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班侯目光盯着屏風,皺起眉頭,也握緊了拳頭。他是李振的部將,隔壁的人對李振不敬,就是對他不尊重。他昨天回到端郡王府和年紀老邁的楊露禪交談了一宿,感觸更深。
他見到老父親一臉的喜悅,尤其是老父親臉上那驕傲自豪的面龐,更是堅定了跟隨李振的決定。只要跟着李振,他一定能光宗耀祖。昔日的楊班侯對武師極爲喜歡,但是昨晚和楊露禪交談後,楊露禪給他說了許多不曾說過的事情。
一番話下來,楊班侯心酸不已。
表面上,武師受到京城王公貴族的青睞,有着無盡的榮耀。
但這是建立在自身的武藝上的,隨着武師年齡的增長,身體會出現許多的隱患。最重要的是一個問題是一個武師比武挑戰的過程中,難免會結下生死仇敵。因爲這個原因,很多武師都難以善終,除非有傑出的弟子能撐住場面。
不僅如此,許多的王公貴族並不把武師放在眼中,僅僅是把武師當做一個看門的,或者是當做打手,不是真心對待。楊露禪把多年的辛酸告訴成長起來的兒子,更堅定了楊班侯跟隨李振的決心,要出人頭地。
一夜的交談,楊班侯整個人的氣質又發生了變化。以往的他,身上有着身爲武師桀驁不訓的性格,但現在卻多了一絲沉穩。楊班侯見李振阻止黃強,知道起身也沒用,靜坐着等待事態發展。
十四少也握緊拳頭,略微動怒。
隔壁的人太沒有教養,他正想行動的時候,又聽見隔壁傳來聲音。
“其實,李振攀高枝兒無可厚非,誰都想要往上爬,都想要做官。只是芷蘭姑娘嫁給李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要我說,我們三爺娶芷蘭更合適。”
一個聲音略顯陰柔的人說話,李振聽後拳頭緊握。
十四少坐在旁邊,更是感覺面上無光。
他在天然居迎接李振,是專門爲李振接風洗塵的,沒想到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是他聽說了那人口中的‘三爺’,身體一下僵住,因爲他知道對方的身份。所謂的‘三爺’,名叫貝德,是家中第三子,是一個貴族子弟。
貝德的祖輩跟隨多爾袞入關,榮寵一時。到了康熙的時候,貝德的祖上被削掉爵位,到乾隆時期才得以恢復了過來。貝德家族稍稍恢復,到了咸豐登基,雖然不像桂良家族這樣的名門顯貴,在京城是有頭有臉的。
更重要的是貝德娶了杜翰的女兒,是杜翰的女婿。
咸豐感激杜受田輔佐他登上皇帝的寶座,對杜受田的兒子也是杜翰極爲器重。若是得罪了貝德,就相當於得罪了杜翰。
縱然十四少有端郡王府作爲靠山,也不想招惹貝德。
此時,隔壁又傳來了說話聲。
這一次的聲音略顯年輕,猖狂的說道:“李振和桂良現在囂張,風光不了多長時間的。想當初爺曾經去過桂良的府邸,想娶芷蘭那賤人爲小妾的,只可惜那賤人……”
“啪!!”
李振噌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這一掌雖然沒能開碑裂石,卻震得桌子上的湯水四濺,碗筷打翻。李振自己受了侮辱可以不管,自己的老婆被人侮辱了絕對不能容忍。
“誰這麼想死,影響爺喝湯的心情。”
李振怒氣上涌的時候,貝德也怒了。他剛纔正在喝湯,湯水入口後,本是滑膩清香的,被李振嚇了一大跳,嗆得非常難受,公子哥的脾氣頓時犯了。十四少聽見貝德的話,又看見李振發怒的模樣,知道情況不妙。
他一把拉住李振,想要阻止。
楊班侯和黃強見狀,怒目而視,都惡狠狠的盯着十四少。李振看了眼神色焦急的十四少,用力掙開,看向黃強和楊班侯,淡淡的吩咐道:“你們兩人去把說話的人給我押過來,讓我看看誰說話這麼囂張。”
“是!”
兩人得令,立刻朝隔壁走去。
十四少暗道壞了,解釋道:“李振,這人不能得罪。他叫貝德,是帝師杜受田的兒子杜翰的女婿。這杜翰是軍機大臣,很受皇上的器重。杜家歷代爲官,實力強大,你若是和貝德交惡,就是和杜家交惡,不划算啊。”
李振淡淡的說道:“十四,你的女人被人侮辱?你能穩住嗎?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但是我不願意委屈我的女人。”
十四少聞言,立刻沉默下來。
說實話,若是貝德欺負他的女人,他絕對敢豁出去。
男人兩隻手,一手抓權勢,一手抓女人。
他沒有什麼大志向,所以想要混個出人頭地已經不可能。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十四靜靜的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略顯陰柔的聲音尖叫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貝德,我岳父是杜翰,是當朝的軍機大臣。我岳父的父親是皇上的老師,你們敢抓我……”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傳出,貝德慘叫一聲,捂着臉慘叫。
片刻工夫,貝德和另外的兩個人被黃強和楊班侯拖了過來。黃強一手拽着貝德的胸衣,當做是拖拽牲口一樣拖着,完全不顧貝德的身份。至於兩外的兩個人,被楊班侯一手一個,兩人像是小雞般被抓住,動彈不得。
黃強和楊班侯把人扔在地上,站在李振身旁。
十四少見狀,嘴角微微抽搐。
以貝德睚眥必報的性格,雙方是不可能和解了。貝德認識十四少,大吼道:“十四,你旁邊的人是誰,他竟敢讓人打我。”
十四少說道:“他是李振,是你剛纔談論的人。”
貝德捂着臉從地上站起來,雙目陰鷙的看着李振,冷冷說道:“李振,好,很好。我貝德從出生到現在,從沒被人打過。你的狗伸手打我,我不要他的命,就要他打我的一隻手。並且,你自己主動到我府上道歉。”
他也知道要說出什麼不殺對方誓不罷休的話,肯定不可能的,畢竟李振是封疆大吏。所以貝德只是讓李振道歉,賺回面子。
李振冷冷的盯着貝德,眼神森冷。
一股殺氣,令貝德心中一冷。
“蹬!蹬!”貝德一連後退了兩步,才發現自己示弱,立刻又昂着頭,大聲說道:“李振,這件事情你怎麼交代?”
李振哼了聲,問道:“交代什麼?”
貝德氣急之下,大吼道:“李振,莫不是以爲爺好欺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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