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以孫女的身份出席爺爺的葬禮,能送送這位溫暖的老人。
她幾乎拿出了所有的積蓄,才勉強買了一張回國的機票。
“想什麼呢?去給老子唱首歌。”
她的頭髮忽然被抓了起來,讓她痛的尖叫出聲,而一旁的君晏池,卻更沉默了,他始終將自己隱藏在這這一片喧囂中,讓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只有廖洪澤知道,這一切的沉默都是狗屁,剛剛這個小女孩忽然痛苦又忽然帶笑的臉色,顯然快要讓某人沉不住氣了。
唐柚黎吃痛,忙站了起來,她還沒從回憶裡走出來,就被逼着去唱歌。
不過她是不會唱歌的,在場幾個認識的都知道,都想看她的笑話。她這算知道了,這些人是真來逮住她,看起來像是給君晏池報仇,想到這裡,她掃了一眼君晏池,覺得特別可笑。
“舉頭望 無盡灰雲
那季節叫做寂寞
揹包 塞滿了家用
路就這樣開始走
日不見太陽的暖
夜不見月光的藍
不得不選擇寒冷的開始
留下 只擁有 遺憾
命運的安排
遵守 自然 的邏輯
誰都 無法 揭謎底
喔~ 遠離家鄉 不甚唏噓
幻化成秋夜
而我卻像落葉歸根
墜在你心間
幾分憂鬱 幾分孤單
都 心甘情願
我的愛像落葉歸根
家 唯獨在你身邊
……
但願 陪你 找回
所 遺失 的 永恆
當我開口 你卻沈默
只剩一場夢”
唐柚黎唱着,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淌下,就在這時,君晏池忽然起身,擡腿就往門外走,廖洪澤搶過唐柚黎的話筒,破口大罵,“唱個屁啊唱,滾出去,滾去追回來。你把人追不回來,老子讓你們劇組完蛋,拍個xx戲啊拍……”
君晏池已經出去,唐柚黎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的世界似乎永遠都沒有君晏池,她的腦袋裡仍然回想着祁連銀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這首歌,是她這些年唯一學會的。
“滾,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找打嗎?”廖洪澤暴躁的話,導演的慫恿,讓她腦袋昏沉沉的,即使她根本沒喝酒,她仍然覺得糊里糊塗。
“快去啊,只是把他追回來,哎喲我的姑奶奶,這次全拜託你了。”導演多可憐多無辜啊,唐柚黎只知道君晏池陰晴不定,可也不知道自己哪個點觸到他的底線了,招呼也不大一聲,明顯就是生氣了。
她看着導演自認倒黴的眼神,什麼也沒說就除了房門。
走廊的盡頭,還有一抹他的身影,唐柚黎忙跑了過去,卻見他進了電梯,她跑到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她忙跑樓梯,氣喘吁吁的往樓下跑,直到她跑到了樓下,卻看到君晏池站在帝夜的門口,好像在等什麼。
“君
少爺。”她開口喊了一聲,神態自若的跑到他面前,恭敬的敬了個禮。
君晏池繼續沉默,她低着頭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恭敬禮貌的說:“君少爺,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對不起。請你回去好嗎?你的朋友還在房間裡等着你。”
君晏池直接繞開她,繼續向另一旁走去,她忙轉身跟了上去,看着他孤傲挺拔的身影,就想到了小時候兩人走路,明明是她走在前面,他一直走在後面。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的。
沒想到他的背影這麼挺拔,像是松柏長竹。
“對不起,我不該唱歌,肯定很難聽讓你難受了。”她說着,在後面陪着不是。
他繼續沉默的往前走,她繼續羅列自己可能犯下的錯。
“夠了。”他忽然出聲打斷她。
他揹着她的身體轉過來,仔細的看了她一眼,“我們不是陌生人嗎?我不認識你,別再跟過來。”
他的確像是陌生人,說着疏離而冷漠的話,這樣挺正常的不是嗎?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打雜的,有什麼資格入他的眼?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繼續遠去的背影,本來準備就此離去,可導演那裡。牛導演不是什麼大人物,他和她一樣,只有一顆懷着夢想熱忱的心,所以他一直對她多有照顧,可夢想碰到現實,該低頭就得低頭,她不會忘記還在酒桌上奮鬥的耿直的牛導演。
“等等君少爺,我們……”她繞過他,站在了他面前,伸出手攔住他的去路。
君晏池看都沒看她一眼,掉頭,向另一頭走去,可他剛走兩步,一個趔趄。
唐柚黎忙上前,將他穩穩的扶住,她的手指碰觸到他的身體,透過薄薄的衣料,她陡然發現他的體溫高的出奇。
“你生病了。”她不可思議的擡高了聲音,在她看來,君晏池就像是鐵打了,怎麼會生病呢?
君晏池那雙狹長的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唐柚黎,他穩住了身體,呼吸滾燙,渾身無力,她的手捏在他身上,他就更加沒了力氣。
唐柚黎攬住了君晏池的腰,感覺到對方搖晃的身軀,她更加擔心,軟軟的手掌就這樣放在了他的額頭。
“放手。”他低吼一聲,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唐柚黎只覺得,此時的君晏池真像是一個鬧彆扭的孩子,和以往那個像神一樣存在的君晏池完全不一樣。
“你生病了,你給廖洪澤打個電話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病。”她客氣的說着,還帶着笑。
君晏池卻使了力氣,推開她的臉。
“走開。”
唐柚黎被他推開,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怔,她就欺身上前,從他的兜裡掏出了手機。
君晏池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她很聰明,一直都知道她想要的但是什麼。就比如此刻,如果沒有廖洪澤的威脅,她不可能一直跟着他。
“把東西還來。”可惡,他的手竟然被打回來了。
唐柚黎拿了君晏池的手機,忙打開屏幕,卻看到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她的記憶力太
好,幾乎過目不忘,這個女人正是當時出現在君家的漂亮女人,他的未婚妻。
屏幕有了鎖屏,她試了他的生日,卻沒能打開。應該是那個女人的生日吧,可是她不知道。
如果給她時間,用電腦也許她可以解開,但現在她解不開。
她把手機乖乖的交給他,“你給廖洪澤打個電話吧,他這樣胡鬧你也任他胡鬧,什麼時候你們成一丘之貉了?”
她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麼他會縱容廖洪澤這麼幼稚的手段。
“今天他的生日,打電話可以,不過……”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着遠處來來往往成對的男男女女,有一瞬的恍惚。
“不過什麼?”
他走近她,將她抱在懷裡,她本來是想反抗,可聽到他的聲音,她卻真的不敢了。
“當我的情人,你放心,我不會再喜歡你。看到那邊的女人了嗎?你就像她們一樣讓我高興就行,否則,那個導演,那些演員,唐家,哦,還有那個剛回國的小子,都會成爲我報復的對象。”
他的聲音暗啞,他的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他的身體滾燙,她的心也跟着滾燙。她不可置信的擡起眼,看着這個陌生的君晏池,有太多的驚異。
“君晏池,你腦子燒糊塗了吧?我們趕快去醫院。”她急急拽住他的手,剛走一步,就感覺後背被重重的壓住,她的耳畔響着他急促的呼吸,熱熱的,他的身體好熱,他甚至微微的喘着氣,像是很痛苦。
她只能轉身抱着他,咬着牙焦急的說:“我帶你去醫院,你快給廖洪澤打個電話。”
可她喊了幾聲,他仿若未聞,手緊緊的抱着她,鼻息間傳出讓她難以想象的喘息和細碎的嗓音,磨人又撩人。
這不是生病。
她忽然明白了過來了,在顧不得什麼打電話,忙攬住他的腰就去攔車。
廖洪澤這個渣,竟然連君晏池都敢下藥,只是她好像被君晏池影響了,剛走幾步,就感覺身體明顯的不對勁,她這纔想起,當時她也猛灌了自己幾口。
“帶我回家。”他忽然喘着氣,很難受的開口。
回家回家,到底是回誰的家?
“不行,你這個樣子只能去醫院。”她頭腦漸漸不再那麼清醒,只想把他往醫院帶。他拽着她的手,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抓住她的臉就低下頭。
他的吻帶着一大股酒氣,鑽進她的鼻息,她更醉了,臉色漸漸染上了紅暈。
“帶我回家……”他低低的開口,像是在求着她。那一刻,她的心竟然猛地一跳,眉眼裡都是他低垂着的染上了情慾的眼眸。
“我不去醫院,我要你替我解決。”他緊緊抱着她,呼吸越來越重。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心裡更加搖擺不定,君晏池的話,從來都是一道聖旨。他的厲害,不僅是他背後的家族,而是他本人,狠起來誰都害怕。
……
狹小的房間,隱隱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破舊的木牀咯吱咯吱的搖曳着,和着輕吟淺哦,像是一曲歡快的交響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