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夜就要去,只是剛轉身要走,就被狩給喊住了:“站住。”
夜停下,轉頭疑惑的看着狩:“怎,怎麼了狩大人?”
狩從懷裡摸了摸,掏出來了三枚百元貨幣。
當着母子兩個疑惑的表情,狩將貨幣給了山花,後者一臉迷茫,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口中道:“狩大人,您,您不用再給我們錢了,我們真的不缺。”
狩笑道:“這不是我給的。這是大王給的。”
山花嗯?了一聲:“大,大王給的?”
狩點點頭:“剛纔我和大王說了你們的事情,大王很愧疚,決定要加撫卹金,就先讓我給你們送來三百貨幣,也算是給夜道了歉。”
夜慌得擺手:“不不不,不,不敢,明明是我犯了錯,怎,怎麼能讓大王給我道歉呢,這不行啊狩大人。”
山花也道:“是啊狩大人,這分明就是夜犯錯了,這錢我們不能拿。”
狩笑了,將貨幣拍在了山花手中:“你拿着吧,這是大王給我的任務。你要是不收,我回去沒辦法和大王說,拿着吧。”
山花一臉爲難。
狩則是笑,就是笑着笑着,忽地低下頭來,猶豫了一下。
狩的表情落在母子兩個眼中,同時疑惑的問狩怎麼了。
狩張了張嘴,然後咳嗽一聲,看夜道:“夜,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夜點頭:“狩大人您說。”
狩頓了頓:“大王打算成立一個部門,你願意去麼?”
夜一愣,山花也是一愣。
有大概三秒鐘時間,夜瘋狂點頭,狂喜道:“願意,願意,我願意去!”
狩有些爲難:“可是,這個部門有可能是戰鬥部門。”
夜轉頭去看自己母親。
山花想了想,然後擡頭堅決道:“只要大王有需要,我們絕對沒有意見,狩大人,您放心!”
狩嗯了一聲,道:“那行,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夜眨眼問:“狩大人,您不坐坐麼?”
狩輕笑:“不了,天這麼晚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那什麼夜,剛纔我和你說的那些話,你千萬別和別人說明白麼?”
夜用力的點頭,喜慶笑道:“嗯!狩大人,我知道了!”
狩笑了,揮手與母子告別,一路回了住處。
狩回來約莫有二十分鐘左右,和雪一塊在戲臺看戲的阿霜也就回來了。
阿霜回來的時候,狩正坐在桌子邊發呆,桌子上,放着狩家裡的存錢用的箱子,箱子是打開的。
把衣服脫下來掛在門後,阿霜很是納悶的看着狩:“狩,你還沒睡麼?”
正發呆的狩啊了一聲,擡起頭來,笑了:“沒呢,等你回來呢。”
阿霜臉一紅,走過去,用雙手攬住了狩的脖子:“哼,說吧,等了我多久?”
狩伸手抓住了阿霜的手臂:“也沒有多久,反正是沒有你等我這十個月長。”
阿霜坐在狩的懷裡:“你還說呢,把我一個人扔下,也不說和大王申請一下讓我跟着一塊去。”
狩懷中抱着阿霜:“拼命的事情,我一個人就夠了,怎麼還忍心讓你一塊去?”
阿霜聞言吃吃笑。
狩猶豫了片刻,然後張口道:“阿霜,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正身處在狩的溫柔中的的阿霜聞言回過神來:“什麼?”
狩腦子裡稍微的一思量,然後道:“是這樣的,我剛纔拿了三百貨幣。”
阿霜聞言,往裝錢的箱子裡瞧了一眼,然後很隨意道:“是去送給了夜和他母親了麼?”
狩點點頭,然後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阿霜,對不起。”
阿霜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爲什麼要對不起。”
“我,我把咱們的錢給了外···”
阿霜用嘴巴堵住了狩的嘴。
以至於,狩都懵逼了,眨眼看阿霜,好半天,阿霜方纔挪開了腦袋,臉上露出來流氓壞笑。
“阿霜你···”
阿霜哼哼道:“山花和夜怎麼算是外人,狩,你不用騙我,我是知道的。其實,你心裡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山花母子對吧?”
狩剛想反駁,最後卻又低下頭來,嘆了口氣。
誠如阿霜所說,狩的確是這樣想的。
當初北征的時候,軍御部奉命留下鎮守部落,但是狩卻有了私心,把當時表現良好的阿共帶着去了。
狩本意是想讓阿共立功來着,可萬萬沒想到,在最後一戰中,阿共卻戰死在了川的手下。
當時,阿共死時與狩相距沒有多遠,明明狩只要加把勁,就可以救下來阿共,但就是差了那兩步,眼睜睜的看着阿共戰死在面前。
回來之後,因爲阿共的離去,導致了山花母子日子過得悽慘無比。
他心裡過意不去,就把自己每個月的俸祿拿出來一部分給他們母子。
阿霜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只是狩以爲阿霜不知道,後來,第三屆維秘舉辦,阿霜,溫,阿七都已經約好了要去維秘現場,結果阿霜一看錢不夠,也就爽了約沒去。
狩知道了這件事,內心很是慚愧,就主動找阿霜說了。
不過阿霜並沒有往心裡去。
打哪之後,狩就和阿霜說自己不再給山花母子錢了。
畢竟,這麼會山花母子也已經緩過來勁了。
可狩萬萬沒有想到,山花又因爲蓋房子摔傷了,千斤重擔,落在了夜一個人身上。
狩心裡過意不去,又開始給錢。
當然這一次,阿霜也知道。
雖然說狩他們兩口子,阿霜不管錢吧,但阿霜也不是傻子,錢多錢少她還是知道的。
狩不可能放下山花母子不管她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爲如此,狩覺得對阿霜心裡有愧。
尤其是,今天十個月征戰回來,自己竟然又去送錢了。
這擺明了,就是傷阿霜的心啊。
狩低下頭心裡慚愧,阿霜那邊則是把裝錢的箱子反扣,將裡面貨幣全都拿了出來,一枚一枚的心裡數着數量。
一邊數着,阿霜還一邊道:“上一年四月狩你剛跟着大王西征,我送去了二百貨幣,五月,我送去了二百七,六七月天太熱,部落內所有部門都停止工作,夜找不到幫工的地方,掙不到錢,我一共送去了一千貨幣···”
阿霜就像是讀賬本一樣,從狩西征離開開始到今天爲止,十個月送去多少貨幣,阿霜全都一一的給說明白了。
“不算你今天晚上送去的三百貨幣,這十個月,我一共送去了三千四。”
狩愣住了,擡頭看着說這句話的阿霜。
阿霜嘻嘻笑,回頭看狩:“怎麼樣狩大人,阿霜乖吧?”
“阿霜你···”
阿霜用手按住了狩的嘴脣:“別說話。先聽我說。”
狩聞言眨眨眼睛。
阿霜道:“我知道,因爲阿共的死,你心裡一直覺得對不起人家。你把山花當做姐姐,把夜當做兒子。你先別急着反對,聽我說。你教給夜本領,又處處找人說話給夜零工做。也就是後面我打聽到,山花家加入漓火部落時,夜已經四五歲了,不然呢,我真懷疑夜是你的親兒子呢。”
聽阿霜說這些,狩慚愧難當:“阿霜,對不起,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看夜比較可憐。可是越到後面,我就越覺得夜像是我小的時候。只不過,我小時候所面對的,是猛獸與生命的威脅,夜則是他們家庭的重壓,雖然情況不同,但相同的,都是一樣的苦。夜不放棄努力的樣子,你不知道和我之前有多像。”
阿霜抿嘴:“所以嘛狩大人,你對對夜好我都知道,也能理解,畢竟,狩大人你小時候吃過的苦,是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的。”
說到這裡,阿霜將腦袋鑽進了狩的懷中,將耳朵貼在了狩的心口,去聆聽狩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