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辨位,一眼就特麼大熟人。
好傢伙,這毒蜘蛛還敢帶着人大搖大擺再度出現在她跟前兒。
玉琳琅手癢了,瞪着元歌一行過來,目光一一撇過去。
呵呵真好,全都臉熟得很!
風姿卓絕的何公子也在,正朝他們這邊望來,依然是那副溫和有禮淺淺含笑的模樣,好似依然在一笑風月樓前。
於樓主跟在他們後面,齜着牙瞧着好不樂呵的模樣。
好,閻王殿的人到齊了!
不過最顯眼包的還屬那位,從京兆府大獄內脫逃的陰癸。
人還特意從那頭專程走到玉琳琅面前,揚脣一笑,“聽說大人辭官啦?”
聽聽,聽聽這口氣!
眼裡那層幸災樂禍,真是啥都壓不住!
於問璋趕緊小步竄上前,一手拽着上前挑事的陰癸,把人往後面拽,齜着大牙衝玉琳琅笑,“玉狐大人,抱歉抱歉啊。”
“滾邊兒去。”玉琳琅冷着臉斥一聲。
“是是,馬上走馬上走。”於問璋揪着陰癸那小子往後退,奈何小子虎裡吧唧,還衝玉琳琅挑眼笑呢。
“誒呀,還以爲再遇見大人,小命就要交代在大人手裡了呢。卻不成想,大人辭官了,這朝廷的事啊,跟大人再不相干啦。”
於問璋趕緊去捂這小子的嘴,衝玉琳琅訕訕發笑,“他,腦子不好,大人,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趕緊拉走。”玉琳琅不耐煩道,“再囉嗦半句,頭給你打掉。”
“呃是是是。”於問璋揪着陰癸就往外走。
後者嘟嘟嚷嚷不悅,“你老拽我幹什麼?我就跟她說兩句話。”
於問璋拍他,“不想要命啦?你沒事你惹她作甚?”
真是腦子有毛病,不記得自己此行幹啥來的了。
“各位,今日召開妙醫谷大會,便是爲推選一位新谷主,好帶領大家繼續前進,將整個妙醫谷發揚光大。”
孫神醫身畔走出一位年輕女子,揚聲對衆人吆喝,“我師父孫老乃各位江湖朋友公認的神醫,有能力擔負谷主一職。”
“但凡讓我師父擔任谷主,就能向大家保證,我妙醫谷定會走出塵世,爲更多江湖朋友問診看病醫療。”
“好!!”鄭浩傑領頭叫了聲好,頓時反響一片。
“叛徒!!白眼狼!”韓老氣得鬍子抖動臉色鐵青,“谷主只是熱衷於四處雲遊,又不是不在世間了。你們這些人,當初來我們妙醫谷說得好聽,說什麼只爲尋求更精妙的醫術。如今學成卻想反咬谷主老人家一口!霸佔他老人家苦心造詣一手打造的藥谷。簡直!!簡直就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程老也被徒子徒孫們扶着往前幾步,氣得臉色漲紅,“別以爲我不曉得你們這些人打什麼主意。我們妙醫谷的靈草靈藥,你們,你們誰都不準動分毫!”
“對!妙醫谷是我們谷主創立的,你們連谷主老人家留下的天乙神針都不曾意會到一層,還妄想霸了谷主之位?做你們的千秋大美夢!”
“狼子野心之徒!”
這時,就聽那位何公子淡淡一笑,嗓音溫和勸說,“程老、韓老,我們也能理解大家此時激動與不理解的心情。”
“孫神醫想要成爲谷主,也並非全是私心作祟。如今江南一帶混亂不堪,孫神醫接手妙醫谷,也正是想爲這世間做一番公益之舉。”
“是啊是啊。”其他江湖友人也跟着勸說。
“你們身在谷中不問世事,哪裡曉得民間疾苦啊。你們既然有一身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那就得爲世間做出貢獻啊。”
“如今泰湖崩堤發大水,西南又連着一兩月大旱。這邊淹了地,那邊旱的沒法種,糧食欠收妥妥滴。黔州那邊的人啊,如今都沒活路往江南跑呢,沿途幾乎被啃了個寸草不生啊。”
“所以你們擱這道德綁架一羣醫師,有什麼毛用?”玉琳琅翻着白眼忍無可忍出聲問,“這江南水災,西南大旱,跟這些妙醫谷醫師,有啥關係?這天災大旱的,是醫師們搞得??”
七嘴八舌的聲音頓時沒了大半。
被江湖豪客們吵吵的頭腦發漲的韓老等人,腦袋也紛紛冷靜下來。
是啊,這些人擱這跟他們吵吵嚷嚷啥捏?這天災地災的,又不是他們整出來的幺蛾子。
七星劍羅元乾咳一聲道,“玉狐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黔州流民紛紛朝江南跑,沿途餓殍衆多,當真是慘不忍睹。”
“然後呢?”
羅元被噎了一下,很想反問“啥然後呢”,就聽玉琳琅說道,“你們有沒有一點地理知識。人妙醫谷也不在江南境內啊。他們逃他們的,跟妙醫谷有什麼關係?我就問你們有什麼關係?”
何公子輕咳一聲,“羅少俠的意思是,嘉州剛好處在兩者之間,災民們往南邊流竄,自然也會經過嘉州。”
“那能經過妙醫谷麼?”玉琳琅木着臉問,“災民不進城討活計,跑這山旮旯地裡的妙醫谷,亂竄啥呢?是這兒的毒花毒草能吃,還是能扎兩針喘口氣?”
何公子眨眨眼,被懟的沒啥脾氣迴應。
“不是,我們擱這討論妙醫谷出不出世,跟玉狐大人您有啥關係呢?”陰癸被逗笑了。
“我就是覺得你們搞笑的不得了!”玉琳琅翻翻白眼,“你們擱這召開妙醫谷大會,合着就是爲推選一位能帶領妙醫谷全體上下衝出山旮旯,走向亂世的谷主?”
“我尋思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吃飽了閒得慌。你們知道人家妙醫谷爲啥建這山旮旯裡麼?”
“知道妙醫谷是幹啥的麼?”
拄拐演小品那位繃不住了,氣得大罵,“我們不知道你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啊!”玉琳琅說着說着,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
“這世上能有誰比我更知道建谷的理由麼?”
“爲什麼啊?”
衆人一臉莫名都看向她,只覺這長相精緻漂亮的小姑娘,大概率腦子有問題!
這說的啥呀,這不是她該解釋的事麼?問誰爲什麼。
“爲什麼啊?”有人還跟着懵懵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