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可以說是舟車勞頓,雖然昨天就出發了,在路上住了一個晚上,可是畢竟從深城到龍山村有一千多公里的距離,而且一行人裡面差不多有一半是五六十歲以上的,下車以後得精神都不是很好。
還好,這個時候的天氣可以說是一年中最舒服的一段時間了,不冷也不熱,所以從深城這個不下雪的地方來到龍山村,大家也都沒有出現什麼不適應的現象。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不過大家吃的卻不是很多,兩桌人裡面可能就吳飛吃的最多了。因爲等下還要安排戴國裴和李老闆一行人住宿,所以喝酒的時候吳飛並沒有放開了喝。雖然喝到最後也沒有少喝多少,不過人還是清醒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今天大家一路過來也都累了,住的地方也都安排好了,等下大家就跟着老闆一起去就可以了。等休息好了以後,明天再商量接下來去哪裡玩。”
吃完飯以後,張叔看幾個老朋友都有一點累的樣子,於是對吳飛說道:“小飛,等下就麻煩你安排大家的住宿問題了。”
“這裡老戴、老李你都是認識的,這兩位也是我們醫院的老醫生,也可以說是我的老師,可是我好不容易纔請過來的。小飛你可要招待好了。”
老張指着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老人對吳飛說道:“這是老董。”
又指着另外一個有點微胖,臉上一直都帶着笑容的老人說道:“這是老陳。”
雖然張叔對吳飛說過兩個老人的年紀都快有七十歲了,可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70歲的人,說是五六十歲還差不多,身材筆挺,就算是坐了這麼久的車,看上去精神也還不錯,剛剛吃飯的時候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的。
晚飯是將近六點纔開始吃的,就算大家都沒有放開了吃,等到吃完的時候也到了七點半了。
到了五月份,天黑的時候就比較晚了。今天是一個大晴天,就是七點多的時候天也還沒有完全暗下去,走在路上還可以清晰的看到腳下的路。
張管錢家裡和吳飛家離的並不遠,其實吳飛他們這個小村落不大,就兩個兩三個小隊窩在這個小灣灣裡面,所以一行人十多分鐘也就走到了四合院前面。
暮色下的四合院,一眼看去朦朦朧朧的,安安靜靜的立在大山的腳下,院子裡面的燈只開了一半,有些住了人的房間也把燈打開了。
今天除了留出來的四個房間現在還沒有住人進去,其他的房間已經全部住滿了,天南地北的人都有,當然,以本省的人居多。
這個時候,好幾個住戶正在院子裡面的磨盤旁邊泡茶呢。重新裝修過得四合院,把以前廢棄的磨盤重新搬了出來,並且請了一個老石匠把快要磨平了的石磨又仔細的洗了一遍。
石匠就是吳飛他們隔壁村子的,以前的時候建房子打地基、開山銼石都要請石匠,不過做的最多的還是給人家刻碑,墓碑、路碑是刻的最多的。
只是從電腦刻碑興起,建房打地基用挖機以後,石匠的活就越來越少了,很多人也就改行做別的去了,這次洗磨盤請來的人,洗磨的矬子都放的生鏽了。
磨盤洗好以後,吳飛又叫裝修房子的木匠用那些邊角料打了一個架子,用來擺放石磨。
吳飛家的這個石磨,是以前整個四合院十來戶人公用的一個石磨,一到人有空閒的時候,石磨就一直都轉過不停,磨米粉做米粉丸子,磨黃豆做豆腐、磨辣椒粉都是用這個石磨來磨。
不過吳飛最喜歡的還是磨米粉做米粉丸子,平常吃的大米和糯米對半摻雜在一起,放到磨盤上面,慢慢的磨成細細的米粉,不過大家一般都會磨兩次,這樣磨出來的米粉就要細膩很多了。
然後把磨好的米粉放進開水、白砂糖、豬油拌勻,然後像做包子一樣在裡面包上各種各樣的餡料,一個個米粉丸子就做好了,放到蒸鍋裡面用大火蒸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又香又甜的米粉丸子就可以開吃了。
吳飛最喜歡吃的還是裡面放五花肉摻雜花生、黃糖的那一種米粉丸子,吃起來又甜又軟,蒸過以後的五花肉一點也不會油膩,並且油都滲進米粉裡面了,吃起來更加的軟和。
而且米粉丸子比起包子來要頂餓多了,同樣大小的包子吳飛吃六七個個,而米粉丸子吳飛吃兩個就可以了。就是前幾年,吳飛每一次出門去深城的時候,老媽除了會給吳飛煮一些雞蛋帶上以外,還會蒸一鍋米粉丸子給吳飛帶上。
只是米粉丸子熱的時候吃起來好吃,又糯又軟,可是等到冷掉以後,就沒那麼好吃了,一下子變的硬邦邦的,不過吳飛每次在車上還是啃的很高興。
只是到了後面,做米粉丸子就不再用石磨磨米粉了,打米機磨粉機替代了石磨的工作。不過吳飛還是喜歡吃用石磨磨出來的米粉丸子,雖然磨一鍋米粉丸子的粉要花老半天的時間,而且很累。
小時候吳飛就沒少推那個石磨磨米粉。石磨的底盤直徑差不多有一尺半的樣子,厚度也差不多有一尺,要兩三個人才能抱的起來。
上面轉動的磨盤大小一樣,只是厚度稍微薄一點,石磨洗好架子打好以後,吳飛隔天就磨了四五斤米粉,讓康柳和;老媽做了兩大蒸鍋的米粉丸子,除了自家人吃以外,也送了不少出去,感覺要比用機器磨出來的米粉丸子好吃多了。
現在這個石磨除了吳飛自己家經常用以外,也有不少不怕麻煩的村裡人來石磨上面磨東西,米粉、黃豆、辣椒粉都有人來磨。
其實這三樣裡面,磨豆子是最輕鬆的,磨米粉最累,不過最酸爽的還是要數磨辣椒粉。
把紅辣椒曬乾,很乾很乾的那種,然後把辣椒塞到磨盤進料的那個口子裡面,一個人不停地推動磨盤,另外一個人不是的用筷子把幹辣椒往口子裡面捅,讓辣椒進到口子裡面去。
飛揚的辣椒粉總是嗆的人眼淚鼻滴都止不住的往下流,磨辣椒粉的整個過程裡面,噴嚏總是停歇不下來的,不過還好,以前吳飛很少磨辣椒粉,這個活一般都是老爸和老媽兩個人來做的,後來有了磨粉機以後,就很少有人這樣磨辣椒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