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陳玉成忍着肩膀上的痛苦,心中暗罵一聲,知道自己不能拼殺了。
一方面,他的右肩被子彈擊中,已經使得肩膀上的戰鬥力大爲減弱,揮槍拼殺已經是不可能的,別說是殺了魯少川,就是面臨江北大營的士兵攻擊能否自保都是問題;另一方面,李振還舉着槍瞄準他,更讓陳玉成心中忌憚萬分,不敢出手。
陳玉成遠遠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雖然看不真切,卻感覺背脊生寒,總覺得不舒服,趕忙退到了士兵當中躲藏起來。
如此一來,那令他不安的感覺才消失。
龍十三也盯着戰場的局勢,眼見陳玉成躲了起來,問道:“大帥,您明明有擊殺對方的機會的,爲什麼要射擊對方的肩膀,而不是射擊腦袋或者是心臟呢!”
李振說道:“這個人我有用!”
簡單的解釋後,李振再一次舉槍在太平軍中的將領裡面尋找目標,李振的目標是太平軍中的中層將領,只要擊殺了這一部分將領,才能讓太平軍的指揮系統斷裂開來,難以實現指揮大軍的可能。
“砰,砰!!!”
接連不斷的槍聲傳出,戰場上也是接連不斷倒下太平軍將領。
所有的將領,都被一槍爆頭。
每個髮匪將領的腦門上,都有着一個花生米大小的血洞,這一變化讓太平軍中出現了一陣騷動,不管是太平軍的主將,亦或是軍中的士兵,都擔心自己被一槍爆頭,然而,這些太平軍爲了躲避並不是太可能命中他們的子彈,卻忽略了眼前更兇猛的江北大營士兵,以至於被眼前的江北大營士兵打得不斷後退。
接近三萬髮匪士兵,竟然是不斷地後退,已經是擋不住攻擊。
雙方的戰鬥力,高下立判。
江北大營的士兵中還有龍熬、史密斯和楊班侯,這三人彪悍兇猛,以至於這支軍隊所過之處,無人能擋,況且龍熬、史密斯和楊班侯都是獨領一軍的人,如今合攏起來,威力大增,並且,太平軍中也沒有領軍的人,這樣的交戰幾乎是沒有懸念。
陳玉成縱觀全局,心中憋屈,卻不得不大吼道:“撤!”
這一次,陳玉成是真的打算撤了。
上一次他是假意後撤,不是真正的撤退,現在真的潰敗,他很難受,陳玉成從來認爲他有足夠的士兵,絕對是能和李振比肩的,甚至會擊敗李振,眼下他率領三萬精銳,而李振麾下的士兵不到一萬人,他卻敗了,一時間難以接受。
這一次戰敗,對陳玉成的打擊非常大。
陳玉成在士兵的簇擁下狼狽後退,而史密斯、龍熬、楊班侯等人不斷的追擊,率軍掩殺,完全是痛打落水狗的做法。
龍熬看着太平軍的士兵後撤,知道這是擊殺對方有生力量的大好機會,當即,龍熬提起一口氣,猛地大吼道:“太平軍敗了,兄弟們殺啊。”聲音洪亮,彷彿是那渾厚的大鐘響起,讓江北大營的士兵振奮激昂。
殺,殺,殺。
殺髮匪。
一個士兵提着鋼刀砍殺,這些士兵殺過的地方,地上都躺下了一具具屍體,那不斷飛濺的鮮血,那接連的慘叫聲,交織在戰場上,形成了一片悽慘的篇章,龍熬帶着士兵衝鋒,而史密斯和楊班侯同樣如此,帶着嗷嗷叫的士兵衝刺。
魯少川肩膀受傷,雖然嚎叫得厲害,但也是響噹噹的漢子。
他咬着牙從腰間割下一截布巾,讓士兵簡單的給他包紮了一下,然後換上沒有受傷的手提着大刀,大吼道:“兄弟們,老子被髮匪的賊將戳了一槍,疼得老子都要哭了,你們都給老子報仇去,誰要是殺了髮匪的賊將,給老子報了仇,老子請他去青樓裡面瀟灑,上最好的女人,找最漂亮的女人當老婆!”
這番話一說出來,周圍的士兵笑了。
這,纔是真正的魯少川啊。
魯少川越是如此,麾下的士兵越是嗷嗷叫着往前衝。
平日裡,魯少川對士兵很優厚,現在魯少川受了傷,士兵心中便存了爲魯少川報仇的心思,這是一種爲兄弟報仇的想法,更是鼓舞着他們衝鋒,所以動力十足,比史密斯和楊班侯麾下兩個團的士兵更加厲害,三個團你爭我搶,搶着追殺,苦了陳玉成麾下的士兵。
近三萬士兵,遭到不斷的掩殺。
一批批的髮匪死在地上,傷亡無數,很快死了數千士兵。
陳玉成看到這情況,心中冷冰冰的。
這一次,他真的栽了。
尤其是見到死死咬在後面的軍隊,更是悲從中來,陳玉成忍着肩膀的痛,讓士兵儘量的加快速度後撤,眼見逐漸擺脫的後面了追兵,陳玉成的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然而,陳玉成的這一口氣剛剛放下沒有三分鐘,卻發現前方的道路上擺放着一排一排利用裝着泥沙的麻袋堆積而成防禦工事。
在防禦工事的前方,還站着一隊士兵。
這一隊士兵,赫然是受了傷的李秀成率領的,李秀成的任務是帶着少部分的士兵把扔在路邊上的麻袋堆積在路上,攔住陳玉成後退的路,陳玉成看到李秀成,心中更是憤怒,吼道:“李秀成,你這個狗賊,叛國賊!”
他看着那堆積的一排排麻袋,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些裝着泥沙的麻袋至少都是兩三百斤以上的,兩個麻袋並排着拜訪,然後一個一個的麻袋壘在上面,築成了約有一米三高的防禦工事,這個高度不高,但阻攔陳玉成麾下士兵的逃竄卻是非常有用的。
而且,這樣的防禦工事並不是一座,隔開兩米就有一道防禦攻勢,如此連綿不斷的防禦工事足有幾十排,花費了李秀成好大的力量才完成的。
“將軍,我們餓怎麼辦啊!”
一名陳玉成的親兵跟在旁邊,眼中帶着濃濃的擔憂。
陳玉成眉頭緊皺,嚴肅的說道:“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啊,只是從道路的兩邊後撤了。”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陳玉成心中的驕傲已經被擊碎。
士兵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好歹還有一絲機會逃走。
陳玉成深吸了口氣,大吼道:“走,抓緊時間從兩邊的小路、山林逃走。”陳玉成很清楚這一條命令的後果,一旦這條命令頒佈下去後,軍中的士兵立刻就會四處逃竄,以後想重新匯聚起來,肯定是非常困難的,意味着麾下的士兵被打散了。
只是,陳玉成卻無法阻攔。
士兵得令後,朝兩邊散去,又開始四下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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