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剛纔那個叫我的女孩子你認識嗎?”王媛媛一臉猜忌道。
“不認識,就是樓下碰到的。我沒有勝利那副好嗓子,怕喊不到你還被其它同學笑,就讓她帶話。怎麼了?”
王媛媛笑嘻嘻地說道:“那女孩說‘秦大帥哥在樓下等你呢’,我以爲你跟她很熟呢。你不準有任何欺瞞。”。
“幸福的有點頭暈目眩了我。你這樣的美女還怕我見異思遷,哎,魅力難擋,愁人。”
“少臭美了你。”王媛媛說着又要用那雙粉拳捶打我。
“好了好了,找你有事呢,咱們邊走邊說吧。老站你們女生寢室樓下,萬一有哪個美女再盯上我的稍,你可怎麼辦呀?”
“秦默……你別跑。”
我小步跑着,她追着,嬉鬧了一會兩人都有些微微出汗,終於停下來了。
“這學期你準備住家裡還是繼續住學校呀?”我問道。
“學校呀,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我們家在縣城買房子了,想讓我這學期住在家裡。我就來問問你,看你住哪裡。這樣聊天的時間更多一些。我聽勝利說,他和李悅今年回家住。”
“這樣啊!那我得跟家裡人說一聲,不過呢,天天騎着自行車往回跑累得慌。你不覺得嗎?”
“你說的也對。不過你沒想過這樣一來咱們聊天的時間不就更多了嗎,而且還是在學校外邊,憧憬一下吧。”我壞笑着看着她道。
“秦默,你越來越壞了。我……我……”
“我什麼?”
“沒什麼。”王媛媛剛說完,臉就泛起了紅暈,轉身朝寢室走去。
“媛媛,一會你跟李悅一起到籃球場來,我和勝利在那裡等你們。中午他請客,一定賞臉哦。”
王媛媛微笑着頻頻點頭。
中午我們四人又聚在一起了,還是那家常去的飯店,說是飯店也就是專門給學生賣些普通飯食的地方。之前四個人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這一次的聚會讓我隱約感受到李悅希望和勝利單獨相處,而媛媛更想和我單獨在一起吃飯。
“勝利,你暑假去找李悅就不怕被她父母撞見嗎?”還沒等勝利說話,李悅一臉的傲慢,說道:“不怕呀。我父母見過勝利,很喜歡他。你是不是不敢去找媛媛呀?”
苟勝利嘴裡咀嚼着吃食,甕聲蕹氣地說道:“是呀,是呀。”
我想了解他們是如何相處的,被這麼一圍攻,反而搞得我不知所措了。媛媛低着頭似乎在努力對付那碗吃的。
李悅洋洋得意地說道:“秦默,你是個大才子,怎麼這麼害羞呢!我們是同學關係,想了就去找麼,有什麼好怕的。是不是做賊心虛啦?哈哈。”
媛媛還是低着頭,一聲不吭地吃着東西。
“被你們兩個說的好像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我喜歡媛媛怎麼了?”我鏗鏘有力地說道,引來小飯館裡其它同學異樣的目光。我終於鼓足勇氣在這種場合下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我好幾次都想對她說出這幾個字,但在這個問題上我始終是怯懦的。她先親了我,而我也該像個大男人一樣,話趕話,正好利用一下這場四個人的飯局了。
媛媛站起身,滿臉漲紅地說道:“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我一下子懵了:她應該高興纔對,卻是非常生氣的樣子。她頭也不回地朝學校走去。
苟勝利推搡了我幾下,嚷道:“你傻呀,還坐在這裡發愣,真是沒救了,快去追呀!”
我似乎如夢初醒,加快步伐跑過去,拽住她的胳膊,微微喘着氣,說道:“好好的怎麼就生氣啦?”
她滿臉怒氣,瞥了我一眼:“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喊非禮了。”
她的樣子很嚴肅,校門口不斷有同學進進出出,我便鬆開了手。我一臉懵,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我跟勝利和李悅打了個招呼,回學校去了。我沒有讓李悅去勸媛媛,心想:等幾天,她氣消了再說吧。
那天下午直到第二天的晚自習,我一直都是萎靡不振的狀態。幾乎沒和周遭的同學說過一句話。
“秦默,你說你個大老爺們的,把人家女孩惹生氣了,也不去哄哄,自己倒是端起來了。你端起來也行,倒是樂樂呵呵的呀,可你看你,像是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苟勝利一臉鄙夷之色看着我。
“怎麼哄?我倒覺得她莫名其妙的,平白無故就發脾氣。” 我之所以這種口吻,純粹爲了我作爲男子漢那可憐的尊嚴。
“再說你就跟我急了。又來一張紙條,收着吧,我的親哥。”
我打開紙條,上面就寫了一個字:媛。我沉吟片刻,猜到了意思。我再一次來到了籃球場的燈柱下。她在那裡等我。
“媛媛。”
她緩緩地轉過身,面無表情:“你往前走兩步。”我照做了。
“好了,閉上眼睛。”
我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閉上了。心想:無非是用她那雙粉拳捶打幾下我,只要她不生氣就好。在夜晚的操場上,雖然有燈光,但眼睛閉上之後,黑漆漆的一片讓我有些不舒服。此時,我感受到她正在慢慢地靠近,我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味道,甚至聽到了她的呼吸聲。
“睜開吧。”
我睜開眼,看到了她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
“你看到了什麼?”她說。
“你的眼睛。”
“裡面有什麼?”
“我。”
我感覺到距離太近,有些彆扭,想要往後退一步,但被她阻攔了。
“我在你眼中也看到了自己。秦默,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也喜歡你。”
“那你那天爲什麼……”我剛要問她那天離開的原因,卻被她下一個舉動給堵回去了。
她柔軟的雙脣一下子貼過來,來了個嘴對嘴。她摟着我的脖子,我把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這個動作持續了有將近一分鐘。雖然有些生澀,但我久久地回味着。直到多年後,也無法忘卻,歷久彌新。
媛媛睜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秦默,我也喜歡你。”
我想說些什麼,但剛纔的一吻,讓我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頓生一種愛慕之意,伸出雙手將她擁入懷中。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撲通、撲通,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有個小兔子在我們兩個心口處。我想就這樣一直擁抱着她,讓時間靜止在這一刻,但她很快掙脫了。她雙眼撲閃撲閃地,一臉溫柔:“一會讓老師看見就不好了。咱們在操場上走走吧?”我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我們兩個肩並着肩,慢悠悠地在操場上走着。
“媛媛,那天爲什麼生氣離開了?當時我有點懵,真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
“你這麼聰明,難道猜不出來嗎?”
我使勁搖晃了幾下腦袋。
“你也有搞不清楚的問題呀!男女之間表白,哪有當着那麼多人面的,而且還喊得那麼大聲。我看你是電視看多了。我是個喜歡浪漫的人,被你那麼一喊浪漫消失殆盡,反倒像是我父母那代人表白的方式,傻愣愣的。再說了,我是女孩,被飯館那麼多人直勾勾地盯着,臉都紅了,能不生氣嗎?”
“哦,的確是怪我。那要不要對你再說一次,這會操場上就我們兩人?”
她停下腳步,對我微微一笑,說道:“洗耳恭聽。”
“我喜歡你媛媛。”
操場上徐徐的清風拂過她的面頰,將她頭髮微微吹起,似乎在慶祝這一刻的到來。
“我也喜歡你,秦默。”
我雙手放在她肩上,她點着腳,摟着我的脖子……
那一晚是我送她回宿舍樓的,分別時,她說讓我一定要在夢裡等着她,她會來的。那天晚上我的確做夢了,夢中有她。開始是幸福的在一起嬉鬧,鬧着鬧着我卻找不到她了。我焦急地奔跑着,尋找着……鬧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揩掉額頭上的汗珠子,說道:“還好只是個夢。”張揚在牀上一邊伸着懶腰一邊說道:“秦默,是不是夢見美女了?哈喇子流得到處都是。”
我拿來鏡子照了照,急忙穿上衣服去洗了把臉。我那一整天都在琢磨:昨晚在夢裡最後到底有沒有找到她。這到底說明什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此時也就想起了我母親常常告訴我的:夢都是反着的。我的心也就漸漸平靜下來了。我流哈喇子的事情被張揚後來在班上傳開了。班上好多同學沒事拿我打岔,說我做夢老想着娶媳婦。
中午我和媛媛一起吃飯的,我把夢中美好的那一部分全告訴她了,而沒有說結尾。她一直糾纏我問個不停,我還是忍住了沒有告訴她。心想:既然女孩心中總是充滿着各種美好,就把美好全部留給她,不好的我自己慢慢忘卻。眼看着一週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又想起了回家住的事。我們還沒有討論,她就爽快的答應了。當我想到以後能和她一同上學、放學,心裡就高興得樂開了花。
“咱倆以後騎一個車子怎麼樣?”媛媛說。
“好呀,我載你。你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了,技術好着呢!”
媛媛甜甜地微笑着。
週三晚上沒有晚自習。我跟媛媛一同去了距離學校不遠處的自行車行,挑選款式。車行裡各式各樣的自行車整齊地擺放着,琳琅滿目。一會功夫,看得我們眼花繚亂。服務員向我們介紹了車款,價格。我們兩人就開始各抒己見了。
“媛媛,我看這個天藍色的不錯。樣子很時尚,而且看着也很結實。正好合我們兩個人用,你說呢?”
“好是好,不過這款價格要900塊錢。你家人會不會反對你買這麼好的車子?”
我沉吟片刻,說道:“這個我也想過。可是這200來塊,300來塊的,看着普普通通,感覺不太結實。”
“是呀,那就要這一款了。”
“別現在呀。我口袋裡的錢是留給咱倆吃飯逛街用的,再說了也不夠。週末我拉着爺爺來買。咱們去逛街吧。”
自從離開了校園那一刻起,我們兩個一直手拉着手,寸步不離地遊走於商場和大街小巷。一邊吃着零食一邊這裡看看,那裡逛逛。走到縣城最豪華的商場時,我們買了兩塊手錶。雖然價格不高,但樣子很好看,還是情侶款。我們兩個都很喜歡。媛媛說我鬼主意多,我欣然接受。看着自己喜歡的女孩開開心心的樣子,我心中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在人類社會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男人最熱衷的就是取悅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同時期方式有所不同,目的卻是出奇的一致。
“媛媛,你說勝利都去李悅她們家見過她父母了。我能去你們家嗎?”
“是不是早了點?”
“你想哪裡去了,我們還在上高中呢!這要是古時候咱們就可以談論論嫁了,這年頭可不行。我只不過是想以你同學的身份出現,這樣以後碰到你的父母也就好解釋了。不然哪一天逛街要碰到他們了,不就尷尬死了。咱們兩個臉皮都薄,到時候還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也是。不過呢,我父母都是過來人了。咱們那點小伎倆就別在人家跟前現眼了。我看咱們就這樣保持着,順其自然,只要不做越界的事情即可。”
“越界,什麼越界?”
“你有時候就是一根筋。”媛媛氣憤地看着我,用手指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疼得我直喊救命。
“我真不知道呀!你說的不會是接吻吧?”我湊近她低聲問道。
“接你個頭,”媛媛沒好氣地捂着我的耳朵說了幾句,:“現在知道了吧?”
當我知道她說的“越界”具體是指什麼的時候,心頭先是一驚,然後陷入了思索:她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我說:“媛媛,連這個你都懂。你不會是?”
“不會什麼?”
“我說不出口。”
“女孩子接受的某些教育更早一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可別瞎捉摸。”
我趁她左顧右盼之際,在她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趕緊用手擦擦臉蛋,然後就是追着我打:“這是大街上,你怎麼這麼大膽。這要是被認識的人看見,我還怎麼回家,氣死我了。”
“你不是說只要不……”我邊跑邊對她做着鬼臉。
回到學校後,媛媛一再叮囑我:在苟勝利和其它任何人面前都不能亂說。我自然是權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跟她的男女朋友關係校園裡知道的人愈來愈多了。
那個週末回到家以後,我把要住在家裡的事情給家人說了,他們很快同意了。第二天爺爺帶着我去看自行車,把決策權交給了我。我直接選定了和媛媛一起看過的那輛,爺爺覺得太貴了,不肯給我買。我各種說事實,講道理。爺爺最後還是同意了。我心裡明白:不管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足以支撐買這麼貴的車子,最終的結果是因爲爺爺對我的溺愛。週日下午,我騎着新買的車子到了和媛媛約定好的地方。她看到是我們一起相中的那款,喜出望外,樂呵呵地坐在自行車後面。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去學校了。後來的時間裡,這輛自行車承載着我們許多美好的回憶也見證了我們的分手。戀愛的過程似乎無法總結爲方**,僅僅是一種感覺加上長時間相處;分手的過程總有着這樣那樣的緣由。托爾斯泰說過: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想戀愛與分手也是如此:成功戀愛總有着許多相似,最終分手卻有千萬種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