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那流浪者拿走了自己武器,帶走了自己的馬車,阿圖乾着急卻疼的使不出半點的力氣。
在原地一直躺到了日落西山,阿圖這才恢復了一些力氣,他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胸口處,火辣辣的疼痛。
手捂着胸口,阿圖張口吭吭的喘着粗氣,暮色之下,他強拖着身軀,尋找到了一處水源,趴在水坑邊上一口一口的往肚子裡面吸着水。
喝了幾口之後,阿圖坐在原地,從身上拿出來在漓火部落的時候就購買的肉塊果脯,就着水吃了一些,養出來了一些力氣之後,方纔踉蹌着站了起來,咬緊了牙關,望着西方,也就是那個流浪者帶走了自己青銅刀與馬車的方向,恨的咬牙切齒:“混蛋啊,敢搶我阿圖的東西!該死的混蛋啊!”
咬牙切齒,阿圖搖搖晃晃的向西而去。
那是自己的寶貝,更是南北二十六塊領地中,所有人公認爲神的男人,姬賊!賞賜給自己的恩惠。
還有青銅刀。
那也是姬賊給自己的寶貝!結果自己還沒捂熱乎呢,就被人給搶了。
搶了也就搶了吧,還被一個流浪者給搶了!
這到哪都壓不住這一口氣。
越想越是生氣,阿圖站起來,找了一根木棍做柺杖,撐着身子,一拐一拐的朝着西面而去。
日漸西沉,月上柳梢,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男人,邁着堅定的步伐,追尋着地上的血跡,頭也不迴向前。
···
與此同時,在一處山谷之中,谷口處,停放着一輛拆了套的馬車,拉車的六匹馬已經被下了套拴在了山谷中的一棵樹上面。
其中,有一匹馬在地上躺着,一動也不動的,也就是偶爾間,四蹄稍微的踢一踢,不過大多數時候,這匹馬還是保持安靜。
月光下,一個身影蹲在馬的身前,低着頭在馬身下面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忽然間,夜空之中,有被驚醒的飛鳥鳴叫。
那正在忙碌的身影停住了,並擡起來了腦袋看天空。
月光的照射下,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這人臉上全是鮮血,嘴角,更是掛着馬匹身上的碎肉。
流浪者擦了擦嘴角,順手從地上撿起來了那把青銅刀在手,站起身來,朝着谷口處走去。
他來到了谷口處,左右瞧瞧,見四下裡並無動靜,當下裡疑惑,忍不住嗯?了一聲,又花時間找了找,見沒有收穫,這才撓着腦袋,提刀走了回來。
這人剛走也就是三四分鐘的功夫,谷口灌木叢中,忽然就探出來了一個人的腦袋來。
不是別人,正是被搶了青銅刀與馬匹的阿圖。
阿圖摘下了頭頂髮梢中的樹葉,怨毒的看着那提着青銅刀進入山谷的身影,哼了一聲,握緊了拳頭,咬牙道:“該死的混蛋,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竟然敢搶走我的東西!哼,你死定了!”
說話功夫,阿圖就偷溜進了山谷。
他一路小心翼翼,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山谷裡面,那個搶走了自己寶貝的流浪者對手。
趴伏在暗處,月光皎潔,阿圖看到真真的,那個流浪者在吞食自己拉車的馬兒。
當初阿良帶隊南征,拜服於阿良之後改變了飲食習慣,不再茹毛飲血而改吃熟食的阿圖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差點沒吐了,尤其是,他在漓火部落中呆着的那一個月,見識到了漓火部落的先進文明之後,早已經忘了自己曾經種種經歷,下意識的,他心中也就是把自己當做了和漓火部落一般無二的文明人。
但是現如今,他看到了這個和曾經的自己一樣都是生吃活吞的流浪者行爲,一時之間的,竟然覺得噁心。
“呸,這麼粗魯,活該你死!”
阿圖咬牙道。
他回頭瞧了瞧,見腳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他輕輕的撿起來,掂了掂,覺得份量有些小。
因爲那流浪者看起來五大三粗結結實實的,這麼小的一塊石頭砸不死他。
於是乎,他又放下了手中那塊石頭,換了一個更大的在手中。
拿住了石頭,阿圖心裡稍稍的安定,繼續潛伏等待。
等吧,等了有半個小時左右,那流浪者似乎是吃飽了,拍着肚皮打了個嗝,提着青銅刀,來到了山谷中背風處,那裡,有他用乾草樹枝堆積而成的窩棚。
他躺上去,手掌撫摸着剝下來做衣服的馬匹,很是得意的搖晃着二郎腿。
看到這一幕,阿圖幾乎沒氣炸了,心裡忍不住道:“賤人,就先讓你快活一會兒!”
又等了有半個小時,那流浪者止不住的睏意陣陣襲來,翹着的二郎腿也放下了,呼哈呼哈的打起來了呼嚕。
好傢伙,那呼聲震天,就仿若是雷霆一般,震得阿圖腦袋都昏了。
他看了看,心說時機已到。
於是乎,阿圖就抱着足有自己腦袋大的石頭,一拐一拐的放輕聲音,來到了流浪者睡下的窩棚旁邊。
月光下,阿圖看着流浪者夢中的表情,看着他嘴角哈喇子混着鮮血流出來,獰笑道:“你給我去死吧!”
說着,阿圖抓着石頭就往下面砸了過去。
這一下砸中了,那流浪者少說腦袋破碎,頭顱塌陷,斃命當場。
興許是那流浪者命不該絕,阿圖是抱着石頭過來的,所以他的力氣沒啥問題。
但是他往下砸的時候,卻是雙手舉起來的姿勢。
別忘了,阿圖白天的時候,可是讓那流浪者瘋狂衝撞給撞擊到了胸口,這麼會,他胸口還疼呢。
石頭舉起來,胸口處一陣抽搐的疼痛。
這一疼,阿圖就使不出來力氣,當時用力的嘶了一聲,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趴了過去。
擡起來石頭的時候,阿圖瞄的非常的準,但是因爲這一疼,他瞄準的位置也就是偏了開來。
石頭沒砸中流浪者的腦袋,反而是擦着他的肩膀與耳朵砸了下去。
嘭的一聲,石頭落地之後發出巨響。
幾乎是一瞬間,阿圖心裡便說完了。
果不其然,那流浪者嗷嘮一嗓子就跳了起來,耳朵肩膀處鮮血狂涌,染得他半邊臉與肩膀都是血紅色一片。
阿圖趁機會去撿那流浪者壓在身下的青銅刀,他手掌剛碰到刀柄還沒拿出來呢,那流浪者便反應了過來,圓睜怒目看到是阿圖時,憤怒的一聲咆哮,一拳頭對着阿圖的腦袋就砸了過來。
這一拳,呼呼帶着風。
只是聽聲音阿圖就知道,這自己要是吃上了這一拳,怕是當場玩完。
多少也算是有些戰鬥經驗的他把身子一矮,躲過了那流浪者的拳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舉着青銅刀向流浪者,大吼一聲:“你給我去死吧!”
月夜之下,那流浪者看不真着,雖然是憑藉着本能在躲避,但依舊是被阿圖用青銅刀在腰間劃了一下。
感覺到腰間鮮血狂涌,那流浪者大吼了一聲,更加的暴怒,趁着阿圖收刀不及時,他伸手,啪的一聲抓住了阿圖的手腕,在後者詫異目光之中,張開大手,一掌推在了阿圖的臉上。
那一瞬間,阿圖只是覺得面前天旋地轉,騰騰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眨眨眼睛,腦袋昏沉。
雖然說相比較阿圖來說,這流浪者夜盲症嚴重,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再加上今晚上月光明亮,他模糊的還是能看到一個輪廓的。
當即,流浪者虎吼一聲向前追。
阿圖下意識的橫掃手中青銅刀。
流浪者沒注意到阿圖掃出來的青銅刀,噗嗤一聲,被青銅刀劃過胸膛,割開了一個深可及骨的大口子出來。
疼痛讓流浪者愈發的暴怒,一拳頭,直接懟在了阿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