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之前從來就沒有過的,正是因爲這樣,阿垂對自己這次的反常才非常上心。
身爲太陽部落有名的勇士,阿垂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揉着下巴:“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事了。”
手下族人眨着眼看他。
當然了,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楚阿垂在什麼地方,只能是,依聲辨位罷了。
他看阿垂,阿垂自己捏着下巴嘟囔:“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事了呢?到底是哪呢。”
手下族人開始打哈欠了,甚至於,他都想說要是想不出來的話,就先去睡吧,這大晚上的,挺累人的。
阿垂憂心忡忡,他手下族人卻哈欠不斷。
忽地,阿垂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這一聲,嚇得他手下族人一激靈,沒站穩差點就從關上掉下去。
“阿垂大人,您想到什麼了?”那族人驚慌問。
阿垂回過頭來,認真的盯着那族人:“智離離開多久了?”
“有,有四五天了吧?”
“四五天了還沒回來?你就不懷疑麼!”
這一句話,那族人愣住:“阿垂大人您的意思是?”
阿垂握緊拳頭:“巨石山脈那邊一定出事了,快,快去讓大家集合,咱們回巨石山脈看看去!”
說話就動身,阿垂邁步往關下走,只是黑咕隆咚的沒有瞅準位置,摔了一個大馬趴,哎呀一聲就叫了出來。
他身邊族人忙幾步小跑過來把阿垂扶起,口中勸慰道:“那,那什麼阿垂大人,這天這麼黑,就是大家集合了,也找不準位置,要不,咱們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發也一樣?您覺得呢?”
“這是能耽誤的事情麼?”
“可是,大晚上大家也都看不到啊。而且,智離大人實力怎麼樣,阿垂大人您應該知道的。以智離大人的實力,誰能在智離大人身上佔了便宜,根本就不差這一晚。”
阿垂聽了手下人言,憂慮的看了看外面黑暗的環境,心中多少的,也贊同了手下的話。
在點頭同意時阿垂可是沒有想到,就因爲自己這一次鬆口,卻差點將自己,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機警是機警了不假,但阿垂千不該,萬不該的大意。
說白了,阿垂做出不差這一晚上的錯誤判斷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還是這一個多月來阿良的藏拙,讓阿垂錯誤的判斷了自己對手的能耐,高估了同伴的能力。
建議阿垂的那族人拖延則是因爲懶惰所致,包裹了私心。
阿垂則是犯了一個嚴重的大失誤。
他也沒有想到,就因爲自己相信了族人那一番話,成功的讓他丟掉了最後一次機會。
當天晚上,姬賊越過山脈,讓族人修整了一晚上同時,並傳信給阿良阿巨雁等人,約定好了進攻的時間。
一方面,風雨欲來,一方面,卻是心寬的繼續做着春秋大夢。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大地重新恢復光明。
早早醒來的阿垂立刻開始點兵,點齊了五百精銳,要回去巨石山脈看看情況。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充足的信心,他覺得,不管後方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這五百人就足夠用了。
大部隊,當然還是留下繼續盯着並壓制敵人是最好的選擇。
比及阿垂帶隊準備出關之際,接了阿垂命令,利用騎兵機動力強的優點轉到關後的奧加與飛鳥立刻進行騷擾,拖延阿垂前行的步伐。
對於來無影,去無蹤,速度飛快的狼騎與驃騎,阿垂也是沒轍沒轍的。
沒辦法,己方這些人全是兩條腿的,你就是累死,那也跑不過這些騎着馬,騎着狼的混蛋。
“不用管這些混蛋,所有人,往巨石山脈走!”
阿垂氣的無能狂怒,即便如此,他也找不出來一個好辦法來收拾驃騎與狼騎,幾次咆哮後,強壓着心頭怒火下達避戰的命令。
族人們除了聽從,也沒了別的辦法,都吭吭着,一邊忍受着驃騎與狼騎的騷擾,一邊負重前行。
然而,等他們不顧損失的來到將巨石山脈與荒巖山脈隔斷的邊關前時,包括阿垂在內,所有的太陽族人都傻眼了。
原本關上留着有己方二三百人,可現如今,那兩三百人不見了,轉而是,關上插着有一杆巨大的,上面畫着也不知道是蛇還是蜥蜴什麼玩意的方形獸皮,唔,不像是獸皮,倒像是那些敵人穿的東西。
阿垂擡頭看着關上,呆呆問道:“那是什麼?”
沒有族人可以給他解釋,倒是有眼尖的族人告訴阿垂關上那東西和這些天來,與己方對陣的敵人,也有着和這一模一樣的玩意。
就這一句話,阿垂後背寒毛根根倒豎,整個人雙眼睜的溜圓:“什麼!!!那是敵人的東西?”
似乎是在應證阿垂的話一般,在他話音剛落下,那迎風飄揚,上繪龍形的麻布,作爲聯邦標誌的龍旗下,轉出來了幾個人,站在關上,哈哈大笑:“對不起,這地方借給你們用了一個多月了,我要回收了。”
阿垂緊盯着說這話的人,那人身形高大,板正臉,穿着一身紅顏色,有刃齒虎圖案的麻布衣服。
“你是誰?”阿垂問道。
“我?我叫阿巨,漓火部落戰鬥部門下,軍武部負責人。之前跟你在荒巖山脈打了一個月的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個子,是我的上司,漓火部落戰鬥部門千決公阿良。”阿巨笑着說道。
再看阿垂,吃了一驚:“什麼?漓火部落?那是什麼東西?”
阿巨旁邊的阿虎撇撇嘴面帶不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弓箭,拽滿了,瞄準關下阿垂:“什麼東西?要你命的東西。”
言訖,阿虎鬆開了拽弓弦的手,喊一聲着。
嗖的一聲,弓箭離弦,直取關下阿垂。
阿垂讓嚇了一跳,也是反應飛快,一瞬間掏出來了腕下懸着的銀鐗,向前一磕。
鏘的一聲金石交鳴響,阿虎這志在必得一箭,被阿垂一鐗打飛。
以至於,阿虎都明顯的楞了一下:“這傢伙,看起來好隨意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虎都沒有想過,再怎麼說,阿垂也是在荒巖山脈和阿良僵持了一個月了,若是能偷襲成功,阿良早就贏了。
好幾次,阿良賺阿垂上來說話的時候,安排了許多神射部的老手去偷襲阿垂,結果呢,都沒能成功。
已經是習慣了會被偷襲的阿垂在聽到阿巨和阿良是一夥的時候,就防備着他們這一招呢。
這不是麼,他一擡手,輕輕鬆鬆的便化解了阿虎的偷襲。
“呸!你們果然是一夥的,都是這麼的下作!”
阿垂躲過了這必殺一擊,憤怒的罵。
阿虎抽抽鼻子習以爲常,反而是一招手,關上立刻推出來了無數的牀弩與投石機出來。
關下相距撐死了不過百步的阿垂看到這一幕,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倒了。
他認識這東西,這一個月來,之所以沒能贏了阿良,那就是這玩意在搗亂,強行壓制着己方族人,無法擴大戰果。
都來不得等阿垂說一聲小心,關上,牀弩投石機就開始了呼嘯。
一瞬間,阿垂領着的這五百多人,一片哀嚎,地上,屍體層層倒下,鮮血混合着族人們的慘叫相連成片。
憤怒之餘,阿垂上了頭,抓着銀鐗,一聲招呼,領着大約百餘人向關上衝擊。
關上阿巨還問身邊阿虎和狩他們呢:“你們覺得,他能衝上來麼?”
白牙搖頭:“夠嗆,這麼高,他們又是頂着頭上的壓制,很難。”
阿巨道:“關鍵是距離近了,牀弩和投石機沒用。”
“沒事阿巨,咱們那不是還有弓箭和手弩麼。”阿虎笑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