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誇獎完陳遠恆的功績後又說:“可憐啊,一些蠢人,自以爲聰明,自以爲這一下子能扳倒愛妃,重新奪回後宮的權勢,就拼命讓所有的手下都上摺子,這是幹什麼?是在逼宮嗎?”
說到後一句的時候,皇上的聲音也大了,德妃娘娘聽了“逼宮”二字一陣心驚肉跳,立刻跪了下來:“皇上息怒。”
皇上看了一眼誠惶誠恐的德妃,笑了一下,扶起了她,溫聲說:“愛妃不必害怕,那些蠢材犯了錯,朕自然會懲罰她們,只是我一直留中不發,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要等待一下,看一看,她的手裡都是那些人。另一個卻是想着藉着這個機會給你弟弟一個挫折,他一直都太順利了,要經受挫折,多磨練一番,將來才能成爲我的左膀右臂啊。”
德妃聽了皇上的這個話,不禁又喜又震驚。喜的是,皇上看來是要對皇后出手了,這下子皇后的底牌盡出,皇上一定會好好懲治她的。這下子自己多年的對手要倒黴了,也算是給死去的皇兒報了一半的仇。震驚的是,聽皇上的意思好像是很看重自己的三弟,將來要要大用,這是不是意味着,陳家將再次興盛起來。
皇上卻還在說話:“愛妃,你肯定是當朕是愛錢的人了,想着問你弟弟要錢。”
德妃忙回過神來,說:“皇上怎麼會是愛錢的人呢?皇上可是富有天下啊,臣妾弟弟那點錢算什麼?”
皇上哈哈一笑說:“是的,朕富有天下,雖然向陳遠恆伸手要了錢,卻不能白要,我要給他讓他意想不到的東西。”
德妃不禁迷茫了,什麼是意想不到的東西啊。但是德妃看到皇上沒有打算說的意思。而且神色間都是愉悅,估摸着應該是好東西,就忍住沒有問。
過了兩天。正在皇后交集的等待中,皇上特意在朝堂上宣佈了幾件事情。一個是關於陳遠恆的。皇上宣佈自己早就派人去秘密查陳遠恆了。經查,嚴松柏所參的那幾條都是子虛烏有的,是誣告,爲此,嚴松柏和那些一起上奏的大臣都被罰了。其中,嚴松柏被罰俸一年,那些跟着上書的大臣則輕的杖刑。重的革職。一時間,朝臣譁然,都不明白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爲陳遠恆正名,就應該首罰嚴松柏啊。怎麼嚴松柏只是罰俸,那些跟着上書的卻這樣重罰呢?
正在朝臣們紛紛猜測的時候,皇上又宣佈第二條。經過查陳遠恆案件,才發現,陳遠恆賣出技術。這個是對國家有利的事情,先前也下過聖旨,准許他一個縣賣給一個商戶,結果,發現有些商戶買到技術後。不但自己經營,還把技術轉賣給別的縣的人,使得這些人都不去陳遠恆那裡買技術了,這是明顯的違抗聖旨,這些小小的商戶都敢這麼違抗聖旨,一定要嚴加懲處,皇上爲此特派出官員去各地查看,凡是開養殖坊的都要查看,如果是自己經營又是從陳家買的技術,有陳家出具的證明則罷,若是沒有,就是從別處買來的,就是欺君,這樣的一律問罪並抄沒家產。
這個聖旨一出,天下震動。
其實,這個時候距離陳遠恆賣出技術已經有快半年了,天下各州各縣基本上都有了養殖場了,只是這裡面只有二百多個縣是從陳遠恆那裡買來的技術,其餘一千多個縣都是轉買的。現在聖旨一下,早有眼紅這些商戶的人高發,一時間,約有一千多個商戶被問罪,家產都充公了,這一下子就解了皇帝的錢荒問題。皇上看着充盈起來的庫房,笑了起來。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陳遠恆,本來已經沒有人來買技術了,現在那些轉買技術的人一問罪,自然有同縣的商戶趕來德慶花錢買正版的技術。陳遠恆手裡的錢一下子又多了起來。
同樣高興的還有德妃。德妃也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只是這個旨意是對後宮的,沒有明傳天下。這道聖旨就是升德妃爲貴妃,現在是陳貴妃了。
陳貴妃開心啊,自己在妃位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動,甚至一度妃位還岌岌可危,現在不但穩固了,還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再加上現在皇后幽禁,她掌管宮務多時,這又成了貴妃,自然就是後宮中的第一人了。這下子後宮震動了,來巴結陳貴妃的人絡繹不絕,鍾粹宮熱鬧的很了。
這邊陳貴妃和陳遠恆開心着,那邊刺史雷霆震怒。
刺史府裡,嚴松柏恨極了徐志傑,都是這個笨蛋徐志傑,居然收羅來的罪證都是捏造的,這是要呈給皇上的,他也敢造假,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小命啊。
想到這裡,嚴松柏命令管家把徐家姐妹趕出上房,搬到後院去。
珍珠哭哭啼啼的去找嚴松柏撒嬌,嚴松柏卻視而不見。寶珠卻很是鎮定,安慰了一下姐姐,默默的安排丫鬟收拾東西搬家。
上房外面,其他幾個姨娘特意趕來看笑話,這陣子,徐家姐妹得寵,住進了上房,沒少找她們的麻煩,現在她們失了寵,這些個姨娘們可高興了,忙忙的來看熱鬧,笑話徐家姐妹。
珍珠忍不住和她們口角幾句,卻被寶珠止住了。寶珠低聲對珍珠說:“姐姐,別理會她們,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走人。記住今日的情景,日後我們姐妹得勢了,一定不放過她們。”
珍珠眼淚流了出來,說:“我們還能得勢嗎?眼看着父親也要跟着我們倒黴了,可恨,老爺日日對我們說愛啊,情啊的,現在薄情至此,真是恨啊。”
寶珠冷笑一聲,對於那個死鬼老頭子,她早就不報幻想了,幸虧她準備的早,過一段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能東山再起,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她施展手段的時候了。
刺史嚴松柏雖然對徐家姐妹懲罰了,但是卻沒有動徐志傑,儘管現在嚴松柏恨徐志傑恨到了骨頭裡,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他只能先記下這個仇恨,以後再找機會,起碼要等風聲過去。當然在懲治徐志傑之前,要先想法子對付頭號敵人陳遠恆。想到這裡,嚴松柏又開始想法子去了。
嚴松柏沒有對付徐志傑,陳遠恆卻動手了。陳遠恆從徐志傑來當縣令就知道徐志傑肚子裡憋着壞水,那個時候,就派了人安插在徐志傑身邊,現在徐府因爲刺史獲罪的事情亂了,正好給這個安插的人機會,聯絡上一個人,這個人竟然對徐志傑的底細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派去徐志傑身邊的人帶着物證,人證等一些收羅來的證據就站着陳遠恆的書房裡。陳遠恆點點頭說:“這麼說來,你能順利弄到這些都是徐志傑身邊一個得寵的姨娘蘭香幫的忙?”
那個人立刻說:“是的,老爺。”
陳遠恆納悶了:“蘭香按你說的,以前是孫氏還當姨娘時候的貼身大丫鬟,孫氏當了夫人後,蘭香也成了姨娘,而且比孫氏還受寵,徐志傑對她是百依百順,甚至爲了蘭香多次爲難孫氏?”
那個人說:“是。”
陳遠恆皺着眉說:“那這個蘭香在徐府可不是連孫氏也奈何不得,成了二夫人了?那她幹嘛蒐集徐志傑的罪證,並且在察覺你的意圖之後,將這些交給你?”
那個人說:“開始小的也疑惑,後來,蘭香告訴我,她本來是個秀才的女兒,家裡的情形還好,算是個小有資產的家庭。因爲她父親和孫氏的父親是同窗,她父親很正直,有書生的呆子氣,曾經直接斥責孫氏父親爲了巴結徐志傑把女兒嫁人做妾,惱了孫氏父女。後來,孫氏父女讓徐志傑幫忙給那個秀才按了個罪名,找了個牢裡的盜賊攀了他同夥,就這樣,蘭香家裡敗了下來,父親被處斬,家產被徐志傑吞併,她因爲年紀小被賣到了管家,後來努力表現,被不明情況的孫氏挑走當了徐府的丫鬟。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想着報仇,因此分外留心,爲此甚至不惜以身伺仇。”
陳遠恆這才恍然大悟,唏噓一陣說:“可見,不能造孽啊,老天都看着呢,徐志傑這下子算是完了,這也是他草芥人命的應得下場。”
陳遠恆接下來就寫了奏章,參奏徐志傑,奏章上也和嚴松柏參奏他一樣,一一列舉了徐志傑的罪狀,同時把物證和人證隨着奏章一起送去了青陽城,由陳材和吳大山帶着許多衙役一起去的。
因爲德慶的交通便利,不出兩天,奏章就送到了青陽城嚴松柏處。刺史嚴松柏一看這奏章的式樣,手法,乃至文法都和他的如出一轍,只是他的是參奏陳遠恆的,這個奏章是參奏徐志傑的。誰都知道徐志傑是他的人,陳遠恆這是*裸的打他這個上司的臉,偏偏陳遠恆依照程序來的,他還真不能怎麼地,所以,嚴松柏一看之下,立時氣了個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