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止境的跌落,白色的世界,時間長了就有些乏味,能早一點到終點就好了。
整個空間停下了墜落,以前掉落的碎塊慢慢拼接成原本崩塌前的樣子,身體被重重拍向地面。
身體還在疼痛中,卻要努力從地面爬起。感覺自己越來越輕,已經輕到飄了起來,身體上疼痛也漸漸消失,身體不知不覺中被一團光包裹起來,身體從來沒有這麼輕過,我本想看看自己的手臂,但反覆做了很多次擡起手臂的動作,可一直沒見到,我再看了看遠處我感覺是自己飄起來的地方,發現一個黑點,仔細看才能看出那是一個人的身體,原來現在的我已經死掉了。
自己安慰自己這樣也好,總比其他方式很能讓我接受,如果這裡是天國那也太空曠,天國不是大多數人的終點嗎?怎麼這裡就我一個人,難道這個時間裡就只有我一人死掉了?這是不是給我的特別待遇,讓我一個人享受一個空間。
白色的空間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縮小,但我發現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幾乎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空間就連最後一點白色區域都變成黑色,我看不見周圍的世界,一種莫名的恐慌感不斷升級。
我這個發光體的光芒漸漸也被黑暗吞噬,黑暗就快要把我啃食殆盡的時候,白色空間再次膨脹,我也停止被啃食。上帝是不是在玩我,黑暗不是要把我啃食掉的時候你又把我拉回光明,本來還想掙扎一下和上帝辯解一下,但思考了一會,又覺得我反正就是他的一個玩物,何必和他爭論什麼呢?他如果覺得好玩就繼續玩下去,讓我也能最後再想一些活着時候的東西。
但爲什麼我就這麼死掉了呢?我不是在街上走得好好的嗎?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呀?這是不是對我不公平。
“你在想什麼?什麼叫公平,我來告訴你。”
我張望着四周,可一個人都沒有,於是我仰望着看着空蕩蕩的天空,“你是上帝嗎?你能不能解釋一下我是怎麼死掉的,我也想在消失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弄明白,還有這裡是不是天堂?天堂那些人不是說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上帝?可笑,我比上帝厲害多了。我是精神世界的主宰,是活着的人的精神世界。”
“那這裡就是精神世界了?”
“很正確。”
“那爲什麼你要進入我的精神世界?我和你素未謀面,我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侵犯到你了。”
“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的世界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嗎?”
“沒什麼特別的呀,我只是剛纔在酒店門口思考了一下我現在所看見的這個世界是不是假的,就這麼進到了這個世界。”
“其實你想的時候就是打開這個世界的鑰匙,你本就在這個世界裡。”
“我本就在這個世界裡?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你愚笨還真的一點不假,你是不是記憶力有一段你們來到實驗室,錯誤的啓動了一個裝置,然後到處都坍塌了。”
“是有此事。難道那時我就困在了這個空間裡?現在我經歷的這些事情都是虛假的?”
“對,那個裝置叫位面控制器,它可以在一個相對空間創造一個次元位面,然後把位面裡的所有有思維載體的記憶全部提取出來,綜合創造出一個屬於這個位面的世界,你的意識就是在這個位面裡。如果我沒記錯,你進到一個兌換屋,那個兌換屋裡的所有東西都和你在地下民世界見到的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店主完全不認識你。”
“對,是有這樣的事情,那‘黃金賭場’、傑達斯、遺忘街、天空城市、酒店這些怎麼解釋呢?這些事芹和蘇吉的記憶拼湊出來的。”
“如果按照你這個說法,那我們三人中有人和我母親有聯繫,而且知道我母親去了什麼地方。”
“正是如此。”
“那他們在什麼地方?”
“你想看嗎?”
“我想看?”
白色的空間從地面升起一個白色巨型基臺,基臺浮雕的基座上方是一個長方形的檯面,檯面上慢慢出現了灰色液體,液體組成了一個房間的場景,裡面很多人,而且都是一些衣着很少的女人,在這羣女人簇擁的中間有一個端着酒杯,左右擁抱身邊女人的男人,這個男人我一眼就認出是蘇吉,“進入相面世界都還是這樣,哎,真是傷腦筋。你能把他帶到這個世界嗎?”
“不能,因爲他沒啓動這個世界的鑰匙。”
“就是反思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否真實,這個就是鑰匙對吧。”
“是的,看他樣子他是不會從那個世界出來了。”
“那如果長期待在這個世界結果會是怎麼樣呢?”
“你的身體會完全腐化,然後你的靈魂就永遠不會有驅殼的歸宿,永久的居住在精神世界,如果你不小心開啓了鑰匙,你就會……”
“就會怎麼?”
“消失殆盡。”
“那我的身體是不是已經腐化了?”
“然而並沒有,你現在處於連接狀態,如果你的身體被人喚醒,你就可以回到身體裡。”
“我剛纔進入的黑暗世界是不是我外面身體正在被侵蝕,然後我重新進入的白色世界是不是有人在不懈努力的喚醒我?”
“嗯,可以這麼說,但你也不要太多的期望,你現在進入這個世界已經65個小時了,如果不在72個小時脫離這個世界,你將迎來消亡。”
“我明白了,之前的那個解體倒計時是這個機器給我在相面世界的終結提醒。芹那裡怎麼樣?”
白色的基臺上的液體重新還是組合,是一個空曠的世界,一個救生艙漂浮在這個世界的中央。
“這是芹給我描述的她父母的故事,她父母從太空電梯拋出外層空間,難道她的世界是去尋找她的父母。”我飄到芹乘坐的救生艙窗外,不停喊叫,不停喊叫,芹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你快醒醒,想想這個世界不是你的真實世界,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你快想到現實的世界,不然真的就結束了。”
她看着窗外,好像感覺到我的存在,對着窗外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也知道這個世界是虛假的。”眼淚從芹的眼眶裡流了出來,話音剛落,這個世界被撕開了一條口子,芹穿着宇航服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快速飄到芹的身邊,“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