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面對所有老師的目光,顯得很冷靜,不急不躁的說道:“諸位,對於你們家屬遇到的問題,我想,的確如同斯科特先生說的,不是一件小事,是關乎學校和學生的大事,爲了解決她們的生活和工作,我認爲從兩個方面去做。”
“第一,首先要解決的是語言障礙問題,只要能和這邊的人交流,陌生的距離感會逐漸消失,漸漸融入中國的生活,我的建議是舉辦一個漢語培訓班,把各國老師的家屬聚在一起,統一的教他們學習漢語,懂漢語還懂英語的人是存在的,即使存在個別國家的人不懂英語,也可以單獨的考慮,如此安排,讓家屬們逐漸的學會用漢語溝通。”
“第二,當她們能簡單的說漢語後,解決了最基礎的一個問題,但得有一個工作去消磨時間,這個安排由學校考慮,譬如說讓她們教導學校的學生學習外語……總之,安排好各位老師家屬的工作,這件事由斯科特先生親自負責。”
李振朗聲道:“有了這兩個條件,幾乎所有的困難可以迎刃而解。”
“啪,啪,。”
左宗棠率先鼓掌,會議室中很快掌聲一片。
雷鳴般的聲音,不斷傳出,解決了交流問題,幾乎就解決了最困難的事情。
有專門的培訓班,無疑是最合適的。
李振話鋒一轉,又說道:“我來學校的目的是看望勤勞辛苦的老師們,沒有具體的安排,沒有演講的稿子,所以很突然,我的腦中剛纔突然想到一件事,請大家原諒我暫時跑題一下。”會議室中笑聲一片,沒想到李振如此的隨和。
李振神情嚴肅起來,朗聲說道:“鑑於學校只有左宗棠擔任校長一職,任務太重,事情太多,所以我再設立兩名副校長,現在,我把副校長的人任命好。”
瞬間,無數的老師都激動起來。
其中一部分人也明白,李振一直沒來過學校,任命的人也必定是認識的人。
李振目光落在斯科特身上,拔高了聲音,朗聲說道:“斯科特先生。”
斯科特起身,搖頭道:“大總統,我已經是一把年紀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病逝,而且年紀大了精力不足,不適合擔任副校長。”
李振輕笑,肯定的說道:“斯科特先生,我認爲你是合適的,在座的所有老師當中,你的經驗是極爲豐富的,而且你曾經擔任美聯邦的聯軍司令,更一舉平定了南北內亂,並且,斯科特先生教學嚴謹,在學生中有很高的威望,尤其是您也是許多老師的長輩,我認爲您是最合適的人,擔任校長一定能爲老師和學生謀取更多的發展。”
斯科特想了想,不再拒絕,神情認真的鞠躬道:“多謝大總統的信任,我必將竭盡全力,貢獻我的全部力量,爲學校的發展而努力。”
一句話,表明了斯科特的態度。
李振示意斯科特坐下,目光一轉,落在了一個很不起眼的中國人身上。
這個人不到四十歲,神情滄桑,眼神睿智。
李振朗聲道:“容閎先生。”
容閎,這個曾經由曾國藩舉薦的美聯邦留學生,他跟隨李振一起前往美國,拜訪了西點軍校、哈佛大學、耶魯大學等各大名校,雖然容閎沒有轟轟烈烈的事蹟,也沒有專門的軍事著作誕生,但李振認可這個一門心思撲在教育上的人。
或許容閎在教學上是一個門外漢,或許他沒有參加戰鬥,難以教導學生軍事理論,但容閎對學校的幫助是巨大的,能促使學校不斷的壯大。
容閎感受到李振眼中肯定的目光,心中激動無比。
這一刻,這位早已三十而立的漢子眼眶溼潤。
不爲其他,只爲李振的肯定。
李振眼中帶着肯定的神色,很認真的說道:“對容閎先生,在座的很多老師並不陌生,尤其是來自美國的老師,我相信是更加熟悉的,因爲容閎,許多的老師得以瞭解中國,得以來到中國教學;因爲容閎,中國的教育有了一個快速的發展,能更迅速的像外國的教育水平看齊,我認爲容閎是有能力擔任副校長一職,他可以爲學校的發展起到推動作用。”
“啪,啪,啪,,,。”
掌聲雷動,容閎已經淚水打轉。
因心中的感動而流淚。
因李振的認可而流淚。
他少年出國,在美聯邦讀書,畢業後在美聯邦工作,最後爲了中國的教育而回國,原本,容閎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歸國留學生,報國無門,但他遇到了李振,有了一個機會,得以漸漸的實現自己的理想,讓中國的學生可以接受好的教育,讓中國的學生走一條更捷徑的路。
容閎恭敬的鞠了一躬,又轉身面對在座的近兩百老師再鞠躬,他深吸口氣,朗聲道:“我在任期間,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爲學校的發展而努力,讓學校成爲世界一流的軍校。”
說完後,容閎坐下,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李振話鋒一轉,繼續道:“副校長的任命到此爲止,我們言歸正傳,回到正題上,除了家屬問題外,諸位還有什麼額外的問題。”
“我有。”
會議室中,一個五十來歲的人站起身道。
李振微笑着問道:“閣下叫什麼名字。”
“韋恩,美國人。”老者言簡意賅的開口回答。
李振說道:“韋恩先生請說。”
韋恩神色平靜,朗聲說道:“李-總統,老師們學習漢語,教導學生,看似融入了學校,融入了中國,但我認爲真正的融入並非如此,是能真切的和學校聯繫起來,能和中國的發展聯繫起來,對我們這一羣老師來說,絕大多數都已經退休,或者在本國難有發展潛力,所以願意融入中國,願意在中國生活。”
頓了頓,韋恩一臉擔憂之色,沉聲說道:“對中國而來,我們始終是外國人,中國有一句古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很多事情上,我們必將難以真正的參與進去,難以真正的得到重視,這樣的重視並不是您給足夠的薪水和重視老師們的家屬之類的,是中國能夠真正的相信我們這羣來到中國的老師,能真正的認可我們,您明白嗎。”
李振回答道:“我明白,並且理解韋恩先生的想法。”
此刻,李振的表情很嚴肅,因爲韋恩提及了一個最核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