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務局總醫院急診室的走廊裡。
十幾個人煙霧繚繞放佛燒窯一般,爲首的是一個黑衣青年人,錚亮的光頭,一看就不是善類,護士和醫生們有意想過來勸阻一下不讓抽菸,但是都沒敢!
苗靜拿手扇着臉前的空氣,不耐煩地拿白眼看着這些人,只見王輝扔掉菸頭,“哎,我說,斌子什麼時候開始賭錢的!你一點沒有覺察到?”
“誰注意這個了啊?你走了之後,大夥都各自忙活着。我要協調兩個煤場的業務和銷售,偶爾也就是過去喝個小酒,平時都是六子和斌子在煤場裡看着,誰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賭錢的。”張濤看看李寧,他也聳聳肩。
“這傢伙不行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得好好修理修理他,一點正事不幹!這樣下去路子遲早要走歪!”王輝搖搖頭,他知道斌子沒人管着就會幹出格的事,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去賭博,還到吳彪的場子裡去賭,最後居然借了高利貸。
這時候一個戴口罩的護士斷着托盤往急診室裡送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坐在那裡的王輝,突然驚奇的叫了一聲,“哥!?”
這一聲叫的太突然,大夥很迷茫,你看我,我看你的!但是看那樣子,就是衝着王輝喊的。當時,他心想,肯定是認錯人了。也沒搭腔!
就見那小護士,端着托盤,嘿嘿笑了兩聲,戴着口罩也看不到她的樣子,“等會啊,我把東西送進去。”
護士剛走,苗靜走上來對着王輝的光頭就是一個腦瓜崩,嬉皮笑臉地說“沒看出來啊,魅力還挺大。這兒還能有個妹妹!”
話裡明顯帶有諷刺的醋意。王輝懶的搭理她,繼續抽菸。
不大一會,小護士開門兒走了出來。站在門口摘下口罩,小眼睛對着王輝忽閃忽閃兩下“不認識了?我是喜寶啊!”
“喜寶?”王輝看到她摘下口罩就認出來了,“還真是你啊!剛纔我還琢磨了大半天,會是誰呢!在醫院工作的,除了你,沒別人了!果然是你!”
“哈哈,你現在幹嘛呢,有好幾年了沒見了!你看你現在變的,還整個光頭!”叫喜寶的護士似乎跟王輝很熟。
每次聽到別人說這話,王輝都要忍不住摸一下自己的光頭,“涼快嘛!李寧,濤子,來,看看喜寶,變化挺大的吧?”
話一說開,苗靜也突然覺得面前這小女孩有些眼熟。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來是誰了。上高中那會,王輝在學校認了一個乾妹妹,這小丫頭整天跟在王輝幾個人後面,當時自己還以爲是王輝女朋友呢。
“想起來了,這是你那個乾妹妹!”苗靜也擠過來,“我見過!”
老同學見面,自然有些說不出的親切。在高中那個年代,王輝的妹妹,自然是大夥的妹妹,幾個人相處的還是很愉快,所以相互之間一陣寒暄噓噓!
王輝一看這情況,醫院裡有熟人,趕緊把苗靜拉到一邊,趴在他耳朵上,“幫我約一下你哥,有些事情找他談談!”
她也沒問是什麼事,直接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王輝回過頭,看着正和李寧嘰嘰喳喳的喜寶,樂呵呵地說,“這下好了,以後大夥上醫院就不用擔心被黑了,咱有人!”
“裡面是你朋友?”喜寶看着他們一羣人守在急診室門口,覺得裡面那個受傷的肯定和他們有關係。
“是啊,你哥的朋友,這幾天還得麻煩你多照看一下!”李寧接過來話,“有喜寶照顧,估計斌子這傷好的肯定很快!”
苗靜打電話速度很快,走過來衝王輝點點頭,表示事情已經妥了。他對喜寶說,“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朋友就給你照顧了。改天過來請你吃飯!”
說完話就和苗靜走出了醫院,李寧和濤子陪着喜寶在急診室外面聊天。
“我覺得你這次回來有些變化!”苗靜拉開車門。
“什麼變化?”王輝不解地問。
“不知道,感覺你比以前狠了。你不知道剛纔我地下室看見你,眼眸子裡透着的那股狠勁,挺嚇人的!”苗靜發動汽車。
“呵呵,這有什麼了!做人就要狠,這樣才能站的穩!”王輝把扭頭看着窗外。
苗楓挑的地方很優雅,一家名爲“清音閣”的茶樓,聽名字就覺得是閒人雅士所聚集的地方。雖然不比古代名流撫琴吟詩那般逍遙自在,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氣息裡,這裡也算得上是一個恬靜、陶冶心情的去處。
門口早有苗家的保鏢過來引路,徑直把兩人帶到雅間。挺寬敞,屋內蘭花吊頂,四周假竹做襯,門口還放有一盆百合,看着十分茁壯。中間是一個方形竹子茶桌,苗楓已經坐下,各種茶具器皿已經擺放整齊,身穿旗袍的服務員已經開始泡茶。王輝心想,在這個地方談毒品買賣,有傷風雅啊!不過,只能如此了。
見兩人進來,苗楓示意他們做下。待服務員沏好茶水,退下。這才問王輝有什麼事。
見王輝顧忌身邊的人,苗楓又讓保鏢退下,並且把住二樓的樓梯,不讓閒雜人等過來。王輝這才小聲地道出,約苗楓出來的本意。
他知道自己人脈關係有限,只能藉助苗楓的關係來解決那批海洛因。苗楓聽後,半天沉默不語。但這番話卻讓苗靜很吃驚,心想,這傢伙消失這麼久,不會真去販毒了吧?
見苗楓不說話,他又說,“這批白粉,是一個朋友送的,精純原品,再加工應該利益會更高!咱們兩個五五開!你知道的,我沒有銷售渠道,也不願意沾這些東西,但是。我也不想這些錢眼睜睜地從我手上溜走。”
苗楓聽王輝說完話,心裡開始犯嘀咕。雖然他這些年,黑白通吃,但都是依靠煤炭礦石和青泉市的各個娛樂場子發家的,毒品這東西他向來不沾不碰。
反觀苗靜,知道王輝現在倒騰毒品,竟然也沒有什麼反應。她只是心裡想着哥哥能答應幫王輝處理掉就行。
三個人喝茶聊天談論了一些別的事情。苗楓的言語之間也有所表露,希望王輝不要涉及這個東西,對自己本身不是太好,而且這個東西傷天害理。
最後他答應幫王輝聯繫一下道上的朋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些貨。苗楓也知道,就算他不幫忙,王輝也會想別的辦法處理掉,到時候萬一出點差錯摺進去,就對不起苗靜了。其實,苗楓一直都知道,苗靜對王輝有意思。
沒辦法,自己就這麼一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誰的話也不聽,平時獨來獨往,想幹嘛幹嘛,苗楓一直擔心她出事,不是怕她玩出事,而是擔心仇家報復的手段用在苗靜身上。但是認識王輝之後,變化很大,似乎比以前懂事了,也不怎麼任性了。在高中出事之後,就和王輝混熟了,兩個人沒事聊人生聊理想幹嘛的,使苗靜變化挺大。
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整天在王輝的店裡忙活來忙活去,過的挺充實,沒事還給他帶回來一些自己做得奶茶和糕點。
無論出於私人感情還是道義之情,苗楓覺得應該幫一幫王輝。都是從這個年齡混過來的,他明白這年頭活下去不容易。而且,王輝有這個潛質,以後絕對在青泉市有一番作爲。
三個人各揣心思喝茶聊天。苗楓的辦事速度很快。
茶還沒喝完,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
掛完電話,他交代王輝。去外面買一張不過戶的電話卡,專門聯繫這個上線用,事成之後要扔掉,而且匯款用的賬戶不能用自己的,最好是在國外的賬戶。雙方交易不用見面,而且這個上線也似乎不太相信王輝的背景,也不願見面。
到時候具體事情,讓他們自己聯繫。
最後苗楓還樂呵呵地說,“這批毒品,數量比較多,不會放在國內,應該還會轉手去俄羅斯換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