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陵揚眉,“王妃不會是早就逃跑了吧?不然,剛纔商黎就會推出王妃來提條件了!”
夏侯璟抿脣不語,時間一點點過去,東方的天空處漸漸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暗衛幾乎將整個宅院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沐清歌的蹤影。
“王爺,不如先回去吧,山中溼重,這都一夜了,您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住?”夏裡勸道。
就在這時,馬蹄聲聲入耳,未離策馬而來,行至夏侯璟身前,立即翻身下馬,激動道:“王爺,王妃找到了!攖”
夏侯璟眸光微斂,對段祺陵道:“將此處封了,然後再派人去查查北齊在東楚是否還有別的據點。”
“我知道的,你趕緊去找王妃吧。償”
晨光破曉,旭陽東昇,山裡的空氣分外清新。
沐清歌用過早膳,將青顏送給她的醫書收進醫生系統,然後和青顏道了別,準備回凌王府。
想要走出青山,除了來時的那條路,就必須要從前面的寺廟處繞過去,聽青顏說,前面的那處寺廟就是她當初呆了兩年的妙安堂。
妙安堂的寺廟後面連着後山,那裡樹木繁茂,鬱鬱蔥蔥,整個妙安堂彷彿是隱在了山林之中,寧靜而悠遠。
沐清歌緩步走着,剛入妙安堂後門,便發現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形。
斂眸看去,通過她的側臉辨了出來,是安平長公主!
安平長公主褪去了那日的華麗宮裝,素衣羅衫仍然難掩起風華,從沐清歌的角度只能看到安平長公主一個人。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和人說話。
沐清歌隱在樹叢裡,不動聲色的瞧着安平長公主所在的方向。
半晌,安平長公主身子往後一退,她對面的人立即露出了半張臉。
是姬瑤!
因爲,那麼冷清的眉眼,除了姬瑤,沒有別人。
沐清歌心中微微一驚,安平長公主長居深宮,而姬瑤是瑤華閣閣主,她們兩個人怎麼會扯上關係?
要是非要扯上點關係,那就是安平長公主找瑤華閣辦事了。
只是,一個長居深宮的公主,常年吃齋唸佛,無慾無求,找殺手會有什麼事情?
就在沐清歌凝神之際,姬瑤已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樹木蔥榮之間。
等她再次擡眸看去,只看到安平長公主臉上露出一抹戚容,緊接着她便緩步離開了這裡。
等她走遠,沐清歌這才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突然,一柄竹扇打在她的肩頭,她的心驀地一驚,身子一顫。
一轉身就看到一臉笑意的淳于奚展開了手中的竹扇,搖的分外招搖。
沐清歌當即皺眉,“你鬼鬼祟祟的,想要嚇死我?”
“到底是誰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偷看人家?”淳于奚狹長的眸子狡黠的眨了眨reads;。
沐清歌瞪了淳于奚一眼,“你怎麼跟來了?”
“小丫頭,爺昨天還救了你,你不說以身相許,竟然還故意撇下爺,是不是有點不大厚道?”
“呵呵,我這不是怕耽誤你的時間。”
沐清歌有些想不明白了,這個淳于奚不是毒城的少主麼,怎麼天天遊蕩在東楚,天天膩在她身邊,難道他閒得沒事做麼?
“原來小丫頭這麼關心爺,爺有的是時間讓你耽誤。”淳于奚慢悠悠的跟上沐清歌的腳步。
走進妙安堂前院,淳于奚拉着沐清歌道:“既然來了這裡,不如去求一支籤。”
“不去,沒想到你還信這個。”
沐清歌現在就想盡快回到凌王府,看看夏侯璟在做什麼,難道她突然失蹤,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麼?
“和你一起爺就信了。”淳于奚不管沐清歌願不願意,拉着她往庵堂走。
“來吧,搖一支籤。”淳于奚將竹籤筒遞了過來。
沐清歌從他手中接了過來,微微閉上了眼睛,開始搖籤。
“啪——”
一位小師父從地上撿起竹籤,遞到她的手中。
淳于奚頓時湊了過來,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施主,要解籤麼?”
沐清歌掃了眼手中的籤,淡道:“不必了。”
解不解籤都沒什麼意義,她也不會去相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夏侯璟那樣的人怎麼會君子好逑?
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了淳于奚清潤的笑聲,“這支籤求得好,爺現在不就是在君子好逑麼?”
“少來,趕緊走了!”沐清歌率先邁了出去。
“小丫頭,等等爺,你看這支籤說的多像咱倆。”
沐清歌腳步一滯,“我一個有夫之婦,你有什麼好逑的?”
淳于奚追上沐清歌,勾住她的肩頭,搖着扇子道:“夏侯璟那一冰塊,他算不上夫,小丫頭,爺告訴你,這樣的才能是夫君,知道了麼?”
他說着收緊了攬在沐清歌肩頭上的力道。
“你起開,這樣的勾肩搭背,是狐朋狗友!”沐清歌躲開了他的桎梏,急走兩步。
淳于奚見此,眼底的笑意更深,兩步追了上去。
不遠處,夏侯璟跨坐在馬上,遠遠的瞧着淳于奚和沐清歌肆無忌憚的摟摟抱抱、追逐打鬧。
一同跟來的未離不敢去看夏侯璟的臉色,心中一陣叫苦不迭,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妃的下落,誰知王爺一來,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夏裡緊緊的眯了眸子,眼底的怒意藏也藏不住。
他小心的朝夏侯璟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夏侯璟眸光斂去,眼底劃過一抹黯色,嘴角的弧度更加冷毅,攥緊繮繩間,能看到他手上那微微跳動的血管,緊接着一夾馬腹,直接掉頭離開reads;。
見此,夏裡掃了眼沐清歌和淳于奚,然後緊隨着夏侯璟策馬而去。
沐清歌和淳于奚一路來到了凌王府,已經是午後的時光了。
沐清歌揮手和淳于奚告別,淳于奚斜靠在石獅子上,搖着竹扇道:“小丫頭,明天別忘了來妙手回春堂,爺等着你。”
他說完,給沐清歌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
沐清歌回到芙蓉苑,冰畫和冰音立即迎了上來,“王妃,您回來了!”
冰畫拉着她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王妃,您沒事就好,這兩天奴婢都擔心死了。”
沐清歌擡腳進了殿,掃了眼空曠的花廳,行至檀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王爺……這兩天都沒有過來芙蓉苑麼?”沐清歌猶豫着還是開了口。
冰畫搖了搖頭,“沒有。”
“王爺最近好像挺忙的。”冰音漫不經心道。
沐清歌心中一滯,隨即釋然一笑。
她又在自作多情了,北齊的人潛入東楚,夏侯璟自然會忙,哪裡有空管她呢?
沐清歌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眼底不經意間涌入一抹酸澀,心中好像有一處地方隱隱作痛,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心口,微微按揉了一下,這才喘過氣來。
冰畫瞪了冰音一眼,忙道:“王妃,王爺這兩日定然是去找王妃了。”
沐清歌淡淡勾脣,沒有說話,徑直起了身,走進了寢殿。
她無力的躺在軟榻上,按了按太陽穴,想要把夏侯璟趕出腦海,意識遊走在醫生系統內,這纔想起來她在山上採了許多藥草還放在裡面,緩緩起身,將放在醫生系統內的醫書和草藥拿了出來。
隨之取出的還有那晚那個公子的長袍,她直接隨手放在了衣櫃裡,便開始整理那日採的藥材。
看着手中的紫葉,沐清歌微微抿脣。
紫葉蘇,性熱、解寒,乃是上上之選。
虧她時刻惦記着他的寒毒!
沐清歌收緊了手中的紫葉蘇,然後換了身衣服,朝書房走去。
此時書房內,夏侯璟剛剛回來不久,百里苼就送來了藥。
如今她的臉已經好了,依舊是以前那般光豔動人,美麗無雙。
“王爺,你看上去,神色不太好。”百里苼放下食盒擔憂道。
夏侯璟身上泛出的冷煞之氣令百里苼一陣陣心驚,彷彿眼前的這個男人剛纔修羅地獄回來一般,身上泛着威壓。
“放下吧。”
百里苼一滯,擡眸看去,夏侯璟微抿的薄脣顯示了他現在心情並不好。
“王爺,藥要趁熱喝纔有效,若是王爺心情不好,不妨說出來,沒準我能幫到王爺。”百里苼端起藥碗,輕輕吹了吹,顫着手送到了夏侯璟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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