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雲遮霧繞的白猿山脈,姬賊目光有些遲疑。
狩在旁邊道:“族長大人,要不咱們還是繞路走吧,這裡也就一千多人,沒啥可征服的。”
狩平時多麼高傲的一個人,結果,在面對白猿山脈的時候,卻忍不住的慫了。
沒別的原因,主要就是他是從白猿山脈走過的,知道這裡猴子的厲害。
姬賊猶豫了片刻,張口道:“一千多人也是人啊,再說了,只是猴子多一點罷了,小心一點,還是沒事的。大家都準備好沒有?要進去了。”
見姬賊態度堅決,狩沒辦法,只好點點頭,道:“都準備好了。”
姬賊嗯一聲,道:“好,通知進山脈。”
“是。”
轉身一揮手,旌旗鋪開了,八百人,組成兩個方陣分爲前後軍進入白猿山脈。
與此同時,白猿山脈的族人久久不見祥歸來,這一路找出來,卻發現祥被猴羣圍着,一下子都上了頭,衝過來解救祥。
圍着祥的猴羣只有百十多隻,面對氣勢洶洶殺過來的二百多名族人,這些猴子只能在樹枝上無能狂怒,呲牙咆哮來威脅白猿族人。
有一些脾氣大的猴子,就跳下樹來,不顧一切的去攻擊祥。
因爲這個,祥沒少吃苦,身上落下了好幾處傷口。
一場混戰,祥被救了回去。
數量不佔優勢,猴羣毫無懸念的敗了一場。
結果,這些記仇的猴子卻在退了之後喊上了其他的猴羣,四五百隻猴子一起瘋狂起來,向祥與他的族人發起了追擊。
人猴一場混戰,扔下來了不少的屍體。
當着撤退的白猿族人面,這些得勝的猴子學着人的模樣站起來,抓着戰死族人的幾具屍體便撕扯開來,一邊撕扯,還一邊得意的叫。
白猿族人幾乎沒恨死了,一些年輕的族人血氣上來,就想找猴羣拼命。
但深知這只是猴子們激將法的中年族人全都攔住了衝動的後輩,只能狠心看着自己同伴的屍體被猴子撕爛哄搶。
帶着祥回到了山洞,祥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容樂觀。
後腦海被石頭砸出來的窟窿還是沒停下的樣子,呼呼的鮮血不斷。
山洞中族人情知在這麼耽擱下去,祥必死無疑。
但是大家都是打前哨探路的探子,手中除了武器,什麼都沒有,根本就無法對祥進行救治。
沒辦法,衆人只能是鋌而走險,保護着祥,朝着大隊藏身的山谷撤離。
近二百人的動靜想要隱藏是不可能的,他們纔出來沒幾分鐘,便被猴羣所發現。
一連串的呼哨聲,猴子四面八方而來。
混戰中,白猿族人無奈下只能再度扔下來了二十多具屍體,狼狽撤離。
猴羣算是得以了。
過去,猴羣與山脈中人類的戰爭都是互有勝負,很少有像最近這樣的碾壓局勢。
每一次的得勝,都讓這些猴子更加的猖狂。
甚至於,這些猴子,竟然有了想要讓白猿山脈名副其實,漫山遍野除了猴子,其他什麼生物都不允許存在的想法。
猴羣越發的膨脹,穿行在山林中時,叫聲也是越發的歡暢與倨傲。
踏入白猿山脈已經有好幾天了,姬賊步行在刃齒虎旁邊,擡頭環視了一圈,耳聽得山林深處隱隱約約的傳來猴羣叫聲的他沉吟了一聲,問道:“土山,前哨的族人有沒有找到合適咱們駐紮的地方?”
土山搖頭:“阿虎還沒有帶回來消息。”
姬賊猶豫了片刻,望了望頭頂上樹梢中時不時的把腦袋探出來,只是跟蹤犯賤騷擾,但卻沒有明確進攻慾望的猴子,姬賊皺眉:“這些東西真是討厭,一直跟到現在。”
在隊伍左側帶隊的獸血壓不住性子了,找狩獵部要來了弓箭,張弓搭箭,去射擊樹梢上的猿猴。
每當箭矢從猴子面前掠過嚇得猴子吱吱亂叫的時候,獸血都會哈哈大笑,連帶着,下面不明真相的族人也都跟着笑,伸手指着樹梢上猴子道:“射得好,讓這些猴子再犯賤!”
從族人口中,不得得知這些天猴子們有多麼煩人。
聽到笑聲的姬賊回頭來,連忙跑過去喝止獸血動作。
獸血撇了撇嘴巴,拍着姬賊的肩膀笑:“勇士,沒事的,您放心好了,只是一些猴子而已,怕它們幹什麼?而且,你看我用箭射它們它們都不敢還手,不用怕的,不用怕的。”
跟在姬賊旁邊的狩看獸血道:“獸血大人,您千萬別惹怒這些猴子,這些傢伙可危險了!”
獸血誒了一聲:“是麼?我怎麼沒看出來它們有多危險?”
說着,獸血還擡頭瞧了一眼樹梢上露出來腦袋,滿臉怯生生模樣的猴子。
狩道:“那是因爲它們現在數量還少,等它們到了數量,它們比什麼東西都殘忍!”
獸血滿不在乎,打心裡不認同狩的話:“一羣畜生而已。”
姬賊沉吟一聲,不好直接管獸血的他只得道:“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它們不找事,咱們也不招惹它們。”
獸血咂咂嘴巴,張口剛想要說話,空中一聲呼嘯,一個黑影砸了過來,正好是砸在了獸血的後腦勺上,砸的他一個趔趄。
噗的一聲,那黑影落在地上,仔細一瞧,正是一顆紅彤彤熟透了的果子。
當即,獸血回頭怒視。
只見到,樹梢上三兩隻猴子,其中一個正在摘樹上果子,瞧那個樣子,還是要扔過來砸獸血,報復剛纔獸血射箭的行爲。
獸血怒了,順手撿起來腳邊果子扔了過去。
嘭的一聲,果子砸中了那個摘果子的猴子腦袋上,那猴子一個沒站穩從樹梢上摔了下去,虧是它的同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然後嘩的一聲,所有的猴子就像是有人在魚羣中扔了塊石頭,瞬間不見了蹤影。
獸血捂着腦袋罵罵咧咧:“哼,這些討厭的東西,最好別讓我抓住了!”
“好了老哥,別抱怨了,咱們趕緊找個平坦的地方紮營吧,不能每天都睡在山坳裡,太危險了。”
獸血嗯一聲,跟着姬賊向前走。
走走行行,先前散開的猴羣又出現了,它們趴在樹梢上,時不時的透過樹梢往下面瞧。
一邊瞧,還一邊吱吱叫着。
幾個膽子大的,都拽着藤蔓蕩下來去調戲驃騎部牽着的戰馬。
一開始,姬賊還忍着,覺得這些猴子是當地土著別惹它們比較好,畢竟自己是來征服人類的,不是來征服猴羣的。
不過,姬賊顯然是低估了這些猴子犯賤的性子。
猴子們見牽着戰馬的驃騎部族人對自己的小動作不理會,就唰唰的從樹梢上落下來騎在馬脖子上。
戰馬很是不滿有猴子騎在背上的感覺,不住的甩蹄子打噴嚏。
驃騎部族人才揮手一趕,這些猴子那叫一個兇啊。
竟然是張開嘴巴,抱着戰馬的脖子吭哧就是一口。
馬兒吃痛發出嘶鳴,驃騎部族人心疼的不行,勃然大怒間拔出腰間銅刀對着猴子削去。
唰唰破空聲,猴子反應倒是飛快,它們紛紛跳起來,尖銳的吱吱叫聲中躍上旁邊的樹梢,張開了嘴巴對着山路中的姬賊他們發出憤怒叫聲。
被猴子咬了戰馬的那個驃騎部族人很是心疼,撕扯下來自己的衣服爲戰馬包紮傷口的同時,唰一聲抽出刀來,瞪眼看着樹頂,銅刀一指:“混蛋東西,你給我下來!看我怎麼砍死你!”
受到了挑釁,這猴子也不是好惹的,當即掛在樹梢上淒厲的叫。
它這一叫,連帶着樹梢上其他的猴子都在叫。
百十隻猴子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於耳。
隊伍前面的姬賊聽到這個聲音吃了一驚,忙掉頭向回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