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說的輕巧，最強不過傳奇？但是怪物的數量要是上百萬的話，那傳奇的數量就可能有一百多個，往少了說也突破十個。更別提這個峽谷底部，怪物的數量是無窮無盡的。楚城只見過怪物被殺退的，沒有見過怪物被殺光的。
所有死掉的怪物，如果不是死在特殊技能之下，那大部分的能量，都會被峽谷吸收回去，製造出新的怪物來。
“營地有多少人？”
“有六個門派，傳奇十二個，四階三十六個，四階之下，五百四十四個。”
“數量還是挺多的，後勤怎麼解決的？”羅煙感覺得到，這個營地，在那小雷音寺的長幡保護下，空氣什麼的都沒污染，就算是一階的職業者，也能比較輕鬆地生存下來。但是人一多，吃的也多。
比較噁心的是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傳奇也是人，也要吃飯，排泄。
所有生活垃圾，衛生垃圾，不能存放在營地裡，丟出去的話，那些怪物不在乎是啥，都要吃掉，吸收所有你浪費的能量。
補給，廢物，一個營地的事情太多，也很煩人。
“營地核心有固定的倉庫，我們沒可能離開營地，倉庫裡給了我們三年補給。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在這裡死守一年。一年後，外面的人接應我們出去，我們所有的食物，水，武器裝備，藥物，消耗品，都是雙倍儲存。”
“壓力大不大？”
“本來不大，可是駐紮一個月之後，怪物的攻擊頻率越來越高，強度增加，消耗不止加倍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我們的物資，可能都不夠一年用的。”
“還能聯絡外面嗎？”
“不能，來之前說好了，一年之後就派人接我們，現在看來是有些風險的。但是傳奇和四階的職業者，都各自帶了私人的補給，應該能多堅持一個月。”
藍顏是有些期盼的，不過他沒權力要求羅煙等人做任何事情。
“攻擊頻率如何？”
“有時候三五天，有時候十幾天，沒個準兒。”
“我還有我的任務，不可能留下來幫助你們，但是下一次的攻擊發動前，我們不會離開營地。補給什麼的我們也不需要，給我們準備五個房間。”羅煙一字一句地道。藍顏歡喜，雖然只是幫他們抵禦一次攻擊，可是足夠了。
每次攻擊損失的物資越來越多，如果能少那麼一次，情況就完全不同。
五個人獲得了一個單獨的營房，比較高級，有十二個房間，其餘的房間都爲他們騰出來了，沒有人再住。羅煙也沒說什麼，先安頓下來，然後就是派遣亡靈出去採集，臨時在營地裡對這個地方的怪物進行分析。
研究了一天的時間，大致就有個猜測，這裡的確是個節點。
整個峽谷，應該是個環形的鏈條，每個單獨的空間，並不算是封閉的，而是相互滲透。要不是這樣的結構，他們陷入特殊的妄境後，就被鎖死了，除非有更強大的人在外面擊破妄境，否則他們根本逃不出來。
羅煙就召集大夥兒，道：“節點也是鏈條的一部分，和外面的世界有着隔閡，不過之前咱們經歷的妄境，是十分特殊的，可能是被我們自身的某些東西影響，直接構造出來，專門針對更強的人類而設計。”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用神仙橋離開？”楚鷹揚問。
“可以。”羅煙十分確定地道，不過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近期纔可以，再晚一些就不敢保證了。”
五個人現在已經很清楚，下面的事情，每個進入冒險的隊伍，都不可能當主角。
現在四大宗門讓更多的人蔘與進來，分佈於峽谷節點之上，最終目的是什麼，他們這些核心弟子都不清楚。
誰是主角？誰都不是。
羅煙道：“不管我們陷入妄境之後，外面已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總之宗門已經掌握了一些峽谷內的情報，並且做了對應的佈置。我們幫助這個營地一次之後，就選擇離開，上報現有的資料，等待下一步的任務，你們沒意見吧？”
“大師姐，能不能別這麼問？”妙吉祥道。
“理由？”羅煙皺了皺眉。
妙吉祥道：“太霸氣了。”
“不好？”
“沒有。”
“沒有不好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羅煙揮揮手，示意大家各自忙去，準備下一輪的戰鬥。
很有未來風格嘛，楚城看着羅煙，心中暗想。
別人都走了，羅煙纔對楚城道：“我是不是有點強勢，他們不習慣？”
“這個營地脆弱，你擔心失控，是不是？”楚城反問。
“有點。”
“可是你方纔，沒有問藍顏和尚，傷亡的情況。”
“我怕問過之後，自己心裡沒有感覺。”羅煙道：“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尋找道侶嗎？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失去所有人性。”
“你才六階。”
“我是劍修啊。”
楚城想了想，道：“如果你看到山河破碎，生靈塗炭，諸神的那種冷漠，你的血再冷，也會被重新點燃的。”
“爲什麼？”
“想要徹底冷漠下去，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還要經歷很多的事情。不要把成仙看得太可怕了。這種事情，誰都是第一次呢。”
“我覺得，你在說限制級的笑話。”
“我不會。”楚城很坦然，他是真的不會，因爲兩世爲人，沒那個時間學。
羅煙沉默，她覺得，兩個人還不是道侶，楚城幫不了她，她現在的憂慮，沒有任何人能夠解決。
不料楚城忽然道：“你要是想聽，我可以學着說幾個。”
羅煙還真就被逗笑了，笑了一會兒，她對楚城道：“你就不擔心嗎？”
楚城想了想，道：“我對這個世界的神靈，有一種憎恨，天生的對立，我對神靈的憎恨也來源於神靈對人類的態度。所以我很難成爲和神靈一樣的存在，道士管這個叫什麼？”
“天心。”
“反正，差不多的意思了，我九階之後的路，真的很難，得自己來想辦法解決。”
“都一樣的，青城看上去很強，可是連個九階都沒有，如果現在和衆神大陸開戰，沒有半點的勝算。我就不明白了，衆神大陸，爲什麼不在這個時間段進攻？”
“代價。”
“衆神沒準備？”
“是沒準備好，銀河宇宙是個龐大的世界，蓋亞從來沒有吞併過這麼龐大的一個完整世界，衆神之前的經驗，都算不得數。蓋亞吞噬銀河宇宙，造成了蓋亞自身的動盪，神國受到的影響是最多的。”
楚城想到，曙光女神好久都沒回應信徒了。
“如果衆神準備好了之後呢？”
“神靈能投送到蓋亞世界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只要我們攢了足夠多的家底，並且不被蓋亞的法則排斥，那就是一場可怕的消耗戰。我們要面對數量龐大的天使，隨便哪個弱小的神靈，都能投送以億爲單位的天使大軍，只不過無法一次投送下來。”
“你知道天使軍團的作戰單位規模？”
“在這裡說不是問題，出去說可能有麻煩。天使軍團是一個籠統的稱呼，是以戰鬥天使爲核心的神國軍團。作戰單位的數量是百萬級別，超過這個級別，指揮也就不太靈了。”
“那也很厲害了。”
“是啊，缺少了現代化的通訊設備，人類這邊的軍團規模，通常不會太大，十萬到十五萬之間還好，超過了這個規模，數量越多死的越快。當然，防禦戰不一樣，我說的是野戰軍團那種。”
羅煙瞬間想到了很多種應對辦法，最後還是道：“你的瘟疫軍團，就是爲了針對天使軍團麼？”
“肯定是這樣的，瘟疫軍團的規模，可以是一萬多的數量，但是有人類從中指揮配合的話，可以更多，大概二十倍規模吧，也就是說，有五萬人類軍隊，就能搭配一百萬的瘟疫士兵。”
羅煙道：“如果是五萬人類軍隊，指揮難度就下降太多了，和十萬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成本還低，你們青城，不也有道兵嗎？”
“道兵成本高，最好的作戰規模，是四五百個，可以給高階道士用，當戰場的補充。”
楚城把話題成功引開，羅煙也沒覺得有什麼違和感，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了房間。因爲這裡的環境依然不適合修行，大家都在忙着進行細節的補充，各種消耗品的製造。妙吉祥雖然不擅長這個，但是他在妄境之中，搞了一些半成品。
楚城也有不少東西準備製造，但是他自己長期使用的裝備，不可能去處理，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了。因爲太多的計算沒完成，四維算術時刻運轉，但畢竟不是生物光腦，能量消耗都從楚城自身這裡出，速度上肯定要慢不少，能力上倒是更強一些。
楚城準備製造消耗品，永燃之蛇爲模型的消耗品。
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爲神皮魔法書裡，有很多污染過的材料，這些材料的淨化的確難，可如果和金烏的翎羽配合，就等於少了許多淨化手續。很難想象，爲什麼污染嚴重的遺蹟之中，會出現金烏這種東西。
這個遺蹟殘留下來的力量，讓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