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轎跑帕拉梅拉“嗖”的駛過雨路,濺起水浪一路狂飆,以最快的速度返城。
“朱姐,發生了什麼事,你先冷靜下來,開慢點,外面下着雨容易出車禍,日——”
林羨身體緊繃,雙手緊緊拽着扶手,心裡卻在暗罵這個瘋批婆娘是個精神分裂症是吧,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彪悍,哪個纔是她啊?
朱姐沒回應,目光盯着前方的雨幕,大長腿下的玉足熟練交換踩在硬邦邦的油門和剎車踏板上。
林羨可不想死在她足下。
可是勸不聽啊。
“吱——”
帕拉梅拉宛若閃電在快速通道上超越一輛輛汽車。
嘟嘟嘟——
鄒芊芊打來電話。
“喂。”
“林羨你那麼喘幹嘛?沒力氣嗎?”
“我…我……朱姐你慢點,伱太快了,我……受不了了。”
鄒芊芊本來就覺得林羨和那個朱姐有故事,此時聽到林羨有氣無力的語氣,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幹嘛。
問題是還好意思接電話?
鄒芊芊的怒氣值陡然拉滿,怒吼:“林羨你去死——”
“不用你咒我死,我真會要被朱姐玩死,她太猛了,如果我死了,2302送給你,你要好好活着,還有……麻煩你給顧清夏、邢琪娜、江晚漁、奈美子、童謠、唐糖、秦庭仙,她們說一聲如果我死了別爲我傷心。”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林羨這是在留遺言了。
一下子全曝出來了。
有些女孩子鄒芊芊聽過,有些女孩子鄒芊芊沒聽過。
“秦庭仙是誰?”
“我有說秦庭仙嗎?”
“有,你放到最後說的秦庭仙,一定對你很重要,她是誰啊?”
“掛了,就這樣。”
“喂喂喂,林羨——”
林羨撓撓頭,怎麼會脫口而出秦庭仙呢?
罷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時候,現在就想活命啊。
林羨一路提心吊膽的勸朱姐開慢點,奈何這隻輕熟女很固執完全不聽勸,真特麼是欠調教。
一路狂飆,20分鐘後車停在秦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口。
“呼……”
林羨長呼一口氣,活着真好。
駕駛室朱姐趴在方向盤上,長髮遮住了臉,看不出她此時的表情,前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不停的颳着傾盆大雨。
林羨緩過神,看了眼醫院,記得朱姐說她爸在坐牢,此時來這裡是有親人生病了?
“朱姐?朱姐?”林羨喊了兩聲。
朱姐從方向盤上昂起頭,望着雨幕中的醫院,好像在做什麼很糾結的決定。
片刻,朱姐撩了一下長髮,保持淡定的表情,從後排拿過來10公分高的恨天高。
林羨:???
鄒芊芊只敢穿8公分高的高跟鞋。
朱姐還要比她高2公分,是10公分的恨天高。
林羨佩服啊。
魅藍色的氛圍燈照在酒紅色車廂內飾裡,把朱姐裙下兩條黑絲大長腿映照的格外性感,並非是那種連褲絲襪,而是過膝黑絲襪,絲襪到白嫩的大腿中部爲止,一圈黑色蕾絲邊包裹大腿中部,超級性感。
兩條黑絲大腿微微磨蹭一下,左腿搭在右腿上開始穿恨天高。
腿控患者林羨在副駕駛全神貫注的欣賞這一幕,貌似病情又惡化了,幾乎是到了腿控晚期了。
不過……朱姐這兩條腿是真誘人。
尤其是黑絲大腿中部那一圈蕾絲邊,與裙襬露出來的十多公分白嫩大腿,讓人浮想聯翩。
本來還很暈車的林羨,看到朱姐現在在穿高跟鞋,突然就不暈車了,原諒她剛纔魯莽狂飆了。
穿好恨天高,戴上墨鏡,又穿上黑色風衣,立馬就有種大哥的女人高冷範。
推開帕拉梅拉的車門,下車,雙手插進黑色風衣兜裡,冒着雨往醫院走去。
林羨從副駕駛儲物格里找到一把傘撐起,走過來撐在朱姐的頭頂。
朱姐止步:“你不討厭我嗎?”
林羨:“爲什麼要討厭你?”
朱姐:“剛纔冒雨開那麼快,致你性命不顧。”
林羨:“你趕來醫院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我能理解,因爲2年前我也不顧生命危險騎着摩托車趕來醫院過。”
墨鏡下臉頰露出擠出一抹淡笑,隨即回過頭,淺笑變成了濃重的表情。
林羨沒問她來醫院的原因,不用問了,這副狀態來醫院不會是有親戚朋友生孩子大喜事,一定是有人住院了。
朱姐在林羨的陪同下走進了醫院電梯。
進入醫院電梯,林羨:“去幾樓?”
朱姐:“負一樓,停屍間。”
林羨:???
下樓來到負一樓,電梯門打開,陰森森的冷。
走廊很長,走廊盡頭站着幾名警察,聽到電梯口傳來腳步聲,扭頭看了幾眼,爲首一個高大的警察走來,微微一愣,指了指林羨和朱珠:“林羨,你怎麼……”
林羨認出了這名警察是高所長,上次撞死鳥那件事就是他帶隊出警。
林羨:“高所長你好。”
高所長點點頭,並沒急於敘舊,和研究林羨和朱珠的關係。
高所長:“朱珠是吧?”
帶着墨鏡雙手插風衣兜的朱珠冷漠的點點頭。
高所長:“我是城西派出所所長高偉,之前負責你父親朱立國殺人案,我現在告知你,你父親一個小時前在監獄突發心臟病,送來醫院搶救無效,以17點23分不幸離世。”
林羨一怔,她那個賭鬼殺人犯老爸死了?
她中午才說了有多恨她那個賭鬼殺人犯老爸,他死活都與她無關。
帶着墨鏡看不出她此時哭沒哭,只是很鎮定的“哦”了聲,僅此而已。
高所長:“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的人也來過了對死因出了鑑定,這是犯人病故必須要走的過程,由我們監獄作出醫療鑑定,人民檢察院醫療鑑定沒有疑義。這是鑑定結果,如果朱女士有疑義,可以向人民檢察院提出重新鑑定。”
朱珠身份畢竟是女企業家,高所長相當客氣。
朱珠沒有接鑑定結果,雙手一直插在風衣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高所長看了眼她旁邊的林羨。
爲什麼我秦市高質量的富婆都和林羨有關係?
“呃……”高所長繼續道:“你父親朱立國死之前一直叫你名字和你母親的名字,說他後悔了,如果能重來,他一定不賭了。”
“呵……”
聞言,朱珠諷刺的笑了聲,這種廢話她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會信一個賭鬼的話嗎?”
朱珠壓制着情緒質問高所長:“你信不信他如果沒死,又刑滿釋放了,立刻又不後悔了,繼續去賭。”
“節哀順變。”
高所長沒發表意見,但他見過太多犯人說後悔這兩個字了。
有的的確是幡然醒悟,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有的是一時後悔了,出獄了更加肆無忌憚,大不了二進宮。
朱立國後悔是哪種,高所長不關心,他女兒接不接受纔是關鍵。
高所長是知道朱珠這個女人的,秦市知名女企業家,卻沒有評選上秦市十大傑出青年企業家。
畢竟有個殺人犯父親,影響是不好的。
但是,不影響高所長佩服這個女人,瞭解過朱珠的人都知道,從小學到大學,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她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什麼體育課、音樂課全部見鬼去吧,別影響她學習,因爲對她來說不需要那些陶冶情操的東西,學習是她慘淡人生唯一的希望。
大學時所有獎學金幾乎全部被他爸搜刮,不給還要動手打。
別人家的女兒是爸爸疼愛的寶。
朱家的女兒是賭鬼爸爸的提款機。
獎學金沒了,朱珠要養自己和多病的母親,兼職打工賺錢。
可以說,她從小學到大學的校園被賭鬼老爸的魔爪控制。
很慘的。
大學畢業後,本以爲靠着優異成績能過生富裕的生活,改變命運,畢竟老師都說了讀書能改變命運。
結果卻被社會毒打了一頓,狠狠上了一課。
拼爹拼關係纔是王道。
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就憑一紙文憑,就輸在了事業的起跑線,慶幸一點的是他是重點大學畢業的,比那些野雞大學畢業的多幾百塊錢的實習工資,僅此而已。
然後,實習期過了,她被刷下來了,野雞大學的錄取了,不是因爲她實習期差,而是別人有關係。
那一夜,朱珠一個人躲在出租屋哭了好久。
那一夜,朱珠悟道了。
既然我沒有關係,那我就創造關係。
既然我拼不過別人,那我就讓以後別人的子女同樣拼不過我的子女。
她要終結她們朱家祖祖輩輩農村娃,要麼進城打工,要麼嫁人的認命態度。
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紅林羨魚,悟道成功,短短一個暑假的時間成爲了頂流,未來嗶站的一哥。
那一夜,出租房裡的朱珠也一樣,想通了,悟道了,直接炸裂起飛。
當然了,悟道的前提是預知未來市場走向,做出最正確的決策。
朱珠預感到未來傳媒這塊會發展迅速,去了傳媒公司當業務員,風吹日曬在外面跑銷售拉業務,短短一年成爲了銷冠,也建立了自己的圈子,自信心上來了,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成立首家傳媒公司。
在喬布斯拿出那款經典的iPhone4的那一年,朱珠意識到機遇來了,果斷的把傳媒公司賺的所有錢投入智能手機應用市場,投資了好幾家公司,包括美顏、短視頻、網購等等。
如此,徹底開啓了高光時刻,財富蹭蹭蹭的往上漲。
每個富婆女企業家背後都是一段彪悍的創業史。
朱珠才三十五啊。
這女人很牛逼的。
不過,她母親前不久過世了,她失去了鬥志,畢竟她那麼努力只想她母親過上好日子,奮鬥的動力不在了,她也賺夠了,不想折騰了,提前退休,把餘生過成她想要的樣子。
所以她決定去國外生活了。
卻在走之前得知她這輩子最討厭的那個人死了。
……
高所長作爲當時錯失殺人案的辦案警察,也是因爲在那件案件辦的漂亮,得到了上面的肯定,才坐上城西派出所所長的位置,所以他是知道朱珠和他爸的所有事的,當初也在監獄裡罵朱立國不是人,自己女兒打工賺錢那麼不容易,還要逼女兒拿錢,不拿就打,以至於女兒沒錢了,一天吃一頓,啃饅頭是常事。
這些細節林羨不知道了,朱珠沒跟他說過,只知道朱珠恨他爸。
高所長道:“朱小姐,你要去停屍間看看你父親嗎?如果不去看,按照重刑犯死亡規定,如果親屬沒疑義就要火化了。”
朱珠無動於衷,墨鏡下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在看前面那間停屍間。
高所長給林羨遞了個眼神,讓這位‘富婆殺手’勸勸朱珠。
林羨拍拍朱珠的肩膀:“要不去看看?”
朱珠邁動黑絲大長腿下的高跟鞋“滴答滴答”的往空曠的走廊盡頭走去。
走到停屍間門口,朱珠止步,從包包裡翻找出來溼紙巾,把烈焰紅脣抹掉,這是對死者的尊重,猶豫了兩秒,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
高所長拍着林羨的肩膀:“還是你說話管用,她聽你的。”
林羨:“不是,什麼叫聽我的,高所長你話裡有話啊。”
高所長微笑一下不點破。
“???”林羨懵逼的看着他,點破啊,我們本來就沒什麼,有什麼不能點破了。
不過,朱姐還是很潤的。
尤其是剛纔在車裡穿高跟鞋的畫面,真的很頂。
高所長想起什麼,道:“對了,有個事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你說,今天去市裡面開會,秦市現在在搞旅遊經濟,想找個本市有知名度的人物當宣傳大使,有人提議鄒芊芊,但她不是秦市人,有人提議朱珠,她爸畢竟你懂得影響不好,最後,樓市長推薦找你林羨魚當宣傳大使。”
“樓市長推薦我,不是吧?”林羨驚訝道:“樓市長日理萬機還會關注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樓市長就是推薦你當宣傳大使,還在商議中,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其實你也挺符合的,你之前水果大俠的視頻就宣傳了本市的水果基地,而且你所有視頻都在秦市畫的,已經有很多你的粉絲慕名來秦市區,按照視頻在街頭巷尾找你的畫打卡。”
“老實說,我是秦市人,宣傳秦市爲家鄉做貢獻是我理所應當的事,只是……”林羨撓撓頭道:“樓市長怎麼會推薦我呢?想不通,他纔來秦市工作沒幾個月吧,不應該注意到我。”
高所長:“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被選中了,你當面去問問他。”
林羨:“信。”
高所長提醒道:“記住噢,如果被選中了,你就代表我們秦市人們的形象,可別亂搞啊,爆出什麼嫖娼啊、劈腿女朋友、勾三搭四、到處睡女人的花邊新聞出來。”
林羨笑道:“高所長,我林羨是個正能量up主,我怎麼可能搞那些不符合價值觀的東西。”
高所長沒拆穿他,反正高所長見過林羨那位漢服小姐姐女朋友,又知道鄒芊芊是他緋聞女朋友,現在又和朱珠走那麼近,說明林羨魚身上一定有讓女人喜歡的長處。
……
十分鐘不到,朱珠從停屍間走了出來,依舊戴着墨鏡雙手插風衣兜。
黑色風衣裡短裙下的黑絲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走了過來,在林羨身邊止步,朝高所長說了聲“謝謝”。
“朱小姐後續的事處理完了我通知你。”
“好。”
朱立國是犯人,死了也不會第一時間交給家屬,需要相關部門介入處理後續的相關死亡證明,然後火化後,一切處理妥當了才能交給家屬。
朱珠看了眼林羨,轉身往電梯口走。
高所長拍拍林羨的肩膀:“看着點她,免得出事。”
林羨:“要是我當上宣傳大使,請你吃飯。”
高所長:“放心吧,樓市長很看好你,一定能。”
“借你吉言,走了。”
林羨不含蓄裝自己其實不在乎那些宣傳大使,直接表面自己很想當宣傳大使,這是一種榮耀,是對自己的認可,纔不會裝我不在乎那些虛名。
電梯裡。
林羨:“還好吧?”
朱珠:“沒事。”
電梯門開,朱珠徑直走了出去,步伐很快的往醫院外走。
“喂,朱姐你先別走,下那麼大雨,等等我。”
朱珠不停留大步走向大雨中,摘掉墨鏡扔到地上,高跟鞋踩了一腳,繼續往前走。
林羨撐起傘小跑上去給她擋雨。
走出醫院來到路邊帕拉梅拉車邊,林羨:“朱姐你住哪兒,我送你。”
朱珠依舊沒說話,也沒停步,闖紅燈徑直穿過馬路往對面公園走去。
雨越下越大,狂風肆虐公園裡的大樹,時間也不算晚,剛過八點,但暴風雨的夜晚公園裡的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早已離去。
林羨沒有說話就撐着傘跟在朱珠身邊。
朱珠走了很久才停下腳步,站在空曠的公園廣場上,突然蹲了下去,雙手抱住膝蓋,埋頭抽泣了起來,抽泣聲越來越大,到後來變成嚎啕大哭。
風月交加電閃雷鳴掩蓋了她的哭聲。
等她哭了好一會兒,林羨方纔說道:“朱姐別哭了,節哀順變。”
“你走——”朱姐推開林羨,“去陪你家富家千金去,我不需要你管。”
“好的,拜拜。”
林羨舉着傘轉身就走了。
朱珠顫顫巍巍的從大雨中站了起來,雨水淋溼了她的嬌軀,心如死灰的往前走了幾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大長腿一甩,把高跟鞋甩到了草叢裡,就這樣穿着絲襪的玉足踩在被雨水淋溼的地上走到了公園裡的河邊,半隻腳站在懸崖邊,晃晃悠悠的身子被雨水洗禮。
朱珠心裡雖然恨她那個賭鬼老爸,但是血濃於水,前不久母親離開了,今晚父親也走了,她沒有家人了,這一刻她意識到了她沒爸媽了,她成了這個世界拋棄的孤兒。
昂起頭,雨水拍打在她臉上,精緻的妝容被雨水淋花。
什麼財富、什麼地位、什麼房子車子票子,她突然毫不在乎了。
現在就連小林都離開不管她了。
活着也覺得沒意思了。
低下頭看着水流湍急的大河,心如死灰的閉上眼,身子向前傾斜,嬌軀往大河裡倒去。
突然,一隻手拽着她微涼的胳膊,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朱珠昂起頭,雨水和淚水混合的眼睛看着拉她回來的那個人:“你不是走了嗎,你還回來幹嘛?”
朱珠倔強的扭動胳膊想要掙脫林羨的大手。
林羨握緊了她的胳膊。
“我們合同都還沒簽,你不能死。”
“死了就解脫了,反正也沒人在乎我。”
“爲什麼要別人在乎呢,你又不是爲別人而活,你是爲自己而活。”
“那我也不想爲我自己活了,沒意思。”
“我明白你很傷心。”
“你明白什麼,你不明白。”
“呵……”林羨苦笑一下,道:“你母親和父親前後離開,你很難過。我有個朋友在高二的時候父母同一天出車禍離世,那個朋友都扛過來了,你覺得你有他慘嗎?”
朱珠擡起頭看着林羨,她知道林羨說得那個朋友就是他自己。
“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好好活着,睡一覺明天太陽照樣升起,什麼都會好起來的,別想不開,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死了多可惜,畢竟你還沒享受過男人帶來的快樂。”
“你……”
林羨突然轉彎,朱珠舉起手想打他。
林羨笑了笑,道:“好受點沒有,如果還難受就再待一會兒?”
“呼……”
朱珠昂起頭深呼吸,“啊——”的撕心裂肺大叫一聲發泄,發泄悲痛情緒,的確如林羨所言,他都扛過來了,自己怎麼不可以,再說了很多時候人的腦子會短路,剛纔自尋短見完全就是一時間的衝動,此時被林羨治癒了,心裡好受一點。
“我本因爲我恨不得我爸死……”她苦笑一聲:“但我剛纔看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我哭了,他以前是個壞人,我相信他捅死了人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後,想要贖罪,想要改過自新,你相信嗎小林?”
她昂起頭看着林羨。
林羨點頭:“相信。”
她擠出一絲笑容:“走吧。”
林羨低頭看了看她絲襪玉足踩在地上:“鞋呢?”
朱珠指着那邊的草叢:“剛纔扔在那兒了。”
“傘拿着,我去給你找。”
林羨把傘塞到她手裡,冒着雨往草叢那邊跑去,舉着手機找高跟鞋。
並不是去給朱珠找高跟鞋就是舔狗了,舔狗是指對方對自己沒有好感,還一再地放下尊嚴地用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人。
林羨去幫朱姐找鞋可以是朋友,朋友遇到挫折,朋友過激的行爲,當朋友的林羨來善後來開導。
風雨中,那抹倩影舉着傘看着那邊在草叢裡幫自己找高跟鞋的男人,心裡莫名的一暖,這一輩子從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對他好過。
覺得小林很好。
……
“找到了。”
林羨拿着高跟鞋走過來時,卻見朱珠把傘也扔了,突然就很不爽的把高跟鞋摔到地上,“朱珠你有病是吧,剛給你找了高跟鞋,又把傘扔了?”
朱珠:“不想打傘,想淋雨。”
林羨:“下雨帶刀…不帶傘,是吧?”
“……”
朱珠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都是成年人,她豈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朱珠提着高跟鞋走到旁邊的亭子裡去了。
朱姐並沒有穿鞋,而是把高跟鞋放在地上,溼漉漉的嬌軀坐在美人靠上,靠着柱子上,抱着雙膝望着雨幕發呆,尤其是打溼的黑絲大長腿格外誘人。
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順着地板流到亭子外區。
朱姐回過頭看着在擠衣裳雨水的林羨,道:“小林,謝謝你陪我,要不是你剛纔拉住我,我恐怕已經死了。”
“以後別那麼想不開,你要是死了,你朋友會很難過。”
“我沒有朋友。”
說完低下頭。
“我不是你朋友是鬼嗎?”
“謝謝你小林願意當我是朋友……能在離開去外國之前,能收穫小林你這麼好的一個朋友,我很開心。”
她昂起頭,溼潤的眼眸看着林羨的眼睛,眼神清澈透着欣慰,畢竟剛纔林羨冒着雨給她找鞋,她心裡就認定了這個朋友,她這輩子厭男,很討厭男人,但剛纔那一幕之後,她厭男卻不厭林羨。
“很慶幸當初腦子發熱找你畫私房畫,要不然就不認識你。”
“我就不慶幸你當初找我畫私房畫,要不然我不止183,我可以188。”
“爲什麼?”
“給你畫了私房畫之後,經常打灰機都是你,營養跟不上,所以沒長高。”
朱珠“呵呵”笑了笑:“你不是專業的嗎,我沒想到對你一個少年造成了那麼嚴重的煩惱。”
“沒事,這種煩惱多來一點也行。”
“嘁。”
林羨笑了笑,適當的調侃沖淡了朱姐的悲傷。
林羨拽着衣袖擦拭她臉上的被雨水淋花的妝容,她沒有拒絕,反而很享受被林羨這樣呵護的感受,這是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那裡體驗過的,因爲她爸的緣故,她不相信男人會對一個好,現在她覺得自己錯了,會有的,比如小林。
林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隨即手撫摸她的臉,大拇指在她臉蛋上蹭了蹭,道:“以後別哭了,你哭的時候難看死了,還是這樣好看。”
“我真的好看嗎?你別騙我。”
這個女人是自卑的,不會因爲巨有錢就超級自信,她完全對自己的魅力毫不知情。
“很好看,長得就是讓男人犯罪的臉,身材更是讓男人想把牢底坐穿。”
朱姐被他逗得伸手輕打了一下他一下,道:“我就說小林你不正經,一天天的就會說胡說。”
“雖然誇張了點,但你真的很漂亮,這點我沒胡說。”
“我漂亮還是你家千金大小姐漂亮?”
“各有千秋。”
“嘁,有千字,就是芊芊好看,對吧?”
“嗐……鑽什麼字眼。”
“呵呵……”
此時大雨宛如末世那般施虐,亭子外面啪啦啦的拍到在地面上,雨幕下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景象。
午夜下,大雨裡,古亭裡,孤男寡女。
匡倉——
一道響徹天際驚雷劈下,劈中了不遠處的大樹,嚇得朱姐哆嗦了一下,回頭看着那邊被劈斷的大樹。
“小林,我們要不走吧。”
她回過頭時,鼻尖和林羨的鼻尖若有若無的碰了一下,突然就有點緊張了。
林羨伸手撥開她臉上溼漉漉的秀髮到耳後,朱珠有些癢的縮了縮脖子,耳朵立刻紅完了。
“朱姐那爸不在了,我想給你一個愛你擁抱,鼓勵一下你,可以嗎?”
“想抱我就明說吧。”
朱姐起身站在林羨面前,張開雙手,她的淨身高167,昂起頭看着高大的林羨:“就抱一下,當做今晚你救了我的補償,要不然沒機會了,我就出國了。”
林羨走近一步,張開雙手把朱珠涌入懷裡,朱珠雙手合上抱住林羨結實的腰上,閉上眼睛享受帶短暫的‘幸福’。
“小林,我去國外了,你以後回來看我嗎?”
某一刻,她昂起頭看着林羨的眼睛。
“會,寒假我就去洛杉磯看你。”
“嗯。”她感動的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想要給個吻卻還是沒給,緩緩低下頭,卻被林羨託着下巴擡了起來,美眸忽閃了兩下,有些手足無措道。
“朱姐,你初吻在嗎?”
“在。”朱姐很坦誠的點點頭。
“我覺得你初吻不在了。”
“別亂說,我男朋友都沒交過,怎麼就不在了。”
“我說的是現在不在了。”
“什……”麼字還未說出來,林羨托起她下巴,低頭吻了上來。
“小林你好……”壞字也沒說完,她捶打了兩下,隨即釋然了,雙手拽着林羨的手臂,閉上了眼睛享受和小林接吻。
畢竟對她來說今晚覺得林羨太好了,對她的好感爆棚了,加上午夜十分,情不自禁也是理所應當。
某一刻,雙手從林羨的手臂上落到她腰上抱住。
某一刻,林羨停了下來看着她,朱姐慵懶的眼睛睜開帶着迷離的眼神看着林羨在觀察她。
“你真的是沒談過戀愛?”
“什麼意思?”朱姐抿了抿嘴脣問道。
“呵……”林羨笑了笑道:“毫無接吻的經驗。”
“我……真的沒談過男朋友。”
“真好。”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真好。”
“我……”她又要說什麼,又被林羨堵住了嘴,她也就沒說,享受被小林親吻來到了愉悅。
朱珠在感情上纔是真正的小白一枚,因爲她比起其他女孩子,她一直以來拒絕和男孩子接觸,心動的感覺都沒用過,更別說是有感情的事了,她把感情藏起來不讓其他男人接觸,此時敞開心扉接納林羨,當然了不是愛,只是今晚覺得林羨太好了,又異性相吸的緣故,覺得這世上就林羨一個好男人,所以才願意打開心扉享受片刻。
吻到某一刻,手落到她黑絲大腿上。
“不可以。”
朱珠按住他的手,緊張的胸口劇烈起伏着。
林羨沒有說話,不需要說話,一把抱起了朱珠。
風月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的公園亭子,唯有驚雷閃過方能看到裡面的場景。
“你是安全期嗎?”
朱珠羞紅着臉“嗯”了聲,咬着手指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如此放肆。
……
朱珠醒來的時候,林羨趴在旁邊睡得正香,躺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中,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在凌亂的牀上留下一條狹長的光帶。
嘟嘟嘟——
林羨的手機響了,林羨睜開眼揉了揉眼翻找手機,在朱珠那邊的牀頭櫃上,朱珠拽着被子握住胸口,伸手去拿手機,林羨享受她完美無瑕的美背。
“不許看。”
朱珠把手機扔給她,便抓起浴巾裹在身上就去衛生間洗澡,卻發現昨晚第一發後從公園出來,訂的是這家酒店的情侶套房,是透明玻璃的那種。
昨晚倒無所謂,現在覺得尷尬了。
“小林你轉過去。”
朱姐裹着浴巾站在門口。
林羨比了個OK,轉身做到牀邊接起電話:“喂,你好。”
“請問是林羨林先生嗎?”
“對我是。”
“我是樓市長的秘書,打電話給你是關於秦市宣傳大使的事,秦市長推薦你當秦市宣傳大師,你如果覺得可以,不妨來一趟市政府,秦市長想見見你。”
嗯?
那麼快?
昨晚高所長才說了,今天早上就訂下來找我了?
“好。”
“你現在有空嗎,現在有空可以過來。”
“我現在……”林羨回過頭透過玻璃看着裡面的沖澡的朱珠,“我現在要補課,待會可以嗎?”
“好的,待會來之前打個電話,樓市長好提前安排時間,那我就不打擾你補課了,加油。”
“謝謝。”
掛斷電話,林羨手機一扔,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
“幹嘛?”
“一起洗。”
“小林你出去,你不能這樣,你這樣……你……”
……
九點鐘。
兩人在酒店房間吃早餐。
林羨:“你什麼時候出國?”
朱珠:“攆我走了?”
“嗐,說什麼呢,我就是問一下。”
“這就兩天等警局把我爸的事辦下來,我就走。”她頓了頓,道:“小林,你不用買我公司,我打算送給你。”
“不用不用,我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賺吧,昨天佔有了你身子,今天又佔有你公司,不喜歡白嫖,我給錢。”
“不是…”朱姐擡起睡衣夏的大長腿腿輕踹了他一下,“什麼叫佔了我身子還給錢啊?”
“我說的是公司,你想什麼呢,公歸公,私歸私,一碼歸一碼,175萬,我花錢買,這個事不用再說了。”
朱珠欣慰的一笑,富婆會欣賞這種不喜歡吃軟飯,什麼都佔富婆便宜的男人。
朱珠託着下巴放在餐桌上,笑盈盈的看着對面消耗太多體力,此時正在大口吃飯補充能量的林羨。
“小林,昨晚我失控了,但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會很珍惜你的。”
“什麼叫第一個男人,你以後會有很多男人嗎?”
“不會。”朱珠搖搖頭,很坦誠的說:“我不打算交男朋友,不打算結婚,就這樣過一輩子,所以和你之後,我不會再有其他男人。 ”
“行,以後想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飛去洛杉磯解決你剛需問題。”
朱姐“嚯”了聲,現在已經毫無羞澀了,走了上去,放下林羨手中的碗筷,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坐在他大腿上,摟着他脖子,笑盈盈的說:“現在就想了。”
這……
別惹這個年輕的女人,如狼似虎啊。
廢腰子。
從早上到中午,兩人只吃了半頓早餐,繼續深度治癒。
……
下午一點鐘。
朱珠公司樓底下。
剛纔去了朱珠的公司籤合同,然後簽完合同,在辦公桌上又深度治癒了一下。
私下裡朱珠那樣,走出公司又恢復優雅的女人形象,私生活歸私生活,生活歸生活,不能混爲一談。
“我要去一趟市政府找樓市長,你去哪兒?”
“困,我回家補個覺。”
“那行吧,電話聯繫。”林羨拉開大G駕駛室車門,想到了什麼:“對了豬豬。”
“豬豬?”
“嗯,豬豬,你那個疤還紋不紋小蝴蝶?”
朱珠笑了笑道:“你喜歡嗎?你喜歡就紋,你不喜歡就不紋。”
“算了,你已經從陰影裡走出來了,那個疤對你沒什麼影響,不需要紋了,我也不喜歡摸有紋身的。”
“……”
“時間來不及了,我先去找樓市長了,拜拜。”
“你開慢點。”
“知道。”
林羨揮了揮手驅車離開。
朱珠戴上墨鏡坐到駕駕駛,從包包裡掏出剛纔趁林羨去銀行轉款時,在藥店買的毓婷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