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小傢伙低頭惶恐慚愧的樣子,姬賊不由得嘆了口氣,對於剛纔,自己的語氣那麼重有些後悔了。
畢竟他們兩個這也是爲了自己好,也是在維護自己啊。
可是,可是自己還用這麼重的語氣來呵斥他們,哎,自己怎麼就這麼混蛋呢?
尤其是,白狼爲了抓這批李鬼,更是被燒掉了頭髮眉毛變成了一顆滷蛋不說,跟着他一塊來的,朝夕相處的二十三位精銳族人,也被燒死了。
哎!
心想到了此處,姬賊不免心生愧疚,站起身向前走,攙扶着二人站起來,道:“起來吧,這件事是我的失職,沒想到,會有人來冒充我,剛纔我對你們態度不好也是我的錯,我也是一時間被人陰了心裡有些堵得慌,對不起。”
姬賊一說對不起,烏石和白狼那叫一個惶恐啊,連忙的擺手,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不用不用的話。
姬賊按住了二人手掌:“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錯不再你們,既然我來了,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們好好的,休息休息,看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二人點頭說是,對姬賊前後態度轉變,更是覺得親切,這纔是熟悉的大王嘛。
從情緒暴躁,到態度緩和,前前後後都沒有二十分鐘。
你可以說姬賊喜怒無常,但是,這就是他的性格,知錯就改,這纔是姬賊能一路走來發展至今的關鍵所在。
他從來不會爲了所謂的面子問題強撐下去。
雖然他的身份可以讓他這麼做,但是姬賊從來就沒有過,錯就是錯了。
可以強撐,但是沒必要。
好好的安撫了一頓烏石白狼不說,姬賊又着重表揚了丘山。
畢竟,丘山也是爲了抓住李鬼才對自己下的類似蒙汗藥麻沸散一類的毒嘛。
他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這麼會,已經得知了姬賊就是真正大王的丘山早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姬賊還這麼感謝他,更是讓他張口結舌變得結巴了。
讓醜去貨車上拿來了兩千貨幣,姬賊作爲獎賞給了丘山,隨後,等衆人都退下了之後,暫居在丘山家中的姬賊,便坐在門檻上,呆呆的望着遠處露出魚肚白的天空發愣出神。
院子里人都空了,基本上,除了姬賊他們,你看不到一個人影。
因爲這麼會都在院子外面藏着偷偷的瞧呢,想要看一看,姬賊的風采。
畢竟,這可是真的大王啊。
狩強忍着睏意來到了姬賊旁邊,道:“大王,您在想什麼?”
姬賊擡起頭來,先是茫然的啊了一聲,然後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一下那夥騙子的事情。”
狩坐下來在姬賊旁邊:“那大王您想到了什麼沒有?”
姬賊嗯了一聲:“我大概的,猜到這個騙子是誰了。”
狩一愣:“真的?不是大王,您是怎麼猜到的?您,您這都沒有見過他就知道了這個騙子是誰,也,也太聰明瞭吧!”
姬賊笑了笑:“不是我聰明,而是我應該見過這個騙子,狩你也應該見過。”
狩:“???”
姬賊深吸了一口氣,抿嘴道:“還記得灰熊麼?”
“灰熊?不記得了,不過我知道胖熊。”狩先是吃驚,然後搖頭自己嘟囔道。
姬賊無語了:“我說的不是胖長老,真是的,你這跟阿晃整天一塊呆着,怎麼也學會了阿晃那套,就知道吃啊。”
狩憨憨的笑了笑:“不是大王,我是真的不記得這個灰熊是誰了。”
說着,狩便自己掰着手指頭道:“我知道黑熊胖熊,但真不記得這個灰熊是誰了。”
姬賊嘆了口氣:“灰熊就是之前青巖山脈的臨時負責人。”
狩擡頭想了想:“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北邊那些領地的臨時負責人,跟南邊的這些臨時負責人不熟。”
姬賊無語的搖頭:“你這之前還跟人家拼過酒呢,這就不記得了?”
狩很尷尬,撓着頭,跳過話題問姬賊道:“那大王,您的意思是,這個灰熊是假扮您的人?”
姬賊搖頭:“不,不是他,我提起他,只是因爲他手下有一個人。”
“誰?”
“你還記得我封王前夕,一個青巖族人跑到工程部外面偷看馬車,被阿牛抓起來的事情麼?然後灰熊喝醉了鬧事,被阿牛都抓了起來。”
狩聞言,低着頭仔細的尋思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腦海之中,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的印象。
這不是麼,狩自己尋思着,嘴裡還不住的發出嘶聲出來:“我記得,那個偷看工程部馬車的傢伙,好像是叫阿圖吧?”
姬賊點頭:“對,就是他,和之前被你殺死,鬆贊帶過來的那個阿屠一個名字。而且,他和我長得有點相像。”
狩啊哈一聲:“我說呢,怪不得對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原來是他啊!”
姬賊笑了笑:“當時我把他們喊過來的時候,問阿圖爲什麼偷看,他說馬車很漂亮很威風,想擁有一輛。”
說着,姬賊看了看狩:“那會,我想着先把貨幣在那批參加封王大會的外地族人中推展開了,好方便以後各位老哥去當地順利推行貨幣,就給了阿圖貨幣,讓他看着在人羣中花費,勾起其他人對貨幣的慾望以及瞭解貨幣的作用。至於這麼做的好處,就是送給阿圖一輛馬車。”
狩睜圓了眼睛:“那大王您送了麼?”
姬賊點頭:“嗯,送了,畢竟答應人家的,而且,阿圖這個任務完成的也很完美。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帶着馬車,帶着我送給他的青銅刀,在外面假冒我實施詐騙。”
狩沉吟道:“會不會是那個灰熊,也就是他的首領讓他這麼幹的?”
姬賊搖頭:“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他冒充我也就冒充我了,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是,他卻燒殺了白狼的族人,足足二十三人!就這件事情,讓我生氣!”
狩啞然。
姬賊哼了一聲:“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阿圖,他攤上事了。”
“可是大王,您有什麼辦法找到他麼?”狩問道。
“還沒有呢,我得先給飛鹿老哥寫一封信,問問他阿圖的事情。”
“還問飛鹿大人幹什麼啊?”
姬賊道:“當然要問,我得知道,阿圖詐騙殺人,是灰熊的主意,還是他自己這麼想的。狩,把黑漆水給我拿來。”
狩答應了一聲,走到貨車邊上,拿過來黑漆水毫筆與麻布來遞給姬賊。
姬賊用毫筆在上面寫下了一封信,吹乾了,手指放在嘴裡一聲口哨,呼喚來了金雕,將麻布綁在了金雕的腿上,送到了空中。
之後,姬賊就是等了。
等待着,飛鹿那邊送過來消息。
而在姬賊等待的這五六天的時間裡面,丘山他們,那叫一個虔誠啊。
其實不只是丘山,烏石和白狼也經常往姬賊這邊跑,與姬賊接觸。
烏石和白狼沒什麼,但是丘山,除了姬賊之外,卻是不敢和土山阿晃他們接觸,畢竟,他們是吃了自己下的藥才昏迷過去了。
而且來說,最重要的,阿晃因爲吃了自己的藥,被族人對着腦門拍了一銅杴,到現在,腦門上還裹着麻布呢,他怎麼敢接近阿晃呢。
當然了,這也是丘山多慮了,阿晃沒有那麼多的心眼,更加不會再這件事情上怨恨與丘山,只是丘山自己不知道,害怕而已。
五六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天中午,姬賊正在院子裡餵食刃齒虎,金雕從空中鳴叫着盤旋而落。
姬賊伸出手臂接住了,打開了金雕腳上綁着的麻布,看了一眼之後,將麻布握起橫道:“果然是阿圖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