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茂盛的榕樹林,高森莊園的地下又冷又暗,招人煩的耗子們擠成一窩,在聽到動靜後,便踩着同伴的身體往牆上爬,落在最後的那一隻很可能會成爲腳下冤魂,不過生活很現實,命運很殘酷,只有強者纔可以支配藏在下水道中的小團體,這一點放在人類社會也同樣適用。
大話王與山姆把搶來的東西放在光頭面前,說句老實話,他們這一次的行動很失敗,不論換成誰,都可以做得比這好上一百倍。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就算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也可以爲財團偷到像樣的東西,瞧瞧你們帶回來的是什麼?沾滿口水的甜甜圈?不,我不想聽到你們的解釋,因爲你們一定會說出‘碰到施展魔法的北國精靈,遇上雜貨店裡的無賴以及又聾又啞的怪老頭’之類的話,總之,這是我聽到過最多的理由……那好吧,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到底遇上了哪些麻煩。”
光頭幹部像是在審訊犯人,就差沒有拿出刑具,他把唾沫星子噴到兩位騎士臉上,然後把山姆帶來的甜甜圈丟在芳草地裡,用腳跟碾得粉碎。
“你把我們要說的都說完了,所以不管編出什麼理由都是徒勞的。”大話王十分乾脆,他對財團幹部越看越不順眼,這些傢伙整天躲在幕後,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從老遠的客戶手中撈到金子,而這種事業只有發生在高森城。
光頭幹部隨即拿出一面鏡子,照起自己那程亮的腦門,得意地笑了一會兒,最終把脾氣壓到了最低,對兩名新人說:“相比之下,與你們同行的女伴倒是乾淨利落,她不僅只用半天時間籌集了十萬貝拉,還把一個自稱是財團幹部的高利貸商人綁回了家,這使我很難相信你們是一夥的。”
說到格羅瑞婭的厲害之處,無非是像操控之類的戲法,不過這種戲法確實能在短時間內爲財團帶來實惠,至於格羅瑞婭的騎士身份,財團裡的幹部們應該不會關心,他們只在乎幾枚臭銅錢,決不顧及賺錢的手段和途徑。
光頭幹部放下鏡子,高森城迎來了晚上,莊園的地下陰森恐怖,每到這個時間,地道里的耗子們便大搖大擺地鑽出地縫,爬到熟睡的人體身上,到處尋找有用的東西,比如人類吃剩下的食物;藏在地下卻不怎麼使用的餐具;或者是剛脫下,仍充滿臭味的破拖鞋,耗子們可以把這些玩意兒分門別類地收集起來帶回家,當成傢俱的一部分,甚至是睡在裡邊。
山姆深深地打了個哈欠,該是到睡覺的時間了,沒有吃下任何東西的他當然會提前進入到瞌睡期,光頭幹部的訓詞一點都沒起到效果,反而有促進睡眠的副作用。
大話王從背後輕輕推了山姆一把,提醒他時刻注意幹部的表情,要是不能成爲財團的一份子,就永遠接近不了中間人,更別提從老闆手中奪回金幣。
光頭幹部習慣了手下推三推四的做法,他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於是對兩位新人說:“看在你們那位女同伴的面子上,我會額外附贈你們一次機會,如果還是失敗了,那就立刻從我面前滾蛋。”
“我沒聽錯吧?你是說我們還有機會?”
“這是財團最底層的工作,你們要接手嗎?我可等不到你們開口,帶上這枚紋章,去高森城的郊外尋找一個叫做紅薯莊園的地方。”
光頭幹部不知從哪掏出一枚陳舊的紋章,紋章上刻有財團的標誌:一對躍出水面並想展翅高飛的紅色大蝦。
“找到那裡,然後需要我們做什麼?”大話王迫不及待地接過冰冷的紋章,塞到溫暖的口袋裡。
光頭:“紅薯莊園的主人會告訴你們需要做什麼,他曾是高森財團的重要客戶,每年都會向財團提供充足資金,所以我們有義務派人暗中‘保護’他的私人財產,請務必記住,是監視,而不是真的讓你們去保護。”
大話王:“爲什麼不是接管?由財團直接控制莊園不是來得更容易些嗎?”
光頭:“蠢貨!不要看到一兩塊扔在路邊的肉排就想去啃,那很有可能是敵人設下的陷阱!”
大話王:“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光頭:“我爲什麼非要向你們這些蠢驢再解釋一遍?聽清楚,我只說一次,高森財團的內部已經開始懷疑紅薯莊園,認爲莊園的主人投靠了我們的死對頭,大鬍子的黑風財團,因爲有人查出他們提交上來的賬本數額出了些問題,我不想聽到洪水、乾旱之類的屁話,所以就派了幾名新人進去監視,當然這是以保護莊園的名義,我想他本人是不會拒絕的。”
大話王:“除了我們,難道還派過其他人?”
光頭:“唷,是這樣的,上一次派出去十個新人,結果回來三個,逃跑三個,留在莊園兩個,失蹤兩個……”
大話王:“等一下,那只是普普通通的莊園,對吧?爲什麼還會失蹤兩個?”
光頭:“事實上,我們也非常想知道原因,所以就拜託你們了。”
大話王:“有保護措施嗎?我是說,總得有點好處才行吧?”
光頭:“哇哈哈!有勇氣和財團談條件的新人已經不多了,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好好珍惜這次機會,雖然工作的報酬不高,不過只要打聽到令財團滿意的消息,就可以晉升爲財團的正式成員。”
大話王:“正式成員?那樣就能見到中間人了?”
光頭:“不,那意味着你們可以在嗝屁後獲得一筆賠償金。”
大話王:“賠償金?付給誰賠償金?”
光頭:“當然是給你們的上層幹部,比如我,哇哈哈!!”
大話王:“還是直接告訴我莊園位置吧,正式成員就免了。”
光頭:“很好,只要幹上這行,我保證你們不用爲下半輩子發愁。”
大話王:“說吧。”
光頭:“出了城門,可以看到一座高塔,到了那座高塔,再一直往南,沿着乾涸的高地,可以看到一片紅色平原,那裡種植着各類紅色水果,而人們習慣稱之爲紅薯莊園。”
大話王:“這次派出去的只有我們三個人?”
光頭:“三個?不需要那麼多,兩個足夠了。”
大話王:“我們不是有三個人嗎?”
光頭:“是您們兩個,請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大話王:“格羅瑞婭,難道你們給了她特別任務?”
光頭:“我們怎麼會捨得分配給女人這麼危險的任務?她的豪爽性格比較適合更加激情的任務,哈哈!”
大話王:“總得有個人帶領我們吧?”
光頭:“你當這裡是遊樂園?我們不提供嚮導服務,要是你們在紅薯莊園裡出了點差錯,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