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哲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艾雪。
那天從「瓊斯家族古堡」離開之後,他直接開車去了機場。本想搭乘第一班航班飛回國,卻因天氣情況延誤了幾天。
沒想到的是,當他剛一回到故鄉,推門走進這家咖啡店的時候,會看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依舊呆愣在那裡。
“小姐…… 喂…… 小姐…… 我要結賬。”收銀機前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客人催促的聲音喚回了艾雪的神智。
“十三號桌子,一份〈意大利麪〉,一杯〈拿鐵咖啡〉,一共是七十八元。”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接過客人的錢。
“艾兒…… 你怎麼在這裡…… ”歐陽哲走到她面前,他那雙褐色的雙眸,帶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人。
“先生,找您的錢。”艾雪沒有回答他,只是把找好的錢遞給客人。
“艾兒…… ”歐陽哲繼續呼喊着她。
艾雪卻一臉冷漠的看着他,“先生,請問需要點些什麼。”
歐陽哲經她這麼一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又愣在了那。直到旁邊又走過來一位結賬的客人,他纔再度回過神來。
“艾兒…… 當年是我錯。我不該直接走掉,我前幾天才知道母親給你打電話的事,沒想到會是這樣。還有那份〈提拉米蘇〉和〈卡布奇諾〉,我都知道它們的含義了,對不起,我才知道…… 我…… 我…… 我想你…… ”他急切的解釋着,希望眼前的女人,聽了他的話,能立刻原諒他。
“那又怎麼樣呢。我說過我沒愛過你吧,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艾雪仍舊用平淡的語氣說着。
聽着她這麼說,歐陽哲不禁握緊拳頭,強忍住心口陣撕裂般的疼痛。
正巧這時,末海從廚房走了出來。艾雪上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說道:“這是我男朋友,我們現在過的很好,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剛從廚房出來的末海就被艾雪摟住胳膊,還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但當他發現艾雪抓住他胳膊的手,在不斷的顫抖,又注意到吧檯外站着的那個男人時,他就大概瞭解到是怎麼回事了。
“你確定?”歐陽哲注視着眼前的男女,挑眉問道,剛纔緊繃着的拳頭似乎鬆開了些。
艾雪握住末海的手反而收的更緊了,她側着臉看着末海的眼睛,用一種拜託,幫幫忙的眼神看着他。
末海也回望着她,然後笑了笑,轉過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想,她確定。”
聽着末海這麼說,艾雪知道他了解了自己的意思。這才也轉過頭直視着歐陽哲說:“是,我確定。”
歐陽哲苦笑了一聲,用手撥了撥頭髮,那張帥氣的俊臉上表情有些許奇怪。隨後指指艾雪剛纔還未動的午飯,說道:“我要一份〈提拉米蘇〉和〈卡布奇諾〉。”說完,他轉身坐在了離吧檯最近的位子上。
這次,換艾雪莫名其妙的呆愣在了那裡。
這個男人有沒有搞錯?本來以爲他會聽她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再次走掉,結果卻什麼也沒說,還點了東西吃。
末海輕輕用手指點了點艾雪挽住他胳膊的手,“嗨,咖啡要不要我幫你煮。”
聽到末海的聲音,艾雪這才發現自己仍舊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她有些羞澀的抽回了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抱歉,不過…… 剛剛真的很謝謝你。”
“謝什麼,應該的。”末海咧着嘴笑着,捶捶胸口繼續說:“保護員工,是老闆的指責所在。”
艾雪並沒有被他的舉動和話語逗樂,她只是默默地轉身進了廚房。
末海跟在她的身後一同進到廚房,“他是誰。”末海問道。
“一個很久以前的…… 算是朋友吧。”說着,艾雪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了自嘲的弧線,看着廚房桌子上擺在眼前的那盤〈提拉米蘇〉。
末海沒在多問,只是輕拍她的肩膀,“我去煮咖啡。”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廚房。
一滴晶瑩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緊跟着又一滴眼淚跟着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到了艾雪面前那盤〈提拉米蘇〉上。
艾雪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記得是多久。
是因爲他的出現嗎……
她在心中問自己。
還是因爲他沒有再次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只是看着面前的〈提拉米蘇〉默默地流淚,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滑落,滴下。
她顫動着肩膀,想止住叛逆的淚水。可眼淚像開了閘的河流,怎麼也停不下。
一張面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順着拿面紙的手看去,是末海。
他把面紙放在了艾雪手裡,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艾雪捏緊手裡的面紙,眼淚似乎比剛纔流的還要兇。
她蹲在了廚房的地上,顫抖着,一隻手輕捂嘴巴,讓自己儘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她一直哭,一直哭,好像從歐陽哲走後的所有淚水此刻全部都涌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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