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想了一下,說:“先從翠錦樓開始說吧。我聽飛光說過很多次,我們現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兩個工坊都做不完。還有德慶,安城的許多人看到我們的鋪子賺了錢,也仿造我們辦了工坊,賣起成衣了,雖然沒有我們的生意好,但是也還不錯,反正市場很大,我們一家也吃不完,我們現有的訂單就是不再接單,明年也做不完。”
這個情況白氏都知道,也爲了這個發愁過,這個時候聽陳文蕙說起,不由的瞪大眼睛認真聽。
陳文蕙卻押了口茶,說:“其實,我有個主意,就是把一部分活計分出去。比如我們的一件衣服上有很多盤扣,這些有複雜的,也有簡單的,這個很費時間。我看不如找幾家盤扣做的好的,跟他們定下合同,讓他們專門給我們生產盤扣,這樣我們就節約了時間,節約了人力,可以做出更多的衣服,可以接更多的訂單,和我們合作的工坊也高興,因爲他們有生意做,就能多賺錢。我們陳家也多幾個合作伙伴。“
白氏點點頭,說:“其實這個道理就是個窗戶紙,沒點破的時候怎麼都想不到,你一說,我覺得這麼簡單,怎麼以前我們沒有想到呢?”
陳文蕙心想,這你們當然想不到了,因爲你們都是生長在封建社會的自然經濟下啊,講究自給自足。陳文蕙前世可是生活在講究團隊合作的二十一世紀啊。那裡一個手機的生產,往往給它代加工零部件的遍佈全球不同國家。那纔是合作呢,這些算什麼?
白氏又說:“好了,你想到的肯定不只是這一個翠錦樓的事情,還有什麼,快點說。”
陳文蕙誕着臉說:“我說這些都是我絞盡腦汁想的,母親就沒有什麼獎勵嗎?”
白氏失笑了:“剛剛誰在說要當個大美女的。這會子怎麼又俗氣了呢?好吧,我給你獎勵,你想要什麼?”
陳文蕙想想。確實沒有什麼好要的,衣服首飾白氏最近給她置辦很多。還要什麼呢,對了,陳文蕙想起來一件事,說:“母親,我想要和師傅去一趟她那個門派遊玩一圈。”
這下子不光是白氏,陳氏父子三人都反對了。陳遠恆說:“那裡可是地靠京師啊,離這裡很遠的。不行。要不這樣,以後我們回京後,再讓你去,那就近了。”
陳文蕙只好作罷。想了想說:“那遠的不能去,要不春天都來了,我想到時候邀請我們朋友們去莊子上過幾天。”
這下子白氏鬆了一口氣,說:“這個母親可以做主答應你。在自家莊子上安全,而且我們去年忙的都沒去。今年正好閒下來去看看。”
陳文蕙高興起來,說:“其實還有我們的豆油作坊,也可以賣出技術,這樣天下百姓都可以吃到豆油了。”
陳遠恆說:“這個我和你母親早就商量了,我們這個養殖技術賣出去。天下震動,這個時候再賣豆油技術,有點出頭的過了。要不這樣吧,我和王義和說說,就算是他的技術,讓他去申請專利去。到時候分我們一點就行了。”
陳文蕙想想也是,槍打出頭鳥,家裡現在又不缺錢,實在是犯不着賣豆油。陳文蕙就接着說:“紫玉姐姐和青霜姐姐回來的時候說,現在我們安城李家溝附近的那些有山的富戶們都學着我們把山上的雜樹都清理了,種上了桃杏之類,春天都等着把花瓣賣給我們,當然花兒多了,養蜜蜂的就多了,所以,現在安城的蜂蜜多的很。算算,我們山上種的果樹今年秋天就能結果了,可是我們家裡可吃不完,就是拿出去賣,那幾座山的果子估摸着一時間也不好賣,要是放壞了就可惜了。”
白氏笑着說:“你這個小猴兒,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幹嘛還羅裡吧嗦這一大堆啊,跟誰學的?”
陳文蕙乾笑一下說:“其實,我就是想說,我們可以再建造一個工坊,專門加工果脯。”
白氏一想,說:“恩,你這個提議倒是很好,這樣摘下來的果子一部分賣掉,一部分做成果脯就不會浪費了。我們今年只是最初的幾座山的果子能收穫,以後逐年增多,再往後,周邊那些富戶們跟風種的果子收穫了,就更多了,到時候賣給誰去,還是做成果脯的好。做果脯最需要兩樣東西,一個是大量的果子,一個是蜂蜜,怪不得你前面說了一堆蜂蜜的事情。恩,老爺,你看呢?”
陳遠恆笑眯眯的說:“蕙兒想的很對,現在我們手裡錢也多,人手也多,開個果脯作坊是不成問題的。就這樣定吧,都交給陳材和李環就行了。”
白氏答應了下來。
陳文蕙又說:“還有一樣,我們有了花山,有了好吃的果脯,其實再給那片山上提幾個字,父親找人寫幾首詩,做幾篇賦,再在山上蓋了幾個觀賞景點用的亭子,那裡就能成爲一個遊玩的地方,就會有很多人去玩,我們就可以開小食鋪子,糕點鋪子,酒鋪,甚至是客棧,這樣也能賺錢。”
陳遠恆想想說:“蕙兒這個想法好,只是我們犯不着開那些小鋪子,小客棧,這些就讓那些百姓們開吧,可以讓銀行現貸款給他們。至於亭子,小路之類的是小事情,我們現在又不缺錢,可以自己花錢建。”
陳文蕙立刻撅起嘴來說:“這怎麼行,我們這樣不但不賺錢,還要多花錢呢。”
陳遠恆笑着說:“蕙兒這回目光短淺了,我們花這點小錢,以後文人墨客來了,都得稱頌我們,算下來還是我們賺便宜了,要知道名聲比金子珍貴啊。”
陳文蕙一想也是,這相當於幫父親打廣告了,以後父親官兒做的大了,不就是回報嗎?廣告費用這個陳文蕙還是很願意出的。再說了,要是真的建成了旅遊景點,自己家裡的香水也能多賣出去一些。這些文人墨客,來玩的時候買點香水啊,自己家的玉泉酒和玉冰燒之類的太正常了,算下來自己家裡一點都不虧。
陳文蕙就說:“好吧,這樣也行。別的我暫時還沒有想出來呢。”
陳遠恆忙說:“恩,就蕙兒想的這幾天都很好了,夫人,你看你是不是把人手都召集回來看看怎麼改革呢?”
白氏說:“恩,我這就讓人喊她們都回來。”
陳文俊說:“妹妹真是聰明,還真的有這些好主意,其實,我只是詐詐你。”
陳文蕙氣的牙癢癢,這個大哥怎麼大了幾歲變得這麼狡詐了,古人的智慧真是不能小瞧啊。
陳遠恆這個時候又想起來一件事情說:“夫人,朝廷對徐志傑的判決下來了,是終身監禁。這個罪名還是前朝光烈皇帝定下的,是僅次於死刑的,但是好歹不用斬首了。”
白氏奇怪道:“以徐志傑的罪名,肯定是死罪的啊。”
陳遠恆說:“這是因爲胡夫人給他幫忙了,胡知禮大人看在女兒和孫女的面上,四處奔走,才判個終身監禁的。”
白氏說:“哎,他那麼作踐胡姐姐,姐姐還救他,也不知道他害臊不?可見這最親的情分還是結髮夫妻啊。”
陳文俊最聰明,知道一說這個問題,母親的毛病又要發作,趕緊說:“母親,我想起來,先生給我和弟弟佈置了一篇文章要我們寫,我們現在趕緊回去寫吧,要是誤了,先生是要責罰的。”
陳文麟想了想說:“哥哥,我們的文章不是已經寫好了嗎?難道先生還佈置了別的文章?”
白氏笑罵道:“哼,你就是想跑,我告訴你們兄弟兩個聽,以後你們選了妻子就要真心對待人家,要是把心思都用到哪些歪了心的狐媚子身上,徐志傑就是眼前的例子。他這麼作踐原配夫人,最後救他的還是結髮妻子,他左一個姨娘的納,右一個姨娘的納,結果呢,一個告發了他,一個捲走了他的家產,這個就是現世報。妻賢夫禍少,同樣的,尊重妻子,才能家庭和睦,仕途發達。”
這下子陳文麟明白哥哥爲什麼要說有文章要寫了,看來哥哥和妹妹都比自己聰明啊。只恨自己心眼太少了,沒有順着哥哥的話說,要不這會兒哥兩已經可以回房間逍遙去了,哪裡用的着在這裡聽老孃的訓斥啊。
白氏接着又舉例論證,說了一大車子話。在這個問題上,陳遠恆和白氏意見一致,逮着機會就給兩個兒子洗腦。這個可是很重要的,要是兒子們選了個惹禍精的老婆,或者是找了個惹禍精的小妾,那他們目前的美好生活可就一去不復返了,而且會陷入水深火熱中,因此,陳遠恆也幫助白氏說。
文蕙最喜歡聽這些了,因爲這樣可以看到兩個哥哥吃癟,心裡真是高興啊。
陳氏二兄弟一邊接受父母親的轟炸,一邊看到妹妹眉開眼笑的樣子,連陳文麟這個愛妹妹的典範也開始咬牙了。