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可她又覺得失望,既然聶如雲是他的最愛,爲什麼要把她關在這裡?爲什麼不把聶如雲接到君家來住?
“君少爺,你身上怎麼有血?”聶長遠忽然驚訝的出聲,一臉驚慌的看着君宴池的衣服和袖子,赫然是仍然在往外滲出的血。
君宴池仿若沒察覺,只是站起來對捏長運說了聲:“我還有事,不送了。”
“好好好!”聶長遠忙附和,擔憂的看着君宴池。
血?君宴池受傷了了?關在房間裡的唐柚黎想着君宴池怎麼會受傷,她的心裡開始毛躁起來,難道是出了車禍?她記得上一次他出車禍也是這樣,像是超人一樣站出來,她以爲他沒事的時候,他又忽然倒在了她的身上。
像是他這性子,肯定會瞞着所有人,唐柚黎想,如果君宴池真的像上次那樣傷的那麼嚴重,直到回房間才暈倒,那不是會流血過多而死?
她不敢想太多,一直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她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在加上煩心事一大堆,頭髮都掉了好多。
她揉了揉頭髮,身體已經先於她的思緒,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出了門,她就站在樓梯下,看了看周圍,連傭人的影子都沒有,她走出房門,看着在花園裡打掃的女傭,問:“君宴池是不是回來了?”
女傭給了她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少爺回房間了,讓我們都不能去打擾他。”
“你也不去問他吃飯了沒有?”唐柚黎無厘頭的問。
女傭瞥了她一眼,說:“你別假好心了,昨天把少爺氣走的是誰啊?你是來受苦的,不是來當大小姐的。”
“我氣走的?我有那麼大本事嗎?”唐柚黎嘀咕着,就被其中一個女傭說:“不是你還會是我們?你趕快去給少爺道歉吧。”
唐柚黎自己都不知道錯在哪裡,怎麼道歉?再說,她怎麼可能道歉?就算是做錯了,她也不會道歉的,她現在還是擔心君宴池身體,她比誰都知道君宴池太過於忍,太擅於隱藏自己。
她嘆了口氣,就回了房間,只是回到房間,她就開始坐立不安,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爬上了樓梯。
她站在君宴池的門口,敲了敲門,捏着鼻子換了個聲調,問:“少爺,需要吃點東西嗎?”她又看了看下面,發現沒人,這才又敲了敲門,繼續問:“少爺,睡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進來!”裡面忽然傳來君宴池低迷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她只是來看君宴池有氣沒,什麼吃的都沒帶,她忙往樓下跑,剛拖着拖後腿的腳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聲淡漠的聲音在問:“不是問我要不要吃東西?怎麼就走了?”
唐柚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樓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反正是不敢轉過臉。
“進來。”君宴池怎麼可能認不出唐柚黎?
唐柚黎覺得自己尷尬症都要犯了,她回過身,這纔看到君宴池赤着上半身,身上已經纏着層層繃
帶,肌理分明的肌肉躍入她的視線,她早知道他身材超級棒,可現在清清楚楚的看到,不由得吞着口水。
君宴池就這麼看着已經怔愣住的唐柚黎,不耐煩的又說了一句:“進來!”
唐柚黎被抓了個現行,她不知道他叫她進去幹什,大概是自己不舒服又要羞辱她,“是她們叫我來問問你要吃要吃東西的,你吃不吃啊?”她自以爲聰明的轉移話題,卻見君宴池走過來,她忙往後退,也不知道身後就是樓梯。
她的腳踩空,身體就往後栽倒,君宴池迅捷的伸出手,精準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一片濡溼,她訝異的看過去,發現他的手裡滿是血,還有他身上剛剛還雪白的繃帶,現在竟然已經滲出了紅色的血。
“你流了好多血?”唐柚黎驚訝的問,君宴池只是低垂着眼睛看着她驚訝的神情,淡然說:“這很正常。”
“你現在又不是特種兵,你只是個商人,這怎麼可能正常呢?”
唐柚黎緊盯着君宴池的眼睛,仔細的想看出點什麼,可是想從君宴池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那真的不是人能辦到的。
“我不需要你關心,跟我進來。”
唐柚黎看他已經轉身,跟在後面不依不饒的問:“你又出車禍了?”
“你別管。”語氣很臭,似乎已經沒耐心。
唐柚黎進了房間,帶上房門,就看幽暗壓抑的房間,君宴池坐在牀邊,旁邊仍然放着一個大大的醫藥盒子。
他忽然解下繃帶,擡起略微蒼白的臉,“給我後背上藥。”
那語氣,像是主人命令女傭,唐柚黎自己都是一個暫時的殘疾人,看了看倨傲冷漠的君宴池,她不想聽他的命令,最後還是覺得算了,看他現在這模樣,肯定是不願意去請醫生的。
這幾乎是兩人自從再遇以來第一次這麼安靜的獨處,唐柚黎的手指劃過他的脊背,君宴池的身體會跟着僵硬起來,她的小手柔柔弱弱,不經意的劃來劃去,讓他身體越來越緊繃,他這才知道,讓唐柚黎來上藥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行了,你出去吧。”他忽然開口,打斷唐柚黎的認真仔細,唐柚黎拿着手裡的消炎水和棉籤,奇怪的看着他:“你後面的傷口還沒處理完,你確定要我現在就走?”
“確定。”君宴池搶過她手裡的東西,看起來很煩躁。
唐柚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賭氣,她拿着藥水,躲開了君宴池的手,“不給,憑什麼你讓我進來我就進來,你讓我把東西給你我就得給?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對於唐柚黎的叛逆和偶爾的無理取鬧,君宴池是太瞭解了,幾乎是他當了一個小大人把唐柚黎帶大,現在這種時候,是不適合和她爭執,你越是爭她就越是無理取鬧。
“那就帶着東西出去。”他沉聲說,就進了浴室。
“傷口一大片還進浴室幹什麼?懶得管你,真是莫名其妙。”唐柚黎罵罵咧咧的說着,就將
藥水瓶放回了藥箱子,黑着臉出了門。
樓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着幾個傭人,看着她出來,差不多都露出一位意味莫名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她被趕了出來。
她走下樓梯,就聽其中有人對她勸慰:“這裡的規矩可是不能隨便上二樓的,現在被趕下來了吧,真丟人。”
“想爬上少爺的牀,越不掂量掂量自己,你看你這邋遢樣。”
唐柚黎這幾天的確很憔悴,又不化妝,給人的感覺是邋遢也很正常,她掃了眼這些總針對她的女傭,說:“對,少爺不喜歡我,就喜歡你們,叫你們上去伺候洗澡呢。”
“啊?”
“啊?不會吧!”
“她說的是真的吧。”
幾個女傭人開始猶豫,也沒過多久,既有女傭率先踏上樓,接着其他的幾個爭先恐後的跟上去,別說,她們可真是覬覦了這個君家少爺好久好久呢。
唐柚黎笑着站在樓梯下,望着她們爭先恐後的背影,不是把她趕出來嗎?哼哼。
她回到房間,直接把房門反鎖上,沒一會兒,她就聽到樓上傳來的陣陣尖叫聲。
“少爺,對不起,少爺,我們錯了。”
“少爺,我們只是想伺候好你,我們不是故意的。”
……
沒一會兒,就有女傭來找敲門,她以爲是這些人要來找她麻煩,本來打算不開門,卻聽到外面的人對她說:“唐柚黎,少爺讓你上去找他。”
叫她上去?不就是找她麻煩嗎?她纔不去。
“不去。”她直接拒絕。
估計是去給君宴池通風報信,她聽到腳步遠離房門的聲音,沒一會兒,又有女傭來叫她。
“唐柚黎,少爺說你不上去,他就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唐柚黎尋思着其中的利害關係,她相信就算她把門反鎖了,君宴池也有能力將門直接踹開,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門打開了。
外面的幾個女傭都滿眼怨恨的看着她,她直接無視,幾步就上了樓梯,卻是在女傭看不到的時候轉了個彎,直接又往三樓走去。
她上了三樓,身體貼着牆面,直接跨進了拐角處的書房。這裡她以前就來過,對這裡的佈局也很熟,想到君池淵現在估計還在房間裡乾等着她,她就竊喜。
她爬上書梯,坐在高高的梯子上看書。這裡就連什麼類型的書放在哪裡她都清楚的記得。她直接拿出限量版的漫畫,饒有趣味的看起來,也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君宴池穿戴整齊,出門,站在走廊上看着樓下一羣張望的傭人,看着這些人的眼神,他當即就明白了過來。女傭們看到他出來,紛紛散開。
君宴池冷漠的掃了一圈偌大的房間,徑直上了樓梯。
他輕步前行,很快就走到書房的門前。他緩步靠近,連呼吸都放輕了,他的手放在了木門上,想要推開,最終卻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