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對陳軫解釋着:
“當然不是了,而且上次我們魏國不是替韓國與秦國做過調解嗎?所以韓國不會不記得我們魏國這份恩情的!”
陳軫突然明白了:
“那大王您這意思莫非是想讓臣再去往韓國一趟,催韓王發援兵前來嗎?“
魏嗣點了點頭:
“是的,不過這次若韓王肯出兵援助我們魏國伐秦,我們魏國可以把襄城周邊百里之地送予韓國!”
陳軫驚了一下:
“大王,這襄城之地乃我們大梁的西南門戶啊,您若真送給了韓國,那以後我們大梁不就危險了嗎?”
魏嗣輕輕一笑:
“若這次河西之戰我們魏國敗了的話,會有亡國之危,小小一個襄城算得了什麼?而且我們大梁離韓都新鄭本就只有百里之遙,大不了以後在安陵處再加修一道邊牆罷了!”
陳軫點了下頭:
“大王,您說的也對!”
然後又問了句:
“依大王您這般連襄城都有肯捨棄,您這次伐秦若取得決定勝利後,下一個目標莫非是韓國了吧?”
魏嗣回着:
“寡人與韓國之事還是以後再說吧,畢竟韓國這上黨之地確實是鍤在我們魏國心臟處的一把利刃,不過遲早寡人會拔掉它的,現在寡人先對齊秦下手就是爲了給拔掉這利刃爭取時間,畢竟寡人可不想看到日後魏、韓相爭之機,強大的齊、秦突然就來鍤手了!”
陳軫聽完後,很是讚賞說道:
“大王果然英明,看來我陳軫這輩子真是跟對明君了!”
魏嗣又交代了一番後,陳軫便帶着一封魏嗣親手書往回趕往韓都新鄭去見韓王求援兵了。
魏嗣等陳軫離開後,也沒在此多做耽擱,很快趕到了魏軍營地,待鼓舞了一番士氣後,便詢問起了公孫衍詳細的河西戰報。
在詢問之間,魏嗣突然發現公孫衍身後有個一直低着頭的小卒,看身形似乎很像自己熟悉的一個人,便指着那小卒,問了問公孫衍:
“公孫相邦,這小卒是哪來的?”
公孫衍自然不敢隱瞞了,馬上對魏嗣說道:
“大王,它就是季子啊!”
魏嗣一聽到這人是蘇秦,瞬間心裡石頭落地了,馬上欣喜的望着蘇秦:
“季子,真的是你嗎?”
蘇秦本來因爲私逃,害怕被魏王責怪,現在被認出來,沒辦法,也知道馬上朝魏嗣走過來,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王,季子我錯了,我不該與梓漣姑娘一起不告而別的!”
魏嗣本來就沒有責怪蘇秦意思了,上前親自扶起了它,問着:
“沒事,寡人已經原諒你們了!”
然後四顧了一下,發現並無其它人,馬上又問蘇秦:
“怎麼不見梓漣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嗎?”
蘇秦這時有些支支吾吾了:
“梓……梓……梓漣,姑……姑娘她……她……她和田文一起被秦軍抓……抓了!”
魏嗣心裡突然一陣緊張:
“什麼?梓漣,她被秦軍抓了?”
蘇秦有些自責的說道:
“是的,大王,梓漣姑娘和我們一起的一個叫田文的小卒一起在大荔城中被秦軍抓獲了,其實這都怪季子我,當時沒有顧得上它們,自己一個人急着跑來向相邦大人報信,才導致梓漣姑娘落入秦軍之手,現在生死未卜的,請求大王您賜季子之罪!”
魏嗣很是生氣的指責蘇秦:
“好你個蘇秦,不僅拐帶梓漣姑娘私逃來着河西,現在還害得梓漣姑娘落入秦軍之手,你對得起寡人對你的信任嗎?”
蘇秦自是伏在地上不敢作答了,魏嗣又要指責蘇秦,公孫衍突然過來勸說了:
“大王,這蘇秦其實也沒甚大錯,畢竟還年輕,您就別這般責難它,讓它下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後就會知道錯了的!”
魏嗣自然也是因爲擔心梓漣而心急,其實也並不是真心想責罰蘇秦,便憋下了心中之氣,說道:
“好吧,就依公孫相邦的,把這蘇秦帶下去關起來,讓它好好反省兩天吧!”
待冷靜了一會後,魏嗣突然又想起了蘇秦剛纔不是有提及梓漣身邊還有一個叫田文的人嗎?想到這魏嗣突然驚,這田文不會是史書上記載的那個齊國國相田嬰之子孟嘗君田文吧?可是這田文這個時候怎麼可能來到魏國呢?而且還混入到了我們魏國的軍隊中了呢?
於是魏嗣趕緊又讓人把蘇秦帶了回來,質問着:
“蘇季子,寡人剛纔聽聞你說梓漣姑娘身邊有一個叫做田文的小卒,是嗎?”
蘇秦本來以爲魏王叫自己回來是想刑罰自己泄氣的呢,沒想到魏王只是問自己梓漣姑娘身邊那個田文的小卒,便把自己一路跟田文認識之事敘說給魏王聽了。
魏嗣又問:
“難道這田文沒說過自己是何地之人嗎?”
蘇秦回想了一番:
“這田文好像自稱自己是頓丘人士,其口音好像確實挺像齊地之音!”
魏嗣心裡想着:
“姓田名文,還帶齊地口音,看來這人定然是齊相田嬰之子田文無疑了!”
便讓人把蘇秦又帶了下去。
這時一旁公孫衍有些不解的走過來詢問魏嗣:
“大王,您詢問季子那一個叫田文的小卒作何?”
魏嗣這時倒是心裡總算平靜了一些,畢竟這田文若果真是齊相之子的話,那秦國也肯定不會對梓漣如何了,便回着公孫衍:
“公孫相國,您覺得這天底下除了齊國陳完的後人,還有誰會姓田呢?”
公孫衍也是驚了一下:
“大王,照您這麼說,莫非你問得那個叫田文的人,跟齊國王室有關係?”
魏嗣苦笑了一下:
“是的,寡人猜測此人乃是齊相田嬰之子!”
公孫衍輕笑了一下:
“臣去齊國也會過齊相田需,從它口中得知其有子四十餘人,這其中一個兒子也無甚用處吧?”
魏嗣回着:
“或許公孫相國您不會知道,這田文可不是一般人,寡人只能說,日後齊國除了齊王外,最顯赫之人莫屬這田文了!”
公孫衍吃驚的問着:
“莫非大王您有預知後事之能?”
魏嗣自然是不能再透露太多東西了,只得說了一句:
“或許吧,反正寡人很看好這田文,既然梓漣跟田文在一起,那寡人至少現在不必太多擔心梓漣的安危了。”
田文與梓漣被帶到了一處小黑屋關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樗裡疾命人把倆人帶到了自己面前開始盤問起來。
只見樗裡疾這時手中拿着一塊令牌對着面前的田文與梓漣猶豫不決。
因爲這塊令牌乃是齊相田嬰之令,而眼前這個一身魏軍裝扮的男子一直自稱自己是齊相田嬰的傳人,若樗裡疾把這倆魏兵處決了,很有可能秦國就此會得罪了齊國,但是不處決這兩個人留着也是隱患,因爲它們已經太熟悉這大荔城內狀況了,若告知給魏軍,大荔城恐怕難保。
只聽田文這時對着樗裡疾說道:
“那個秦國將軍,你既然知道我是齊國國相傳人了,爲什麼還不放了我,難道你們秦國在這秦魏交戰之際,還想得罪我們齊國嗎?”
樗裡疾直接回了田文一句:
“你給我閉嘴,這裡是我秦國底盤,就算你是周天子傳人,也沒資格在這對本將軍大呼小叫的!”
田文馬上說了一句:
“你這秦將倒還真是膽大包天呢,居然連周天子也不放在眼裡,我看你們秦王爺不是甚好東西!”
樗裡疾便命人把田文的嘴用碎布條給堵上了,然後問起了一直不作聲的梓漣:
“你叫什麼名字,是魏國哪的人?”
梓漣看了樗裡疾一眼,回了句:
“要殺便殺,恕我梓桐無可奉告!”
樗裡疾冷笑了一番,然後伸手托起了梓漣下巴:
“你這魏卒長的倒是挺清秀的嘛!”
另一隻手對着一旁招了一下,馬上有人拿過來了一把匕首,樗裡疾拿着匕首在梓漣面前比劃了起來:
“本將軍聽說樣貌長的清秀之人一定很是在乎自己的容貌,所以本將軍最喜歡在你們這些人臉上動動刀子了!”
梓漣內心雖然有些恐懼,但還是堅挺着閉上了眼睛:
“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別在這廢話了!”
樗裡疾慢慢把匕首貼進了梓漣臉龐之上,待幾乎離梓漣臉龐一毫之距時,樗裡疾突然把匕首收了回來,說道:
“好吧,一個自稱齊相田嬰的公子哥,一個什麼都不願意說的小白臉,本將軍服你們了!”
然後對着旁邊下屬說道:
“既然是齊相的傳人,那就把它們送回國都咸陽,讓大王和張相去決斷吧!”
梓漣一聽到這秦軍要將自己與田文送去秦都咸陽,那自己倆人不是更麻煩了嗎?而且梓漣自己也不敢相信旁邊這叫田文的人會是真的齊國國相之子,若它是假冒,那自己倆人在秦都還不知道會遭受那傳說中如惡魔似的秦王,何等摧殘呢?
想到這,梓漣馬上對着樗裡疾說道:
“我們不要去你們秦都……我們不要去秦都!”
樗裡疾示意侍從暫時放下了倆人,便走過來問着梓漣:
“你現在肯回本將軍話了?”
梓漣點了下頭: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