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想了想,搖頭說道:“不爲難,不爲難!”
魏源臉上帶着笑容,說道:“弘毅啊,不用擔心我.老朽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能活一年就算是賺了一年。現在能爲大清國做點有益的事情,就意足了。老朽雖然垂垂老矣,心卻不老,還是想着爲大清國效力的。”
李振聽完,更是堅定了不能讓魏源參與核心事情的想法。
這個老人還是忠君愛國,還是忠於咸豐,是想着保護滿清這一間四處漏雨的大房子的。李振不想修補房子,是想要推到了重新修建一座高樓大廈。但是要推到這間屋子,勢必要破壞根基,就必定會和魏源有衝突。
怎麼安置魏源呢?
此刻,李振又開始犯難了。
剛纔李振還對魏源的來訪欣然歡喜,甚至想着把魏源納爲己用,充作自己的人才。李振卻明白魏源忠君的思想是深入骨子裡面的,不可改變,所以左右犯難。
魏源仍然以爲李振擔心他的身體,猛然大喝道:“弘毅,你身爲提督,替皇上牧守一方,保一方百姓,責任重大。尊敬老人是好事,但是尊老和忠君相比較,君王是排在前面的。天、地、君、親、師,先忠於君王,這是大義,明白嗎?”
李振聽後,只得唯唯諾諾的點頭。
李振滿肚子的話,卻不敢說出來。因爲惹怒了魏大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魏源見李振乖巧聽話,又笑說道:“老朽也不挑剔,不管是什麼職位,就算是做幕僚,老朽也甘之如飴。做喜歡的事情,比坐在一個尸位素餐的官職上有趣多了。”
很明顯,魏源是憎惡目前的官場,才執意退出的。李振是一個銳意改革的人,讓魏源感到了希望,所以甘之如飴的跟着李振,否則魏源看都不看李振一眼。
李振看着魏源,一直打量着魏源。
這動作,讓魏源更是疑惑。
魏源捋了捋頜下的長髯,又撣了撣衣衫,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並且,他還是不明白李振猶豫什麼?他老人家都已經說了,即使做幕僚也願意的。
“有了!”
李振忽然大笑一聲,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魏源道:“弘毅,有什麼想法了?”
李振歡喜的說道:“魏老,我前幾日去拜見了廣州十三行的大商人沐中原,請他出資幫助我創辦報紙。錢有了,卻缺少掌舵的人。魏老來了,正好合適擔任報紙的掌舵人。魏老以前就是整理翻譯外國的先進書籍,想要警醒朝堂的袞袞諸公,並且開闊滿朝文武的眼界。有了這個基礎,魏老擔任報紙的掌舵人,最合適不過,您意下如何?”
“好,好,這個好!”
魏源連連撫掌讚歎道:“不愧是銳意改革的年輕人,創辦報紙很好。有了報紙,天下的讀書人就可以知道更多的內容,能瞭解更多外國的事情,老朽一定辦好報紙。”
李振笑說道:“有魏老掌舵,一定沒問題。”
魏源轉念一想,問道:“既然要創辦報紙,總得有一個名字,叫什麼名字呢?”
李振說道:“我的想法是一天一份報紙,就是一日一報。中國又有九州的別稱,就叫做九州日報。這份報紙暫時在廣州城開辦起來,若是銷量好了,再逐漸增加印刷的分數,魏老以爲如何?”
魏源笑說道:“這個名字好,就稱作‘九州日報’。”
李振見魏源很滿意,才鬆了口氣。
滿足了老先生的需求,李振又拉攏了一個鎮住場面的人。
尤其是魏源只涉及報紙的事情,無法參與李振的核心。李振還可以藉助魏源的身份,增加自己的影響力,招募更多的青年俊傑。至於以後李振真的要推翻清朝,那是相當長時間的事情了,短時間不可能完成。
按照歷史上記載,魏源再有三年就病逝。
即使李振改變了魏源的軌跡,也應該不會到翻臉的地步。
魏源來了興致,繼續說道:“老朽在廣州還有幾個老朋友,老朽把他們也請出來,讓他們一起在九州日報撰寫文章,爲匡扶大清而努力。”
李振嘆了口氣,老先生時刻不忘大清啊!
對此,李振沒有辦法。
只希望利用報紙,慢慢的改變魏大爺。
兩人又就創辦報紙的一系列事情進行商討,從選址到創辦,再從經營到刊發,都經過了兩人仔細論斷。唯一讓李振比較滿意的是老先生雖然資格老,卻不是頑固不化的人,知道九州日報需要錢財維持,很認可在報紙上刊登廣州之類的。
兩人聊得火熱,葉澄衷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李振看了眼魏源,大喝道:“小葉,沒看見我和魏老說話嗎?怎麼不通報就跑了進來。”其實李振知道葉澄衷不稟報就跑進來,肯定是有大事了。
眼下,還得顧及魏源的面子。
魏源心知肚明,笑說道:“你們說,老朽先行退避。”
“不用!”
李振手一揮,說道:“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若真是出了大事,有魏老給我參詳參詳,也會更加穩妥。”
魏源聞言,心中更是舒坦。
他掐着鬍鬚,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很欣賞李振的做法。這時候,魏源儼然把李振當成了有爲青年,把李振當成了挽救大清的重要人物。
葉澄衷見這一老一少說話,更是着急了。
幸好,李振問話了:“小葉,你急匆匆來有什麼事情?”
葉澄衷立刻道:“聖旨來了,快到提督府了。”
“啊!!”
李振和魏源都一臉驚訝,然後李振立刻吩咐下人準備迎接。李振和魏源到了門口,等待傳旨的人。約莫過了十分鐘,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在提督府外面停下。傳旨太監笑眯眯的上了臺階,然後宣旨。
咸豐給的內容有兩條,其一是嘉獎李振,鼓勵李振再接再厲。第二條是真正的內容,讓李振把辣厄爾、亞當斯、包令和布爾隆交出來,交由太監帶回北京。
聖旨上,明確的寫了是帶回去,不是押回去。
顯然,肯定是咸豐妥協了,或者是咸豐受到壓力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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