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是秘密
葛文下到大牢之中,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如此信任這位暗精靈族的魔法師,他說什麼自己就跟着做什麼。手中的短刀被碧融用魔法附着了一層寒霜,看準了猛獸頭上那兩個柔軟的觸角,手起刀落。
兩個觸角應聲滑落。猛獸全身一震,用盡最後的力氣擡起頭,看向鐵籠外的兩人,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也好似要在臨死之前看清殺死自己的人的樣貌一般。最終,圓瞪着雙眼,頭重重砸在地上,肚子的一起一伏也停止了。
“死……死了?”葛文結巴了,他難以想象,這頭猛獸三次遇見自己,三次都沒能佔得上風,最終還是死在自己刀下。然而,要知道,它可是與十名強壯的死刑犯連番戰鬥過的,而且吃掉了他們的屍體,可是最後好像一直沒有恢復體力。它吃的那些肉都去了哪裡?
碧融仍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一會我們都會去將軍府上赴宴。當我找機會起身出去的時候,你也跟上來。我有事對你單獨說。”
“您爲……爲什麼現在……現在不說,我們……”葛文仍然結巴着說道。
本來他是想問,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有話可以直接說的啊,爲什麼要等到晚宴之後?還要找機會離席再單獨聊?我是不是還要想一個不被其他人起疑的理由呢?
碧融伸手打斷葛文的話,伸手從鐵籠中拾起被砍斷的兩根觸角,徑直走出大牢。
葛文看着手中短刀上殘留的寒霜。右手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冰冷,只不過很奇怪,這冰冷卻比剛走進大牢時門口的冷風溫柔許多,就好像這寒意對自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一樣。好奇中,舉起左手的火把,靠近短刀的寒霜,火苗在接觸刀鋒的一瞬間,熄滅了。
本來火把的光照就並不強烈,這突然熄滅之後,周圍的黑暗迅速侵襲着葛文,眼睛像突然失明瞭一般。趕緊收起短刀,丟掉火把杆,摸索着向大牢門口挪去。
來到門口看到光亮,葛文的眼睛才完全恢復視覺。
“恭喜你,小英雄,你爲了保護我們大家的安危,不僅制服了它,更是斬殺了它。”當葛文出現在大牢門口的時候,碧融大聲說道,向大家誇讚着葛文的“壯舉”。
“什麼?殺了?葛文,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殺那頭猛獸?碧融,你已經搞清楚它的來歷了麼?”聽到猛獸已死的消息,卡札將軍頓時暴起。但其實他並沒有因爲一頭猛獸的死而責怪別人,他只是想借題發揮,利用猛獸的死給葛文扣個妨礙調查猛獸來源的帽子。之所以這樣做,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兒子。
沒等葛文做出解釋,碧融就已經開口,語氣及其平淡的說道:“將軍,對你來說,猛獸之死,不是一個好消息麼?”
卡札與碧融互相對望着對方,一個眼中似乎要冒火一般,另一個卻面帶微笑,以柔克剛。
卡坦讀懂了父親話中的意思,“葛文,這頭猛獸的來歷還沒搞清楚,甚至有可能關乎於一個天大的秘密,你怎麼可以隨意殺死?你可知道,你的行爲有可能讓整個魔環大陸的所有居民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
卡坦想順着父親的話頭繼續給葛文施壓,進而給他扣一個偌大罪名的帽子,可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幾句話闖了天大的禍,讓自己和父親都陷入尷尬之中。卡札馬上伸手攔下兒子,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算了,死都死了,就不必深究了。我們回餐廳去吧,城主大人在等着呢!”
一行人開始返回將軍府。
“哈哈哈,真有意思,不光是厲鞠有秘密,原來你們也有秘密!真是太有意思了。”碧融調笑着,與葛文走在最後面的位置。說話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可以讓前方不遠處的卡家父子聽到。估計整個新撒格城,也就只有碧融敢如此直呼城主的姓名了。
卡坦有些手足無措,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大忌諱,又想回頭再解釋點什麼,可是又擔心再一次畫蛇添足。卡札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兒子,低頭小聲道:“你的話太多了!不要再與他糾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一頭大黑貓,他能看出什麼來?他就是想從我們口中套話。我們不再多說,他也就沒了辦法。一會吃飯的時候,你別再與那葛文起衝突了。我來想辦法。”
“父親,對不起,我有些着急了。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人,您可以許他一車糧食,然後……”
將軍府中餐廳內,將軍夫人親自下廚,並指揮着家中廚師,共同置辦了一大桌的美食。厲鞠不斷遊走於餐桌四周,獨自聞食着菜餚飄出的香味兒,口中還一直碎碎念,埋怨那些去大牢觀獸的人。當一行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厲鞠像個孩子一樣招呼着他們趕緊落座,全然沒有了一城之主的氣勢。
厲鞠首當其衝坐在主位,他右手邊分別是卡札將軍、將軍夫人和卡坦,左手邊是碧融魔法師、卡琳和葛文。古甸被卡札安排去處理那頭已死的猛獸的屍體,這張餐桌旁恐怕也沒有給他留位子。
衆人開始享受美食。
酒過三巡,厲鞠一手端起酒杯,同時他那股城主的傲氣勁兒也端了起來,“非常感謝將軍夫人這一大桌的美食,我非常榮幸能與諸位共進晚餐……”
衆人看到城主大人舉杯,自然跟着一同舉杯。可是碧融卻沒有任何動作,還打斷了厲鞠的話,“城主大人,我與你的榮幸應該來自於葛文先生和小卡琳吧?如果不是小卡琳邀請葛文先生前來赴宴,我們怎麼有幸品嚐到將軍夫人的手藝呢?哦,對了,這其中也有卡坦少爺的功勞,如果不是他帶葛文先生去角鬥場,那頭猛獸還不知道要吃多少人呢!”
厲鞠好像有些忌憚這位魔法師,他竟然公然打斷自己的話,而自己又拿他沒辦法。只好悻悻的道:“哦,是啊,葛文先生的確勇猛,不愧爲我新撒格城子民。不知道葛文先生今年幾歲,何時到參軍年齡?我軍好再填一員猛將啊!哈哈哈……”厲鞠說完,可能是爲了給自己再增添一些地位上帶來的氣勢,但是最後這三聲笑卻又讓自己顯得更加尷尬。
卡坦聽從父親的意願,一直隱忍着。聽到碧融調侃厲鞠,其中還搭着自己,氣憤卻又無法爆發,想放下手中的酒杯卻又礙於禮節不能放下。
卡札端着酒杯,站起身來,說道:“城主大人和碧融老師隨時都可以來我家中做客,這是我卡家的榮幸,不需要借別人的機會。小女被葛文先生搭救,我們宴請葛文先生以謝救命之恩,這都是應該的。只不過,今天趕得巧,葛文先生不僅制服了猛獸,剛剛還親手屠宰了它,這本是一件壯舉,但是,卻也讓我們失去了調查猛獸來歷的最大證據。葛文先生,你是不是好心做了壞事呢?”
一直都不說話的葛文能夠感受到來自卡札言語中的壓力,對方明顯是想給自己加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可是自己卻無從反駁,首先礙於身份的懸殊,其次殺掉猛獸是授意於碧融,葛文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之中。他只好欠了欠身,看向碧融,期望他能幫自己說句話。
葛文與碧融中間是卡琳,她看到葛文求救的眼神,也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說道:“父親,城主大人,葛文是我的救命恩人,從現在開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他,恐怕那天在密林,我已經成爲猛獸的口中餐了。今天宴請他來家裡做客,不是主要爲了答謝麼,怎麼開始興師問罪了?”
“小卡琳,你父親那不是興師問罪,他是想隱瞞一些事情。”碧融站起身,摸了摸卡琳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