼,連連搖頭,否定道:“不,不,我認爲沒有事情發生,這都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安靜很正常,況且我們一路走來,住在這裡的百姓肯定會發現,他們都是貧苦的百姓,膽子小,躲起來很正常,走吧,抓緊時間!”
羅便臣瞪大眼睛,側耳傾聽,說道:“我總覺得有問題!”
戈巴德說道:“總督先生,且不說這裡是否有埋伏,單說搜查整條街道,這樣逐一的一間屋一間屋的搜索,你覺得一兩個小時能搜完麼,沒幾個小時,這麼長的街道,這麼多的房屋,難以搜完的!”
法國使節蘭克福說道:“別疑神疑鬼的,時間緊迫,若是多耽擱時間,中國的軍隊很可能就要趕來,我們抓緊時間,趕緊去!”
馬輝眼中有遲疑,但也在猶豫。
一方面是時間上的緊迫,另一方面他也覺得街道有些怪異。
諾大的街道,家家戶戶都緊閉着門,靜得可怕。
這情況,無比怪異。
“不管了,走!”
蘭克福哼了一聲,邁步往前走。
旋即,戈巴德、斯托普西林以及其餘的使節都邁步向前,有了人率先走進去,一個個香港官員也跟着前進,羅便臣無法阻止,輕嘆口氣,看向旁邊依舊遲疑的馬輝,苦澀的說道:“馬輝閣下,走吧,都已經進入了,顧不得這麼多,只能進去!”
“走吧,希望不會有事!”
馬輝點點頭,邁步進入。
一行人,先後朝街道里面走去。
街道中央的一座房屋,這是一間兩層樓的建築。
二樓上,劉永福躲在屋子中,他藉助二樓的縫隙,打望到漸漸進入街道中的各國官員,見到一堆的人,而且許多的人長得腦滿肥腸,一個個挺着大肚子,嘿嘿冷笑道:“咱們果然來得好,這些人一個個腦滿肥腸,都是當官的,若是讓這些人逃走,李-總統肯定會感到遺憾,我們把這些人一網打盡,立即就能解決很多問題,也能讓李-總統看到香港百姓的貢獻!”
季小二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說道:“阿福哥,還是你厲害,竟然算到洋人會來,嘿嘿,我看到香港總督羅便臣了,當初在香港的時候,我曾經看到他走出總督府,那時候昂着頭趾高氣昂的,現在看上去就像鬥敗的公雞,簡直是太有趣了!”
“阿福哥,各國的使節和香港的官員快走到街道中央,是不是準備開槍射擊,也讓街道入口處的兄弟們衝出來,堵住道路!”
一名個子矮,短小精悍的人開口道。
劉永福輕輕搖頭,神色平靜的說道:“不着急,等他們到了咱們的下方後纔開火,按照我一開始吩咐的,瞄準普通給士兵開槍,甚至可以朝香港的官員開槍,但被士兵保護的洋人使節和香港總督羅便臣不準瞄準,這些人周圍的士兵都要小心一點,別誤傷了,這是大魚!”
季小二說道:“您放心,兄弟們都明白!”
時間漸漸流逝,一行人來到了中央。
“殺!”
劉永福大吼,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傳出,響徹在街道上。
頃刻間,街道兩側的窗口中伸出一杆杆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戈巴德一行人,與此同時,街道的入口處也有無數的民兵衝出來,他們舉槍瞄準了在隊伍後面的士兵,開槍射擊,連續的槍聲傳出,倒下一批一批的士兵。
羅便臣臉色大變,大聲吼道:“走,立即往前衝,衝過去,衝出埋伏圈!”
這時候,唯有往前。
馬輝也急了,沒想到真的遇上,大吼道:“衝啊,繼續往前衝。”戈巴德、蘭克福以及其餘的各國使節臉色蒼白,已經是心裡堵得發慌,但現在只能往前衝,冒着槍林彈雨,各國使節以及香港的官員在士兵的掩護下,繼續往前衝。
劉永福在樓上看見後,嘴角勾起,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你們能想到的事,我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衝吧,衝到前面去,你們會發現很好玩兒的,劉永福靜靜的看着,沒讓道路前面的士兵開槍,士兵帶着各國的使節衝刺,眼見只剩下百米左右的距離,精神振奮,紛紛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衝,這時候只能往前衝。
“轟,!”
突然,一聲巨響傳出。
一名士兵直接被炸飛,落在地上已經血肉模糊。
“轟,轟!!!”
接連的爆炸聲傳出,衝在前方的士兵幾乎都被炸到,劉永福聽見傳來的爆炸聲,嘿嘿冷笑,心說,老子準備了密密麻麻的地雷埋在前面的道路上,若是能夠闖過去,還真是有鬼了,此時此刻,各國的使節以及香港的官員們都傻了眼。
他們停下來,看看前方倒下的一片片屍體,又回頭看着逼近的村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徹底傻了。
“怎麼辦,我們怎麼辦,難道坐着等死嗎!”
蘭克福幾乎是哭腔,表情佈滿了恐慌。
斯托普西林說道:“逃不掉了,投降吧,若是不投降,只有被殺!”
馬輝輕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羅便臣看向戈巴德,說道:“戈巴德使節,您是駐華的大使,全權處理這邊的事情,您說,這一次怎麼辦!”
戈巴德無奈的說道:“還能怎麼辦,只能投降了,投降吧!”
ps:熬夜寫的一更,爺爺走了,小東還得忙,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