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怎麼可能？”伊麗莎白笑道：“伯爵不要不服氣，有時候，一個人的出身，還是挺重要的。”
楚城不知道說什麼好，伊麗莎白創造魔法不稀奇，創造出深淵魔法來，那就神奇了。
“如果你想學的話……”
“殿下，我是亡靈法師，本來就夠招人嫌的了，不想再學什麼深淵魔法。”楚城斷然拒絕，伊麗莎白又不能白教給他技能，肯定要付出代價的。
問題是他不需要什麼深淵魔法，再離奇也不行。
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在灰燼之書中尋找，灰燼之書裡面，有海量的亡靈魔法，很多的特殊屬性，已經不侷限於亡靈了。他想要學什麼學不到，付出代價？
抱歉，荊棘領的伯爵，就是這麼摳門。
“元素罪惡，就像是諸神說的原罪力量，我從來沒有在人前使用過。”伊麗莎白還想要試圖說服楚城。
楚城只好道：“你要是肯無條件傳授給我，那就繼續，要是想交換什麼就不必了，我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伊麗莎白想要說什麼，楚城趕緊反悔道：“不行，我是亡靈法師，學了別的東西，對我只有害處沒有好處，這樣，你看看能給我什麼樣的賠償，我再考慮學不學這個魔法。”
楚城的話，讓伊麗莎白目瞪口呆。
但是楚城認真的表情，又讓她有些疑惑，不能學？學了有壞處？
“殿下，你六階之後，就沒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深淵的呼喚。”
“沒有，只是會想起那個劣魔，懊悔當初沒有去殺了他。”
“可是，你會想起劣魔的眼睛，那眼睛，就像是起伏不定的潮汐。”楚城胡言亂語。
但是伊麗莎白聽了之後，臉色就不太好，她果然想起了劣魔的眼睛，原本她以爲那是火焰在跳動，可是楚城一說，還真的像是潮汐一般。
“深淵的影響，是一種波，你可能看到的是幾百萬年前的一次涌動。”
楚城儘量斟酌詞彙，沒說幾百億年這種量詞，對於蓋亞來說，那麼大的數字沒有意義。有神靈的世界，不需要太漫長的歷史。
就像是所謂史詩，對於人類而言波瀾壯闊，對於神靈來說，幾千年的事情有什麼意思？
所以蓋亞不需要太大的數字，沒有科技，也不要研究宇宙的盡頭。
哪怕面對魔法師，楚城也只說了幾百萬年這個詞彙。
“怕是更久遠吧。”伊麗莎白是天才，聽到了楚城語句的頓挫，就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沒錯，更加久遠。雖然深淵的法則影響不到蓋亞，但是深淵是怎樣的存在？”
“入侵了無數個世界。”伊麗莎白回答。
“是的，按照魔法師的說法，深淵也是個高維世界，有着強大的法則，必然會對低維世界造成影響。蓋亞很強大不假，可深淵也不弱小。你學習了深淵的力量，就必然導致深淵的波動傳遞到了蓋亞。蓋亞可以抹平這波動，卻不能抹平你靈魂中的烙印。”
伊麗莎白皺眉，她明白，對眼下來說，自己並沒有多大風險。
可如果自己離開蓋亞，去往別的世界，或者是遺蹟，就有可能擴大這種影響。很糟糕，因爲如果利用傳送陣的話，就有可能離開蓋亞的保護。
自己最近有些不對勁！
伊麗莎白自己腦補着，一定是受到了深淵的影響，要不是楚城說出來，自己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她可沒想到是被怪物污染了靈魂，主動把思路往深淵上靠。
“伯爵……”
“我聽說，光明神殿那邊，有淨化的辦法。”楚城拋出這麼一句話，不管伊麗莎白信不信都無所謂。
伊麗莎白皺眉，她很討厭神聖帝國的皇帝，而光明神殿就在神聖帝國。
米雅帝國這邊，根本就沒有光明神的神殿。
米雅帝國有上百種神殿，就是沒光明神的。很奇怪，就連據說已經隕落的冥神，在米雅帝國都還殘留着神殿。
科拉蘇帝國也沒有光明神殿，但是科拉蘇帝國那邊的神殿種類很少，貴族有所選擇。
只能說，米雅帝國的貴族，不喜歡光明神殿的強勢。
伊麗莎白覺得，自己不可能去神聖帝國那邊，尋求光明神殿的幫忙。光明神殿的要求肯定是在米雅修建一座神殿。
不需要米雅帝國出錢，光明神殿非常富有，他們只需要一個理由進入米雅。
“那個老傢伙！”伊麗莎白惡狠狠地道。
楚城笑了，對伊麗莎白道：“曙光神殿，應該也有辦法，我恰好認識教皇陛下，不如我給你引薦？”
“好，回去之後，這件事情拜託你。”伊麗莎白不安地道。
她怕自己在進入七階的時候，會出什麼意外。七階不出意外，八階也會出。進入八階，本身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可以承載神靈的力量，至少成爲橋樑不是問題。
容納一絲神性，讓神靈降下意志，八階開始就可以了。
有這樣的能力，也許深淵的波動，會真的蔓延到蓋亞？
“殿下，我得回去了。”楚城站起身來，放下酒杯。伊麗莎白給他的酒，他一口都沒有碰過。
說起來，他真的沒有閒暇，否則就會改造下牙齒，開拓下空間。
貴族場面，喝酒是很常見的，但是他肯定不會喝別人遞過來的酒，直接送去存貯空間纔是法師的標準做派。
伊麗莎白陷入煩惱之中，沒有理會楚城的失禮。
楚城離開之後，伊麗莎白的手中，浮動着一團黑色物質，裡面閃爍着火光。那火光是有形狀的，宛如一個個魔法文字在變化不停。
真捨不得啊，這個技能帶給她的不是戰鬥力，而是靈感。
她能一路進階，達到六階巔峰，並且自主地維持下來，沒有被法則壓迫着進階，那可不是血脈的力量，至少不完全靠着血脈。
深淵的知識，讓她有別於其他皇室弟子。
可是，不捨棄的話，真的有危險。
楚城沒理會伊麗莎白的糾結，這糾結根本是他締造的。見到羅煙的時候，羅煙就抽了抽鼻子，對楚城道：“你的身上，怎麼有一股陰謀的氣息？”
楚城也抽了下鼻子，驚訝地道：“還真有啊！”
深淵的波動，竟然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楚城魂絲飛舞，原初雷火噼裡啪啦閃了兩下，就把這深淵的波動消除。其實伊麗莎白不需要去任何地方，楚城就能幫她解決。
但是楚城留個後門，如果將來伊麗莎白走投無路，自己再傳授她鏡像冥想法。
有了原初雷火，當然就不怕這深淵的力量。
唯一的問題就是，鏡像成長起來之後，早晚她的靈魂都是自己的資糧。
“這是有新發現？”羅煙拉楚城坐下，蘇己給弄了一壺漿果釀的粗酒，只是圖個新鮮而已。
“深淵。”
“那還挺遙遠的。”羅煙道。
蓋亞這種地方，根本無法直接接觸深淵，層次太高，法則穩定，沒有漏洞給深淵鑽。羅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短了，常識都有。
在很多世界，讓人聞風喪膽的深淵，對於蓋亞人來說，就像是電影裡的故事。
再怎麼可怕，都不會從屏幕中走出來。
“有些不對勁兒，但是我不敢去想，免得觸碰了什麼人的念頭。”楚城想起自己重生，那蒼白之書還帶回了九階亡靈法師的靈魂，越想就越是可怕。
自己斬斷了佈局？
沒有，不知道是什麼玩意讓自己重生了，而自己又看不見，躲不開。
這個感覺有點糟糕，也許自己就應該出手，把伊麗莎白靈魂之中關於深淵的部分抹去。可那樣的話，等於攬禍上身。
怪不得崑崙要加快腳步，趁着諸神沉睡，搞點大事情出來。
諸神可能一個念頭，就撒下無數張大網，有一個撈到魚就行。而自己有可能就是一條比較肥美的魚。
別人覺得光明神霸道，那是錯覺，光明神只不過很光明而已。
想到自己和光明神之間的過往，楚城也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光明神，更像是機器，忠誠地執行者祂的神職。
浮於神職表面的外殼，那樣的複雜，就像是一個世界的倒影。
伊麗莎白感覺深淵，可能和自己感受光明神是一樣的吧？
越是極致，就越可怕。
爲什麼恐懼？因爲自己還是人類，沒有脫離人類這種生命的感情。
如果蓋亞世界的意志具現化爲法則，那就會投射在諸神身上，諸神就是那具現的齒輪，精密地運轉着。
對於神明來說，不在乎你是愛戴還是畏懼，仇恨還是親近。
神不在乎。
“這是次機會。”羅煙忽然道：“也許是觸摸真相的機會。”
楚城搖頭，道：“真相是我們和諸神之間，必有一戰，其餘的都是假象。”
羅煙疑惑，可是身爲道侶，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不會和楚城對立，她察覺到了楚城的抗拒，或者說還有一種畏懼。
按理說，楚城是無所畏懼的。
“今晚還不出戰嗎？”羅煙轉移話題。
“不，你們去附近巡邏，不要管營地外的事情。”楚城給自己的手下佈置任務，主要是減少瘟疫生物的傷亡。
蘇己覺得楚城和羅煙有話要說，就去收拾牀鋪，這樣一來，鹿邑和麥卡也不好意思在外面的房間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