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管事是其實不是個管事,只是一個銀行的信貸員。他並不是鐵壁關的人,他是京畿一帶的人。他家在京畿一帶也只是普通家庭。不過,他很幸運,家裡有一個在銀行做事情的親戚。他被親戚推薦,在銀行當個打雜的小廝。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慢慢的長大了,在銀行裡因爲腿腳利落,眼皮子活泛,嘴巴甜,深得大家的喜歡。他又好學,經常向這些銀行的管事,職員之類的學習,到了他十八歲的時候,居然學了一身本領。
通過了銀行的招募考試,正式進入銀行工作。進入到銀行工作之後,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大名,叫呂鳳才。後來,因爲表現的好,被抽調到西北,跟着郡主來到了鐵壁關,成了一個信貸員。
呂鳳才笑着對胡豹說:“你說的那個種果樹的山林計劃,很好。不過,果樹這個東西,要三年才能掛果收成。你貸款三年,肯定是太緊張了。正好我們這裡有一個計劃,是郡主推出來的。專門給農林業的貸款計劃,利息低還不說,還有貸款期長,分期還款的特點。我給你找來看看。”
說完,呂鳳纔去找了一個本子出來,細細的對着看了說:“你的情況符合這上面的條款。你可以一次貸款一千兩銀子,頭三年不要利息,第四年開始每個月還利息,一共貸款六年。可以每年還本金的一部分,這樣你們每年的利息就少一些。不過,第四年開始,每個月還利息,都是要還雙份的。因爲要把前三年的也還上。”
這個胡豹明白了。忙說:“要是能第四年纔開始還利息。六年後才還本錢,那我們也不用動用家裡的收入來還利息了。第四年我算着,光是賣果子的錢,都夠得上還利息的了,別說是雙月的利息,就是本錢也能還上一部分。這個好啊,正好適合我們家。”
“這樣。我的山林也能買了。貸款也能貸了。姐姐也不用吧月錢都補貼家用,可以攢嫁妝了。家裡節省出來的錢也能用來蓋房子,明年。就算是哥哥和姐姐都成親都可以。”
呂鳳才說:“這個貸款這麼好,不過需要兩個條件,一來要信譽好的。因爲頭三年不要利息,要是信譽不好的。三年後不還了,或者是人找不到了。我們銀行不是虧了嗎?還有,第二條就是還需要擔保人,最好是在工坊裡做工的收入高一些的擔保。你姐姐在翠錦樓是幾等繡娘?”
胡豹有些擔心,要是自己家不符合條件怎麼辦?忙說:“我姐姐胡春兒現在是翠錦樓的一等繡娘了。”
呂鳳才吃了一驚說:“你姐姐去年來擔保的時候。不是才進翠錦樓?這麼快就是一等繡娘了?還真是能幹。一等繡娘是夠的上條件了。你家裡的信譽也很好,已經有了兩次的貸款記錄,每次都按時還利息。每次都提前還款。”
胡豹立刻高興了。
呂鳳才說:“你回去和家裡人商議一下,要是願意來貸款。直接來找我。帶上你姐姐來擔保。”
胡豹忙謝了又謝,高興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家裡人還都沒有回來,哥哥和父親正在收拾院子裡的材禾。等了一會兒,胡婆子和胡春兒回來了,再一會兒,上學的三個弟弟妹妹也都回來了。
一家人吃了飯。胡豹就迫不及待的把從呂鳳才那裡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胡婆子楞了一會兒說:“要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不用動用春兒的月錢,置辦好那山林,我也願意啊。我們辛苦一家子去種的果樹,我也捨不得雙手遞給別人啊。”
胡老漢也很高興說:“這樣我算了算,頭三年不用我們出利息。我們一家子賺的錢,就能攢下來,春兒的月錢留着置辦嫁妝。我們砍木材的,賣材禾的,春兒娘在翠錦樓的月錢都攢着,反正今年打的糧食也夠吃的。我們省吃儉用,把錢都留着,這樣明年我們就夠蓋房子的了。春兒要是明年定親,後年出嫁,正好我們的房子也蓋好了,也能給老大說親,娶媳婦了。”
胡婆子一聽可是高興壞了。
胡老漢說:“這樣等到三年後,我們的果子一賣出去,還利息,還一部分本錢,都夠了,還是不用我們每個月賺的月錢之類的。還能多一項產業。再以後,老二說媳婦也能順利一些。“
胡婆子可是忍不住了說:“這樣可好。其實,我早就給鯤兒在我們翠錦樓相中了一個姑娘。我和那個姑娘的娘在一處做活。那個姑娘的手藝雖然說比不上我們春兒的,可也不錯,人模樣也算周正。人品也很溫柔。已經是個二等繡娘了。要是我們房子一好,那個姑娘的娘就說了,就願意姑娘嫁到我們家。”
胡老漢一聽可是高興。胡鯤則是一臉羞紅。娶妻這個事情,胡鯤也有過無數的幻想,只是以前自己家裡窮,沒有敢想。現在日子越來越好了,想來不久以後,自己就能娶上一個好老婆了吧。胡老漢忙問了這個姑娘的情況。胡婆子形容了一番,最後說:“什麼都好,就是人家姑娘的娘,不捨得姑娘受苦,想要姑娘嫁過來就有寬敞的新房子住。哎,所以,現在我們家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有房子。還有幾個相中她們家姑娘的。我怕時間長了,被別人給娶走了。”
胡老漢說:“那急也急不來啊。我算了一下,我們最起碼要到明年才能攢夠錢買房子。”
胡豹說:“房子和大哥的婚事先不說了,我們先說貸款的事情吧。那個果園纔是急事。要是大家都同意了。明天就讓姐姐跟着我去銀行貸款擔保吧。”
大家忙同意了。
第二天,胡婆子,胡老漢,胡鯤,胡豹,還有胡春兒都去了銀行,找到了呂鳳才,說了貸款的事情。
呂鳳才早就準備好了契約書。一看來的人多,忙招待進了小茶室,請大家坐下喝茶,一面把筆墨準備好。呂鳳才一邊和胡家的人說話,一邊偷眼看着胡春兒。發現,胡春兒秀外慧中,粉白的一張鵝蛋臉,長的就很讓呂鳳才心動。再仔細觀察胡春兒的行動,發現,胡春兒溫柔可人,簽字擔保的時候,一筆的小字很讓呂鳳才驚豔。
呂鳳才問:“胡姑娘這手字可是俊的很,胡姑娘進過學嗎?”
胡春兒羞紅了臉,更是看的呂鳳才心動。胡春兒含羞帶怯的說:“我們家窮,哪裡能進學?不過,我去年進了翠錦樓之後,拜了師傅,沒事的時候,師傅也經常教着認識了幾個字,也學了寫自己的名字。”
呂鳳才忙問:“怎麼翠錦樓的繡娘還要識字的?”
胡春兒說:“我師傅是從南洋來的。也是大楚人,本來是京畿一帶的人。後來去了南洋,進了作坊,成了管事,能帶徒弟。她是在南洋夜校裡學的識字,寫字,還會畫一筆好畫。她經常跟我們說,要想繡好東西,要識字,要會畫畫,這樣繡的東西纔有靈性,纔有章法。所以,她沒有事的時候,就教導我們識字,畫畫。”
呂鳳才更加驚訝了說:“胡姑娘還會畫畫啊,那真是了不起。不知道你師傅的名諱方便告訴嗎?是京畿哪裡的人?我也是京畿的人,不知道我認識不?”
胡春兒忙說了一個名字,還有師傅的家鄉。呂鳳才笑了說:“改天,我一定要去拜訪一下,原來我們是同鄉。”
胡春兒說:“管事大人,你不要叫我胡姑娘了,就叫我春兒好了。我也說不上會畫畫,只是會畫花樣子而已。離畫畫還遠着呢。”
呂鳳才笑的越發溫柔了,說:“春兒這個名字好,名如其人。你也不要叫我管事大人了,就跟你弟弟一樣,叫我呂大哥好了。”
胡春兒更羞了,低低喊了一聲:“呂大哥。”
呂鳳才更高興了。
一旁的胡婆子可是看出端的了。她不由得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呂管事,只見他一表人才,雖然不是英俊型的,也勝在和藹可親。舉止落落大方,說話和氣,辦事幹淨利索。還在銀行供職,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婿人選啊。
胡婆子不由得走過去,一邊等着呂鳳才辦手續,一邊和呂鳳才攀談起來。經過一番交談,才知道,呂鳳才,並沒有婚配。家是京畿一帶的。不過,家裡已經沒有人了。他自己是在叔叔家長大的。後來進京城銀行當小廝,後來做到了職員,再後來,到了鐵壁關。
現在,他在鐵壁關已經能生活習慣了。準備在這裡安家。他已經把歷年來的積蓄在鐵壁關買了一套宅子,也有兩進大小,家裡也有一個小廝伺候着。
他因爲最近業務辦的好,已經要升值了,馬上就是小管事了。
胡婆子聽的心花怒放,只覺得這一次來貸款沒有白來,怎麼以前來還利息,貸款,還款,沒有注意過這個呂鳳才呢?這不正是自己找的好女婿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