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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文蕙的熱切盼望中,賞梅花的日子終於到了。一大早陳文蕙就穿戴好了,來到了白氏房裡。白氏一看,陳文蕙穿着一件玉色的羽緞斗篷。解開斗篷一看,裡面穿着鵝黃羽緞面白狐狸皮的雪褂子,下面是一條蔥綠的裙子,裙子上繡着竹葉,腳上是一雙掐金挖雲綠色鹿皮靴。
白氏說:“今兒可冷的很呢,你穿着這個可冷?”陳文蕙翻着着雪褂子對母親說:“母親,我早就準備好了,裡面可是穿着我的小棉襖呢,外面又有這個皮的雪褂子,不怕風,不怕雪的,怎麼會冷呢。我裙子裡面還穿着棉褲呢。這個靴子裡面滿是毛毛,很暖和的。“
白氏一看,可不是嗎,雪褂子裡面是一件罩了蜜色緞子面子的小棉襖,這個一定很暖和,就點點頭,又怕她沒有帶好首飾被別輕視,就說:”蕙兒,你帶首飾了沒有啊,雖然你還小,不能戴釵環之類的,但是也不能太素了,會被笑話的。“陳文蕙說:”哎呀,知道的,你看,我頭上戴了個臥兒兔,耳朵上戴了一個金墜子,脖子上戴了赤金八寶項圈,手上戴了赤金玫瑰花手鐲,還不行啊,金晃晃的。“
白氏被她說的笑了:”好了,很好了,對了,你準備了送給幾個朋友的禮物了嗎?“陳文蕙說:”當然準備好了,我送給她們一人一條我們翠錦樓新品的縐紗裙子,是寶衣級別的呢,上等的繡花。而且這個縐紗裙子最適合冬天穿了,因爲裡面有一層灰鼠皮的襯裡呢,華貴的很,送人最好了。“白氏說:”嗯,蕙兒想的很周到,又送了朋友,又給我們拉了生意。“陳文蕙噗嗤笑了:”什麼都瞞不過母親,這就是宣傳效果,要做廣告才行。相信明天她們穿上新裙子後,我們的新款寶衣一定會訂單大增的。“白氏笑着點一下陳文蕙的額頭:”就你鬼靈精。“
又回頭看到跟着陳文蕙的碧水。碧水穿着秋香色灰鼠襖子,手裡拿着一個大包袱,就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碧水忙答道:”這個是包了一套衣服,怕姑娘待會在雪地裡把衣服弄溼了好替換的。“白氏聽了很滿意說:”恩,還是你大些,想的周到些,秋碧這些個丫頭們雖然提了大丫鬟還是年齡太小了啊。好了,你和奶媽跟着我就放心了,仔細提點着姑娘,別凍着,別玩太瘋了。“碧水忙答應了。陳文蕙說:”好了,母親,可以走了嗎?一會兒姐姐們都等急了,我又是最後一個到可怎麼辦呢?“白氏忙拉着女兒的手送到了二門上,看着女兒上了車,纔回轉身。
陳文蕙一路上不停的催促車伕趕緊,總算了到了藍府了。進了藍府,先去了上房拜見藍老夫人,藍老夫人卻是不敢拿大,親切的握着手問了幾句話,送了兩匹上等的綢緞就讓人送到後花園裡陪着姑娘們賞梅花了。陳文蕙到了後花園,直接被丫鬟們領着去了梅園。只見梅園是一個小土山包子,上面遍種梅花,遠看一片火紅,正是紅梅花開放,走近了一看,還有很多白梅花,粉紅色的梅花夾雜其間。
藍瑩玉眼睛尖,一眼看見陳文蕙,忙大聲喊:”蕙兒妹妹,快來這裡啊,你來的晚了,我們正在看綠萼梅呢?“陳文蕙一聽見有珍稀品種綠萼梅立刻跑起來,慌的奶媽喊:”姑娘慢點,雪地滑啊.”
陳文蕙充耳不聞,一口氣跑過去一看,果真是?萼梅,淺綠色的梅花瓣顫顫巍巍的,分外惹人憐愛。
正看着呢,藍彩玉輕輕拉了她一下:“蕙兒妹妹,你怎麼又來晚了,我給你介紹個新的姐姐。”說完拉過來一個美麗秀雅的小姑娘站在陳文蕙面前。陳文蕙見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身量比自己高不多少,但是眉清目秀,穿着一件哆羅呢對襟褂子,帶着一對玉蝴蝶的耳墜子,手上是一對打造很精巧的小小金手鐲,通身簡單大方,眉眼間一股子書香味兒。
陳文蕙心裡暗道,果然是江南詩書人家出來的姑娘,就是秀氣啊。心裡想着,嘴上卻很甜:“看我,看見花兒都忘記給各位姐姐見禮了,這位姐姐這麼秀美,叫什麼名字啊,我叫陳文蕙,你叫我蕙兒妹妹就好了。“這個小姑娘看到陳文蕙這麼可愛,笑了說:”蕙兒妹妹,我叫李書玉,你叫我書玉姐姐就行了,我今年十歲了,你可有九歲了?“這是王瑤珍插進來:”哈哈,書玉妹妹,你也猜錯了,蕙兒妹妹很小的,只有六歲呢,你別看她小,她可精靈呢,而且北邊的女孩子身量高,怕是明年就能趕上你了呢。“李書玉很吃驚:”六歲就長這麼高啊,我妹妹也是六歲,還是一團孩子氣呢,哪裡有蕙兒妹妹這麼高,這麼懂事啊。“王瑤珍說:”嗨,她高是真的,懂事就未必了,但是一等一的聰明。她們家會做很好吃的飯菜,哪天讓她請我們去她們家的慶和樓去吃,我們還是夏天的時候去過,再也沒去過了,上次我都和你說了,很好玩的。“
李書玉一臉羨慕:”哎,我哪裡能出的來啊,就是來藍家表姐這裡也是請示了許久的,更別說去酒樓吃飯了,我爺爺會打斷我的腿兒的。“藍彩玉笑着說:”瑤珍妹妹,偏你話多,蕙兒妹妹剛來,茶還沒喝一口呢,你就已經拉着在這雪地裡說了一筐話,趕緊帶着妹妹們到暖閣子裡暖和會兒再來賞花。“王瑤珍笑着說:”看我,把這個忘記了,還好你這個主人記得,我們快走,她們家暖閣裡備了好些點心,我們吃了再來賞花。“陳文蕙點點頭,和這幫小姑娘一起來到梅林中的暖閣裡坐下。
這個暖閣好像是燒了地龍了,暖和的很,大家進了來一陣熱氣撲面,各人帶的丫鬟忙幫她們脫披風和雪褂子。這個時候萬巧珍走過來摸摸陳文蕙的小襖問:”你這個是什麼襖子啊,不像是錦襖啊,好像要厚些。“陳文蕙說:”還是萬姐姐眼睛尖啊,比藍家姐姐們都識貨。這個叫棉襖,最是暖和,是我讓人從京城裡弄的,不過我們家明年也要種棉花,到時候明年冬天我給姐姐們一人送一件小棉襖。我裙子裡面還穿着棉褲呢,很暖和的。“
藍彩玉和藍瑩玉忙圍過來看,大家東摸摸西摸摸稱奇。王瑤珍穿着個大紅團花緞子襖,伶伶俐俐的,戴着赤金的項圈,走過來說:“好了,別研究了,快點吃了點心,休息會子,還帶着我們看梅花。我可是今天走的時候還要帶幾隻回去的。”藍彩玉笑的點一下她的頭:“剛說了你,你又來多話了,快拿那糕點塞住她的嘴,看她還說。”陳文蕙纔想起來,叫了碧水把禮物拿來說:“姐姐們,我給你們帶了禮物了,一人一條今年冬天我們翠錦閣新款的皮裙子,外面是縐紗的,裡面是灰鼠皮的,很美的,你們看看。”
這下子女孩子們都沸騰了,都圍着碧水打開錦緞的包袱,裡面包着五條裙子,一條茜紅色的,一條玉色的,一條洋紅的,一條淺綠的,一條麗紫色的。王瑤珍手快,一把抓住那條洋紅的,說:“這個我很喜歡。”萬巧珍看中了一條淺綠色的,藍瑩玉看中了那條麗紫色的,就剩下一條茜紅色的,和一條玉色的。藍彩玉拉着李書玉的手說:“表妹,你喜歡哪一個?”
李書玉還沒有說話呢,陳文蕙就說:“其實啊,我看書玉姐姐溫柔秀美,最適合這個玉色的,更顯淡雅,那條茜紅色的更適合大方高雅的藍彩玉姐姐。”藍彩玉被她說的笑起來,伸手去掐她的臉:”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嘴兒怎麼長的,怎麼這麼會說話。“陳文蕙忙笑着躲去了。
李書玉有些驚訝,原來她們這麼熟悉的,可以笑鬧着,這個陳文蕙雖然年齡小,但是很聰慧,一眼就看出自己喜歡玉色的那件。其實來之前她聽說有陳文蕙在,心想她是縣令的女兒,其餘的雖然都是家庭富裕,但是都是普通的商戶,這個縣官的女兒不定怎麼矜持擺架子呢,誰知道,一點架子沒有,而且很愛笑鬧。王瑤珍,萬巧珍她以前也見過,每次都是沉靜的很,怎麼現在也是這樣愛玩鬧的。可見她們幾個是真正關係好的了。自己平時在家稍微鬧一下就要被母親說,一點自由都沒有,想到這裡,李書玉更想融入這個小團體了。
李書玉就大方的拿過那條玉色的裙子說:”蕙兒妹妹選的正是我喜歡的,我就謝謝蕙兒妹妹了。“陳文蕙本來還在躲避藍彩玉的手,聽了這個話,覺得很高興,這個文靜的小姑娘也被她們幾個感染了,開始準備加入她們了。這倒是個好事,這樣這個小團體又增加一個人,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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